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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盎楠山宗师授功

少年叫住黑马,翻身坐起,心中道:“这琴声分明是要极深的内力触发,方得如此通透,且这内力浑然世外,绵柔淳厚,却暗含刚劲,若非绝世高人不能有如此功力。就是这里了,找了三个月,终于有了点眉目,若果真在这盎楠山中找到了太师伯,取回了《太清剑诀》,也算了结了师父一桩心事,多年来积累在清水宫的恩怨,也就散了吧。”想着,少年翻身下马,运动内力,高声道:“清水宫弟子卓然,拜见前辈,冒昧到访,前辈勿怪,是否有幸得见真颜?”

声音落下,那琴声似乎并未受到半点影响,依旧潺潺而来,在这林中随风飘荡,甚至比方才更加戚绝。卓然乃是这清水宫大弟子,内力修为虽尚浅,这千里传音的本事,却已经初具造诣,见自己的声音传出甚远,却得不到半点回音,卓然心下顿生狐疑:莫不是见了鬼了?

心有不甘,卓然再次发力:“清水宫弟子卓然,冒昧到访,是否有幸得见真颜?”

连呼了三遍,却不见山中任何异动,这琴声仿若鬼魅般在卓然头顶飘荡,却不知从何处传来,卓然恼从心生:“想我清水宫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位的名门正派,若今日被这鬼魅般的声音唬住,岂不是天大笑话,既然已经自报了家门,是人是鬼也定要擒来,免得传了出去,我这大弟子的名声也不保啊!”

思定之后,卓然将马栓了,飞身上竹,借助两根距离相近的楠竹,纵横相错,跃上了竹尖,附身向下,只见这盎楠山绵延不下百里,全是竹海,不经意间,卓然已经身处这盎楠山的腹地,正是盛夏时节,绿意盎然,竹风荡过,连绵不绝的竹浪一波连着一波,竹香扑鼻,醉人心脾。

卓然站立在竹尖之上,紧闭双眼,仔细聆听,希望能找到这琴声的来源。却始终难辨方位。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却见刚刚自己来时的路上,一队人马正在匆匆行进,粗看之下,至少有上百人,为首的,正是那天在铁匠巷遇见的镖头,只是此时,那镖头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轻装便服,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卓然飞身下地,正好看个究竟,便将马儿牵到隐秘处,自己也猫身躲了起来。“虎威镖局的人不去押镖,却跑来这这深山密林,还换了衣服,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思忖之下,卓然打定主意:“就跟着他们看个究竟。”

不久之后,这队人马便行色匆匆地从卓然身边走过,卓然顺势潜伏身后,跟了上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在竹林深处一块有三丈来高的巨石前停了下来。卓然仰头望去,巨石之上,一位鹤发老者盘坐石上,闭目抚琴。只见那老者身着灰衣,微风撩发,衣袂飘飘,当真是仙风道骨,恍若天人。这琴声,便是方才卓然苦苦寻找的源头。

近到巨石之下,领头的镖头仰头大喝道:“老头,今日是你交出《太清剑诀》的最后期限,我等特地赶来,识相的话,赶紧交出剑诀,要不然,纵使你武功再高,我们这一百多人一齐扑上来,恐怕你也招架不住。”

卓然心下一惊,这老者是太师伯定没有错了,只是这些人是如何得知这《太清剑诀》的。只听师父说过,这是清水宫的无上神功秘籍,乃本门开山祖师太清前辈在泰山之巅,见一丈八猛兽腾跃扑食,顿有所悟而创,乃是清水宫数百年独步江湖的根基所系。得此剑诀,还需数十年清水宫的内功修为方能练习,得一句,可运剑入神;得一章,可并列高手;得半本,可独步江湖;得全书,可臻化境,无招胜有招。只是这剑诀只限清水宫掌门所有,太师伯当年接任清水宫掌门,习得剑诀,却不知为何,突然辞去掌门之职,带走剑诀隐居深山,三十余年,竟无人知晓他去了何处。

回过神来,只见老者端坐石上,不作理会,继续抚琴。那镖头怒道:“老头,今日你交出剑诀,我等恭敬相迎,请你作了我们的座上贵宾。若你不要不识抬举,休怪我等剑下无情。”

依旧没有半点回应。

镖头吃了闭门羹,心中恼怒不已,竟长剑出鞘,运动轻功,脚下横踩上石,准备强取。卓然心中一沉,不好!便也抽出长剑,平地跃起,高呼住手,在石壁中间向下挡住了那镖头,刹那间,两人剑锋相撞,火花迸出,在石壁上横斜着杀将起来。

只是那老者并未受到丝毫影响,琴声依旧。伴着这长剑相撞的“锵锵”之声,别有一番韵味。

卓然从石壁之上慢慢往下压去,那镖头并未做好丝毫准备,接了个措手不及,拆了几招之后,缓缓向下退去,直到平地之上,两人方才分开。

镖头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从背后偷袭老子?”

卓然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清水宫卓然是也。只见诸位上百号人欺负这么一位老人家,恐怕有损你们虎威镖局的名号吧?”

镖头一阵诧然:“你怎知道我们是虎威镖局的?”

卓然道:“你等一言一行,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今日虎威镖局想到这深山老林中,以多欺少,意欲加害我太师掌门,强取我清水宫的独门秘籍,恐怕也还得问问我手中的长剑答不答应!”

旁边一位精瘦的下手,移步到那镖头耳畔道:“李镖头,若是这小子逃了传了出去,清水宫必将与我们为敌,到时却不好收拾。今日何不把这小子杀了,再灭了那老头,取走剑诀,这深山老林之间,也不怕人发现。”那李镖头深以为然。

卓然心下一惊,方才情急之下只知道要救太师伯,却忘了他们有上百的好手,若真要拼起来,恐怕今日要暴尸荒野了。

杀意一起,那李镖头眼神中尽是凶恶,持剑指向卓然道:“今日是你小子自寻死路,偏要往我这剑口上撞,休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大喝一声,提剑直往卓然的喉咙刺来。卓然挥剑躲避,闪到身后,迎面却是几位镖师同时上阵,一时间数十把利剑一齐刺了过来,卓然挥剑荡开一波,轻点脚尖腾跃而上,攀到旁边楠竹之上,双腿盘住竹干,来了个倒挂金钩,横剑扫将过去,五、六位镖师围攻而上,闪躲不及,喉管被切成两段,一时间鲜血迸出,当场毙命。

不及卓然有半刻空闲,又十来位镖师一拥而上,卓然翻身跃下,李镖头迎面而来,剑剑直取要害,卓然忙于守势,乱了阵脚,渐渐不支。忙于应付之际,却仿佛听到那老者的声音在耳旁炸响,声如洪钟,震彻心扉。“凝神静力,运功周天。剑在意指,气沉丹田。步行九宫,臂扫一线;法正己身,易筋换颜……”

声音所到每一处,似有一股无形之力衬托卓然,眼前纵有万马千军,心中竟无半点惧意。卓然运动内力,聚焦长剑之端,移步换影,直取那李镖头要害之处,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长剑已然从正面喉咙刺了个对穿,那李镖头怒目相对,临死前紧盯着卓然,轰然倒地,旁边青草被染得猩红一片。

见李镖头已死,其余重镖师竟迟疑起来,踌躇不前,卓然喝到:“还有谁要前来送死的,小爷今天奉陪到底!”边说,边摆开阵势,剑指众人。盛威之下,众人纷纷后退,一个个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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