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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绥庆城夜探虎威

卓然声音落下,却并未听到半点回音,整片竹林又是一片寂静。心下恼怒:“我三番五次求见太师伯,就算不念及我千里寻他,也看在同门晚辈的面上见上一面,这太师伯甚是不给半点情面。”突然间,卓然似乎想到什么,立即运功上竹,追寻方才那女子的踪迹而去,在竹尖之上,一方洁白的丝巾挂落,卓然欣然拾起揣进怀中,起身望着这绵延百里的浩渺竹林,心下不免悲戚:寻了三月,这太师伯却终不肯相见,眼看天色将晚,只得作罢,先回城再做打算了。

飞身上马,卓然一反往日形态,悠然下山。晚霞映照之下,这层层叠叠的竹林亦别有一番风味,清风起处,惬意盎然。仿佛方才那一番打斗并未对卓然有任何影响。他拿出方才在竹尖之上拾到的丝巾,怔怔出神:“世间竟有如此美妙的女子,超凡脱俗,绝世独立,不可方物。比之清水宫那些日夜沉醉于胭脂俗粉的师妹们真是天壤之别了。只可惜初次相见竟有此误会,哈哈哈哈……”

想到此处,卓然放声大笑起来,将酒壶取出,猛然灌下几口,大呼痛快。转眼之间,竟又来到方才与虎威镖局打斗之地,却见方才倒在那巨石之下的镖头竟不见了踪影。卓然暗道不好,想必是方才遁走的那些镖师并未走远,待他走后,将镖头的尸身运走了。“我方才已经自报家门,这虎威镖局若因此与我清水宫为难,总归不是一件好事。看来今夜得去一趟虎威镖局一探究竟了。”

回到客栈已然入夜。一日未曾进食,卓然早已是饥肠辘辘,在楼下大堂内,卓然叫小二上了5斤上好的牛肉,和着好酒吃了个痛快。

正狼吞虎咽之际,店内忽然闯进几位彪头大汉,手持弯刀,拿着一幅画像,来到柜台向掌柜大声喝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那画面上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眉清目秀,却有几分似曾相识:“这不是我吗?”卓然猛然惊醒,这些人中间,有几位正是在竹林中与他交手的镖师。

定下心神,卓然借筷子掉落,在地上抓了几把泥土往脸上糊了几下,再坐定高喊:“小二,再给我来一壶上好的二锅头!”

“来了!”小二应和着,将酒提了过来。卓然在这小店住了已有三月有余,早已与店内一干人混熟,店小二看到卓然也不觉得疏远,只是望着卓然满脸泥灰不明所以,只觉得好笑:“客官,您这是打了灶台忘洗脸了吗?哈哈哈……”

“你这小二好没教养,居然笑话本大爷,今日这壶酒就当你送的了,我可不付钱啊!”

“客官,您这就不地道了,只是我们这小客栈每日出入客人几百上千,也没见您这模样的。”

“你这每天成百上千的客人,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小二吧!”

二人玩笑间,那几位寻人的镖师竟走了过来,抓过店小二的衣领,喝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那店小二恍然间似乎明白了过来,满脸赔笑道:“几位爷,这画面上的公子长得是器宇轩昂一派英雄气概啊,如果我见过那真是开了眼界了,只可惜咱这小店,没有见过这等英雄啊。”

“油嘴滑舌,是不是不想活了?”领头的镖师怒目直视着店小二,正准备拔刀相威胁,却见店外匆匆忙忙跑进几位大汉喊道:“李镖头!总镖头请您速速回去,其他几位镖头也已经到了,有要事相商。”

“哼!今日便宜你小子了!”这李镖头愤然将小二摔倒在地,带领众人快步走出店外。店小二急忙爬起,弯腰送客,满脸笑容:“客观慢走。”

“这帮人如此凶神恶煞,不讲道理,你还笑得出来?”卓然甚是愤慨。

“客官,咱可得罪不起这些爷,虎威镖局,您听听这名字,在这小小的绥庆县,那可是响当当的如雷贯耳,咱这小本买卖,惹上他们,小店不保。掌柜的对我有恩,我可不能砸了客栈的招牌。”

“哼!”卓然随手将脸上的泥灰擦去,提着长剑,向店小二打探好虎威镖局的具体地点,走出店外,朝镖局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卓然便在城东找到了一处深深的宅院。但见那门口两座石狮怒目圆睁,威风凛凛。左右护院手持长矛,环顾四周,时刻注视往来之人。门楣之上,“虎威镖局”四个大字甚是威严,两盏巨大的红灯笼烛光闪烁,上面各写着一个“严”字。

卓然不敢贸然行进,在这镖局四周环顾,找到一处僻静的所在,翻身上墙进入院内屋顶之上。这清水宫的轻功,卓然已然练得炉火纯青,行走在竹尖树梢尚如履平地,更消说这瓦片坚实的屋顶了。

站在楼顶之上,只见这虎威镖局大门往内便是一处宽敞的操练之地,往后是一处照壁,往后乃是五进大院,每座大院左右均设有两厢偏房。那正中间的房屋内灯火通明,二十几号好手聚在一起,一派群情激愤的模样。

“总镖头!我兄弟就这样惨死在卓然这小子的手里,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啊!”正在上下打量之际,只见那中间大院内挤满了人,各个怒目相对,眼内尽是杀气十足。说话的,正是方才在客栈内拿着卓然画像四处寻人的李镖头。

“我虎威镖局自创立以来,众兄弟追随我出生入死,我心中明白。如今李镖头的兄弟死在了清水宫大弟子的长剑之下,严某痛心疾首。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否则我虎威镖局的威,就再也无法在这江湖立足了。今夜召集诸位前来,便是要商议如何报仇,如何早日取得《太清剑诀》。”说话者身长八尺,须髯如戟,甚是威严。

“想必这就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严虎了。”卓然心中暗道。这严虎在绥庆乃至江南一带名震武林,一双虎威铁掌劈山震虎,相传在十丈之内沾到掌风也是非死即伤。

江湖上传言,严虎原本乃是江浙齐云山下的一位苦人儿,幼时家贫,沦落街头四处行乞。他天生竟生得一双奇掌,力大无穷。一次在街头见一官宦子弟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严虎挺身而出,在混乱中一掌打死了那厮。当地主官捶胸顿足,誓将他碎尸万段,所幸严虎被那齐云山神龙堂掌门赵大海救下,收入门下做了弟子,免于一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武功大进的严虎竟将神龙堂上下三百余口灭了干净,自己从齐云山一路往南,缩在这江南小县城安定下来,创建了这虎威镖局,几年内垄断了两湖、云贵之地的生意,日益壮大,成为了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

“我一弟子已经探明那清湘子的住所,明日辰时一刻,兄弟们前厅集合,备足兵器,再上盎楠山,以虎威剑阵攻其不备,报得大仇,取得剑诀也未尝不可。”卓然回过神来,只听得那李镖头如此建议。

那严虎微微颔首,手捋虎须,沉吟片刻道:“好!明日出发!”

卓然心下大叫不好:“这帮歹人竟如此阴险狡诈,可惜我至今未曾寻得太师伯的居所,否则必将连夜前往深山告知危急。”

想到此处,卓然心生一计,悄然翻身走出大院,回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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