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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70.得知过往

看着离漠远去的背影,倾城蓦然笑了起来,说了声“谢谢”。离漠走后倾城便开始反思,相思醉是她所酿制的,能勾起人心底里最牵肠挂肚的情感。可是她心中所想所念之人究竟是谁?龙啸辰绝不可能,否则她在宫中喝了那么多相思醉为何全无感觉,只在离宫之后特别是看到离漠之后才心痛无比,可是她与离漠完全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又怎会相知相爱。

倾城这一刻突然无比渴望找回失去的记忆,可是她又如何能找的回呢。还有她手臂上的那朵娇艳的梨花,难道就是她不愿忘记的证明吗?倾城呆坐了一下午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抹去了她的记忆让她毫无防备地忘记。心痛的感觉似乎已经慢慢消失了,她的内心却难归平静。

不得已倾城只能在离漠身上寻找线索,相思醉是在遇见离漠之后才勾起心痛的感觉的,或许唯有离漠能解开此迷。这一夜倾城难以入眠,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仿佛她如今的感受一般,压抑,迷茫。

凌芸已经回到阁中,离漠亲自前去相迎。离漠不知道看着凌芸时他的内心是怎样的情感,只知他的心中有一个挚爱之人,而他所能记得的女子中,唯有和他拜堂成亲的凌芸,虽然婚礼没有进行完,可在离漠看来,凌芸已经是他的妻子。况且在他受伤的时候,凌芸照顾他的那几年用心之至,又怎么可能不是他心爱之人?

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与凌芸分离,也不知是何人封住了凌芸的记忆,这次带回凌芸之后他恢复了凌芸的记忆,对凌芸处处细致入微,可凌芸依旧每日心事重,对他也是多有防备,他不知如何才能打开凌芸的内心。

“这次出去怎么不多玩几日,怎么穿的这样单薄,山中清冷,还是要多注意些。”说着便脱下外衫披在凌芸身上,“你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如此我们才能在这苍茫山中逍遥度日,携手一生。”

凌芸已经泪眼朦胧,她不知以后等着她的是什么,可是离漠待她如此温柔,这是她期盼已久的,这让她怎么拒绝。凌芸正想回应的时候,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看到了由远及近的倾城,凌芸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即便是要和离漠在一起,也必须是除掉了倾城之后,她不能再一次让她的家人受到伤害。“离漠,等我准备好的那一天再说吧!”

眼看着凌芸就要答应却突然转变了心意,离漠的眸子暗了,内心无比失望。看着罪魁祸首慢慢靠近,离漠怒火腾升。“郡主怎会来此?可是忘了昨日与墨阁的约定了?”

倾城一步一步走过来,感受着内心中的疼痛,她果然猜的没错,只是她不知道为何会是离漠。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她所爱之人吗?他的温柔,他的心疼都给了另一个女人,或许这才是她需要忘记的理由吧!无视凌芸的敌意,倾城对上离漠充满怒火的眼眸,心中突然释然了,这绝不是她爱着的人。离漠虽好,她却从不染指她人之夫,她有自己的傲气。“倾城只是想请阁主帮倾城送封家书,倾城出来已久,为免家中挂念,特以书信相传,让他们安心。”

“此事交给青烟做就是了,郡主何必亲自跑一趟。听闻郡主与内子有些恩怨,不知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倾城强忍着越来越强烈的痛苦,深深的看了凌芸一眼,她与人勾结害鸿渊书院和外祖父母,以及她母亲三条人命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恨?但她并非主谋,又有凌宇魅姬这层关系在,她在洗去了凌芸的记忆。如今再见说不恨是假的,却没有那么恨,毕竟她一时冲动,害得凌宇的父母族亲伤残无数,所以只能放过凌芸,这是她对凌宇为她出生入死的偿还。“阁主说笑了,本郡主并不认识令夫人,何谈恩怨?”

凌芸倒是很意外倾城的说辞,只是看倾城的样子她似乎真的放下了,只是有些话需明言。“郡主来此也有几日了,一直未带郡主四处走走,是墨阁失礼了,不知凌芸是否有幸与郡主一同走走。”

倾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离漠,只是此时的离漠心里眼里都是凌芸,倾城便知或许一切已经结束,没有再想起的必要了。离漠已经成了亲,而她始终都是龙啸辰的妻子,她的前半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啸辰的江山稳固,如今又怎么能轻言放弃?说到底在她心里还是天下更重要些。“有阁主夫人相伴,倾城不胜荣幸。”

说实话凌芸在面对倾城的时候还是有些怯弱,只是如今不得不面对。“郡主可知我为何会针对你的家人?”

倾城不确定她的记忆有没有偏差,记忆中凌芸被龙啸辰带入了皇宫,凌芸妒忌她得了龙啸辰的心,所以便想瓦解夏氏在朝中的地位,进而让她不再被龙啸辰需要。可是如今看到凌芸看离漠眼神,倾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龙啸辰,而是因为离漠。又或者凌芸对龙啸辰的求而不得转向了离漠,就是为了打击她而已。只是倾城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离漠这个人,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而已。

“已经不重要了,以前的一切就此结束,不过是还你哥哥嫂子多次以命相护,否则你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墨阁,傲林山庄不作恶,不为祸百姓,不危害江山社稷,我们之间自然并无交集。”

凌芸更加确定了倾城失忆的事情,只是她能把离漠忘得这么彻底,凌芸却是始料未及。之前他们二人两度失忆都能爱上彼此倾心相护,离漠的母亲才不再反对他们在一起。这次凌芸并不确定倾城要在墨阁待多久,她不知道若是他们二人恢复了记忆她要如何自处。凌芸灵机一动,便有了计较,“郡主,不如我给你讲讲我们四个人之间的故事吧!”

倾城并没有拒绝,她也想弄明白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以她如今残败的身躯,少年白头,寒疾未愈,味觉嗅觉丧失一大半,她很想知晓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倾城没有拒绝,两人便来到湖心亭,之所以选在湖心亭,是因为此处最是安静,四周皆是水,不用担心有人知晓她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凌芸看着平静的湖面,想起过往的种种,心绪便难以平静。“这个故事很长,或许你会因此痛苦,你想要知道吗?我敢肯定你一定不会后悔听完这个故事。”

倾城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看着酒水在杯中晃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即便很想知道,也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第一次我们相见是在云城,那时正逢圣龙与炎国开战,就在那时我遇到了离漠,但我并不知那时你们已经相知相许了,我以为你爱的人是皇帝。我把我所有的爱都倾注在离漠身上,可我知道他爱的居然是已为人妇的你,可想而知我有多么悲伤。于是我出卖了辛璃绯月,害得辛璃被抓,绯月也重伤。之后出了一些事情你和离漠一起为救云城百姓寻找毒王取药,回来之时被冷家长老拦截,离漠为救你使出魂断。离漠的母亲知道此事从你身边带走了离漠,你们错过的四年是我一直在陪着离漠,他昏迷了两年醒来便由离漠的母亲做主为我们成了亲。”

凌芸说起照顾离漠的那段时间,脸上都是心疼和幸福,心疼离漠的伤,幸福的是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再看倾城,她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不知道凌芸所言是真是假。

凌芸不理会倾城,接着道:“我和离漠的母亲一直在为离漠恢复内力而努力,而你那四年却选择放弃了你和离漠的那段记忆,和皇帝相亲相爱,在离漠受伤昏迷之前,你从未侍寝过,更没有留皇帝在紫宸宫过夜。可是在离漠受伤昏迷之后你居然和皇帝同榻而眠,你置离漠于何地?我们多方打听才知晓在陆家堡有本心法可助离漠恢复内力,可是此时你却又和龙啸辰出现,刺激离漠回忆起了你们,他为你宁可一生如同活死人一般,你却转身和别人相亲相爱,离漠又如何承受。最后他还是选择守护你,因为他看到你少年白头心疼了。这个傻子,我离开的时候被人所劫又被龙啸辰相救,所以我便想替离漠,也为我自己出口恶气,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之后你却把这一切都怪在离漠的头上,你说你不过是爱了一场,何缘爱到家破人亡了,若是能重来一次,你再也不想遇见离漠,爱上他。所以这个傻子为了保你清誉不受损,不惜以己之血练毒,封锁了所有知晓你们二人曾相爱过的人的记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知晓你们曾经相爱。除非你们二人有一方死去,否则你们二人致死都不会想起对方。

若非我被你喂了药躲过了离漠的药,我可能也不会记得。你们二人曾经两度失忆都爱上了彼此,轰轰烈烈,我不知你们此番还会不会相爱,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在离漠身边,他需要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若你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你大可以问问身边的人,有谁知道离漠是谁吗?你也可以问问你师父,他可记得有离漠这样一个徒儿。”

倾城不知凌芸说的是否真实,她和龙啸辰和离漠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并不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若她真的和离漠有什么,龙啸辰一定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沈夏两家,可是他们现在都安然无恙,所以倾城并不相信凌芸所言。可不知为何她为何突然这么痛苦,手臂上的梨花隐隐作痛,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相信凌芸所言。

倾城头痛不已,眼前一片模糊,推翻了桌上的酒壶,酒液顺桌而流,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心在滴血的声音,凌芸看到这一幕竟然有些可怜倾城,爱而不得是倾城才对,她的命运是出生就已经注定好了的。离漠或许是生命中的亮光,只可惜这抹亮光她永远都不可能抓得住。她所需要背负的责任太多,怎么可能许得了离漠一世逍遥。既然如此他们二人便不该相遇,更不该纠缠,所以便让她助他们了断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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