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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6.春色满园

警惕性何时变得这样差了,在这宫里,已经是第三次失去知觉了,若是有人想对她不利,恐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莺歌进来看到姝茉在发呆,料想姝茉定是在想她怎能回到床上的,“晨起回来看到你趴在桌子上睡了,就点了你的穴,扶你上床休息了。”莺歌自然地走过去给她捏捏肩,让她放松放松,“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趴桌子上睡着了。”

姝茉很自然地拿开她的手,“这种事情你让她们来就行了,你刚回来,好好休息休息,其他事情我已经交给别人去办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你们就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没有银子了就拿着令牌去酒楼取。”

一直以来他们这些人都很受姝茉照顾,她给了他们一个温暖的大家,请人教他们武功,教他们生活所必须的本领,帮他们报仇,躲避仇人,让他们无忧,连明知别有企图的凌宇都能一心对待,这种胸襟让人敬佩。

莺歌相信,不仅仅是她,就算是别的兄弟姐妹,谁也都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况且离开之后他们还能去哪?

“以后都要过自己的生活的,所以现在的生活都弥足珍贵,不要说什么辛苦的话,你收留我们原是好心。如今你身处高位,我们是你的保命符也是催命符,你也很难我们都知道,皇上他绝不是一个昏君,不会轻易动自己的母族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至于漠公子,皇上始终是顾及着你,不会要他性命的,漠公子武功高强,又精通医术,不会有事的,只要你好,我们才都会好的。暗处的人暴露的越多你越危险,你若出了事,我们还能找谁庇护。”

莺歌说的句句在理,姝茉知道自己过虑了,“好了,我知道了,赶紧去休息吧!这可是你说的最多的一次。”

莺歌走后不一会其他人就进来了,给姝茉梳妆,按摩,她们的手法确实很好,很快姝茉整个人都放松了。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闭着眼睛,“这会儿皇上在哪?”

“回娘娘,皇上刚下早朝,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听声音挺好听的,温婉而又动听,姝茉不由得看了一眼,这女子眉眼之间略带妩媚,虽不十分美,却也是小家碧玉之资。趁其他人不注意,这女子冲姝茉眨了眨眼,姝茉收回眼神又恢复慵懒之资。“你叫什么名字,本宫记得之前没见过你?”

“娘娘睿智,奴婢是月前进宫的,之前一直在学礼仪,前两天才被采薇姑姑调来,因着学过按摩手法,才有幸能服侍娘娘,奴婢斗胆请娘娘赐名。”

这女子明显的是个练家子,为人圆滑,又讨人喜欢,看来又是安插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弄月,如何?”

“谢娘娘赐名。”弄月忙磕头谢恩,将一个受宠若惊的婢女演的活灵活现。

“以后你就在本宫跟前服侍,采薇经常出入,你也好替她分担一些。”弄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只是姝茉不喜欢这样浮夸的演技,“起来吧!给本宫更衣,去御书房。”

本来对龙啸辰还有些愧疚,毕竟他还未做出伤害夏家的事情,对姝茉也不能说不好,至少很多事情都由着姝茉的性子。只是离漠是姝茉不能碰触的逆鳞,谁伤害离漠,姝茉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龙啸辰在招大臣议事,姝茉只得在偏殿等候,忽而看到窗外的树木都长出了嫩芽,才意识到春天已经来了。于是提笔作画,想象自己是破土而出的一粒种子,经历了严冬,冒出新芽,终会繁茂。

龙啸辰来的时候,姝茉还在作画,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龙啸辰却再次被她的才情所吸引。良久,姝茉终于作完了画,尽管只在纸上,也能感觉到春意盎然,勃勃生机。

其实在龙啸辰进来的时候姝茉已经察觉到了,只是姝茉知道龙啸辰不会对她不利的,至少现在不会。“皇上觉得臣妾的画可好?”

龙啸辰这才收回眼神,“自然是极好的,”若不是被高墙束缚住了的话,会更好的,只是这句龙啸辰不会说,倾城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暗示他,倾城的心不在宫里。

这次龙啸辰可真是冤枉姝茉了,她是真的一时兴起,才将这满园春色跃然纸上的。只是她的水平姝茉还是清楚的,好谈不上,也不至于拿不出手。“那就有劳皇上题词,”姝茉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挽起龙啸辰的胳膊,一起走到茶几旁。龙啸辰显然错愕了,任由她挽着,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倾城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所谓何事?”

自然是为离漠的安危而来,但是她要真的这么说了,估计离漠只会死的更快。“皇上忘了,明日贤王大婚,我们是要去主持大婚的,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哦,”龙啸辰挑了挑眉,似乎很期待倾城的不情之请,“皇后但说无妨。”

姝茉假装生气地冷哼一声,“皇上忘了,臣妾元宵节的时候想吃馄饨的,之后也一直没有机会出宫,明日我们可否早出去一会儿,臣妾可是馋了很久了。”

龙啸辰还以为倾城收到了消息,想为离漠求情,看来倾城比想象中的更厉害,若是放到他身上,龙啸辰自问做不到像倾城一般安然。“这有何难,我们午后乔装出宫,朕带你散散心。”

姝茉顿时像个孩子高兴地抱着龙啸辰亲了一口,“谢谢皇上,倾城就知道皇上一定会答应的。”说完才发现姝茉有些失仪,尴尬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端庄的样子,“臣妾谢皇上恩典,臣妾不打扰皇上处理公务了,臣妾告退。”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龙啸辰摸着被姝茉亲过的地方,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虽然已经宠幸过多名后妃,但那只是例行公事,只有面对倾城,龙啸辰的内心才有悸动,如今她愿意主动亲近,想必假以时日,倾城一定会爱上他的。

回到紫宸宫,姝茉卸下所有伪装,“采薇,给贤王和兰心的礼都备好了吗?”

弄月扶姝茉坐下,仔细拉好裙摆,不轻不重地按着,采薇看了弄月一眼,眼神中充满疑惑。“回禀娘娘,都备好了,这是礼单,请娘娘过目。”

姝茉缓缓闭上眼睛,“你办事,本宫很放心,这段时间多带带弄月,让她熟悉熟悉情况,也好替你分担一些。”说完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离漠此时还在云城,即便快马加鞭也有十日路程,那他这几日就是安全的,只要魅影楼的人赶在龙啸辰之前,离漠躲避开还是可能的。

而此时离漠那边正在把人往蟒山里面引,只是很奇怪跟着的人始终只有两三个,而并未发现暗处藏有人。

无心再三确认过了,确实只有跟踪他们的几人。“主子,确实不对劲。”

离漠继续往前走着,一路上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看来他们只是发现了我的踪迹,并没有足够的人手对付我,看来我们还有时间。走吧!今日就当郊游了。”

说完一路找寻着往前走,不紧不慢地,就如同散心一样,无心以为离漠知道了没有危险所以整个人都放松了。实际上离漠之所以选择这座山,是听说这座山上有稀有药材,要是有幸找到带回去,姝茉会很开心的。

暗处的人也不是傻子,看到这样的他们,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把人看住了就行。

“十三,他已经发现我们了,我们迟迟不动手,他肯定知道我们人手不够,老大他们来还得七八天,我们能盯得住吗?”

十三也知道这是个问题,低头沉思,十四和十五留意周围动静,“十五说得对,他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以待毙,这几天他必有大动作。我们盯不住也得盯着,要不然老大来了,我们就等着脱一层皮吧!”

听十五这么说十四也调侃起来,“要不我们走到他跟前,告诉他,我们是来保护他的?”

十五立马给了十四一个爆栗,“去吧!我们不拦着。等你挂了,我们会帮你收尸的,逢年过节的给你烧个纸钱什么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他真的从我们眼皮底下溜了,我们就一起赴黄泉吧!赶紧跟上。”被十三一训,两人立刻安静下来了。

无心听着三人争吵,嘴角微微上扬,“主子,龙啸辰的暗卫素质不会这么差吧!他们这么明显的暴露是有什么阴谋吗?”

“没有阴谋,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就不装了,这样也能掩盖他们人手不足的事实。他们那些话,半真半假,看来龙啸辰没有动用暗处的人,来的只有暗卫。”离漠眉头紧皱,单凭暗卫伤了他还有可能,杀死他绝无可能,那龙啸辰为什么还要如此大动干戈呢?

难道是用毒?那也不可能,离漠本身医术就不差,虽然不比姝茉和师父,却比绝大多数有名气的大夫医术要好得多,自保还是可能的。

“主子,我们能听得到他们说话,他们或许也能听到我们说话,我们刚才说了那么多,双方不都交底了吗?这样我们就更不占优势了。”

离漠方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有了情爱的滋养果然不一样了。”

无心只好作罢,主子不担心,看来他们是听不到的,也或许离漠在想办法,他还是不应该打扰的。

突然离漠加快了速度,这已经在林子深处了,林子深处草木繁茂,蛇虫鼠蚁居多,猛兽也是有的,因而很少有人来,马已经无法通行,只能弃马走了。

“主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离漠皱着眉头,“我也不能确定,小心点脚下。”

只是走了许久都不曾有什么发现,还好前面有个山洞,天色也不早了,回去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山洞收拾一下休息一晚还是可以的。

无心刚想说先去探探路,离漠便拦住了,“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一起,若是伤了你,莞莞会伤心的。”

无奈,有这么强的主子无心无用武之地啊!内心有些挫败,但更多的是温暖。

夜里两人坐在洞里,燃起火堆,烤着野味,只是十三十四十五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里昼夜温差极大,他们走了一天也未充饥,若非有内力护体,只怕是要冻出病来的。

“十四去找点吃的来,十五和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个地方晚上搞不好会下雨的,到时候我们会冻死的。”

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即使藏身洞中,燃着火堆也有些许的凉意,离漠睁开眼睛,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无心身上。遥想远在盛京的姝茉,不知那里是否也下起了小雨。姝茉有没有换上厚被子,有没有好好吃饭,是否在担心着他,想念着他。

“主子,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参加贤王婚礼,你一身疲态很失礼的,况且漠公子也不希望你如此担忧。”终于在听见‘漠公子’三个字后,姝茉去休息了,莺歌也舒了口气,看她睡了才离开。

次日姝茉一觉醒来龙啸辰已经下了早朝,在紫宸殿等候,姝茉一身素衣,仅以一簪挽发,清爽利落。“皇上等久了吧!”

龙啸辰起身扶着她,眼里尽是柔情,“朕也刚到,走吧!顺便看看盛京百姓的生活。”

靠近街市龙啸辰弃了马车改为步行,只带了林烁采薇二人同行,莺歌则去了悦来歇息。一行四人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或羡慕,或嫉妒,甚至有人肖想取而代之。只是若他们知道傅明逍的下场,恐避之不及。

姝茉走走停停,看到喜欢的便驻足观赏,并未购买,只是龙啸辰命暗处的人一一买了下来,只为博美人一笑。

“前面就是了,我们走吧!”姝茉突然停下来,回头拉起龙啸辰的手,像个孩子一样跑了过去。

“老伯,来四碗馄饨,”姝茉像往常一样坐在小店的窗边,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远处的叫卖声,附近看表演的喝彩声,为了几个铜板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处处充满着纯朴的民生气息。

少时,老伯端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走来,香气扑鼻,直击心灵深处的吃货本性。姝茉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连连夸赞道:“老伯,想不到时隔多年,这味道还是这么香。现在客人这么多,你们老两口忙得过来吗?”

老伯听到有人夸赞自家手艺,高兴地合不拢嘴,“姑娘过奖了,你喜欢就好,几年不见,姑娘越发的水灵了。”

姝茉有些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老伯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是因为我老头子说的是实话,头几年夏将军也时常地来这里,暗中没少帮助我们老两口,我们心里感激,这几年生意好了,夏将军倒不时常来了,我们现在雇了两个伙计,小店有闺女照料,我们也轻松了,要不是看到姑娘来了,我老头子也就歇着了。”老伯已经是花甲之年,一生无子,还好女儿孝顺,家庭也和睦,老人笑的很开心,很满足,姝茉打心底里羡慕。

看来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之前面对龙啸辰总有各种的不忍,也是姝茉对自己没把握,不知道是否能不伤百姓,不动圣龙根基的全身而退,如今也容不得姝茉再拖了。探子来报,龙啸辰身边的秘密神医已经被调去对付离漠了,现在是绝好的机会,错过了,下次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离漠那边已经让师父去了,还有避毒丹,离漠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倾城,倾城……”龙啸辰乱喊几声姝茉都没有反应,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龙啸辰那张放大了的脸,老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三人都关切的望着姝茉。姝茉尴尬的咳了声,故作淡定地理了理头发,“不好意思,走神了。”

说完扭头看向窗外,正巧夏浅夜从外面经过,走了进来,采薇赶紧迎上去,带夏浅夜坐在姝茉旁边,而采薇和林烁则端起自己的碗坐在旁边的桌子上。

夏浅夜抱拳作揖行礼,“三公子。”龙啸辰示意他不必多礼,出门在外越低调越好,前提是忽略之前那么高调的进场,也没有人尽皆知的夏浅夜将军作陪。

“晚上才去吃喜酒,索性就带着倾城四处转转,整日里闷在家里,唯恐她心情不好。”龙啸辰自然而然地抓过姝茉的手,“看她今天放松的样子,总算是可以对你有个交代了,不然把妹妹嫁过来,你也不会放心的。”

老伯听到后暗笑自己多心了,只好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以掩饰尴尬,他还以为姝茉是夏浅夜喜欢的女子,却不成想是他的妹妹,刚才老婆子还怪他多嘴呢!“原来姑娘竟是夏将军的妹妹,今天你们这桌就当是我老头子感谢夏公子往日里的照拂了。”

老伯走后,姝茉命人放下银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去我那喝喝酒,听听曲,看看舞也好。”

“你不是出来放松的吗?把我们都带你酒楼里算怎么回事,要不我们去城外赛马?”夏浅夜看着自家妹妹打趣道。

姝茉知道夏浅夜是在开玩笑,索性撒起娇来,“哥哥,你还是让我歇歇吧!再过几天就要春猎了,到时候我看谁能赢我。”这小女儿家的样子,让龙啸辰惊诧不已,看来皇宫果然压抑了她的本性。

“对了,到时候再举办一场赛马,我倒要看看哥哥你这几年骑术有没有长进。”

夏浅夜无奈地看着龙啸辰,“三公子,你看我这妹妹嘴上真是不饶人,我不过是提个建议,她就要给我刨个坑,幸好有你收了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目光里确是满满的宠溺。

龙啸辰深情地看了倾城一眼,只这一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真的深爱着倾城。“能娶到倾城,不枉此生。”若是别的女子听到九五至尊对自己说出这么深情的话,估计早都晕了,可姝茉不是他们。

姝茉佯装生气,轻打了自家哥哥一下,“哼,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取笑我,不理你们了。”说完扭头离开了,徒留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赶紧追了出去。

采薇留下银两和林烁一起跟了过去,他们的自由早已交付他人之手,都是皇家卫士,命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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