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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痛彻心扉

再见凌宇他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身体很虚弱,他所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箭上有毒。若非他第一时间服了解毒丹,只怕现在已经命归黄泉了。姝茉以治下不严之罪暂停了王飒的职务,而凌宇因为违抗军令被罚一百军棍,伤好之后执行,另外所以枉死的将士家属抚恤金由凌宇一人承担。

“落尘,你该知道你们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今晚就是你们实现自己价值的时候,利刃和麒麟所有人都交到你的手中,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今晚我要炎军军中所有将领死伤殆尽。需要任何配合我都会给予支持,蓝昭筠就交给我对付。”魅姬去执行一项特殊的任务,刺杀炎国如今朝中主持大局者,和可能顶替之人,这一次,她要从根本上摧毁炎军所有的希望。

夜静的可怕,哪怕丝缕的微风都宛若刺骨的寒风,一下子刺进炎军每一个人的心中。伪装渗透,刺杀,刺探情报本就是他们每一个都必须掌握的技能。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完成这一切的,只知在交战之际,炎军所有主事之人便悄无声息地死了,连炎帝蓝昭筠也不知所踪。圣龙大军所到之处皆无人生还,这一战炎军无人指挥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圣龙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十七万将士死伤过半。更有炎都传来消息,所有蓝氏族人更是在这几日内离奇惨死,整个蓝氏一族死伤惨重,这无疑给炎军一记重击。只短短一夜,与圣龙实力不分伯仲的炎军,便已成为过去式。

落尘林海看着抬回来的一地的尸首心痛不已。这些人都是他们亲自挑选并培养出来的,看着麒麟从最初的两百多人直到现在的上千人,看着他们一步步的成长,这些时日以来他们生死相伴,一起完成了很多艰险的任务。如今却要眼看着他们躺在冰冷的地下,这绝对是利刃,麒麟组建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一千多人如今只余不足百人。

“心痛吗?”姝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姝茉心底的痛并不比他们少半分。“若是战事再持续下去,伤亡会更加惨重,百姓也会流离失所。以一千人命换取几万,几十万人的生命,不是我们赚到了吗?”

蓝昭筠已经醒了,姝茉给他喂了软骨散,让他不能再兴起风浪。“蓝昭筠,本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蓝氏一族死伤大半,兴奋吗?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被本宫毒死的,这天下人人都想要,而我也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战场之上各为其主,马革裹尸视为荣誉,本宫便是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我母亲,伤了离漠,他可是我用生命在爱的人,岂容你伤害?所有伤了他的人,本宫都不会放过。而你身为一个帝王,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蓝昭筠听完便大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同情,“倾城,枉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女子,可你现在的样子,和一个疯子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母亲和离漠是怎么伤的?她们都是伤在你的手里,是你的轻信和自负害了他们,你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姝茉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蓝昭筠的脸上,这一巴掌姝茉用了全力,蓝昭筠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的鲜血直流。姝茉捏着蓝昭筠的下巴,目光似箭:“都什么时候了炎帝你还不死心,妄图干扰本宫。”

姝茉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是她不敢相信,一掌将蓝昭筠击退。蓝昭筠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吧!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母亲是独孤逸带人抓的,你的人也都是独孤逸清的,你母亲的蛊也是独孤逸给下的,他只是将你母亲送给我作为炎玥两国结盟的礼物。”

姝茉拔出剑架在蓝昭筠的脖子上,压出了一条血痕。“你在挑拨离间。”

蓝昭筠看到痛苦万分的姝茉,心里痛快了几分,他缓缓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的终结,这样也是一种解脱。

姝茉看懂了他的想法,努力地平复了一下,喝了杯酒定了定神。“炎帝好谋略,身为阶下囚还能这样看透人心,让本宫好生钦佩啊!”

蓝昭筠没有等到那一剑,挣扎着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饮下。“成王败寇,朕无话可说,以别人母亲性命要挟这种事情,朕还不屑为之。朕猜你舍不得杀朕,你想留着朕的性命慢慢折磨,给辛璃,你母亲,离漠报仇是吗?”

蓝昭筠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姝茉,“倾城,朕还真是同情你,活的这样失败。辛璃为什么跳崖,因为她不想成为你的拖累,也是因为绯月的怀疑。身为皇室中人你该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是会生根发芽的,你以为绯月是那样简单的人吗?”

姝茉很难平静,虽说蓝昭筠的目的就是让她痛苦,可蓝昭筠说的姝茉却没有理由不信。蓝昭筠说的高兴,看到姝茉越痛苦他就越开心。“知道玥囯为什么会与我炎国结盟吗?那是因为有一些往事牵扯太大,玥囯不得不以朕为尊。”

虽然蓝昭筠未说,可姝茉知道那件事一定与自己有关。“你不就是为了让我痛苦吗?说吧!本宫洗耳恭听。”

蓝昭筠知道她是在强撑,当下毫不客气地说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想必你听过一句女主天下的预言吧!事实上根本没有那句预言,知道季瑭是什么人吗?他复姓独孤,这一切都是玥帝的阴谋。他本想利用女主天下的预言让圣龙君臣不睦。只可惜他失算了,谁能想到龙腾越身为一个帝王居然能那样信任你父亲?那时丘狄进犯,你父亲在前线浴血奋战,此时恰好你父亲没了粮草,当时的圣后也就是你姑姑认为这是针对夏氏的一个局,所以和先帝设了一个局。

他们暗中调拨粮草给你父亲,明面上却暂缓粮草之事让奸人以为圣帝已然中计。之后季瑭又装出痛苦的样子引得方怀的注意,目的便是让忠臣对皇帝寒心。粮草运出之后季瑭便毒杀了方氏一族伪装成畏罪自杀,圣帝判他们贪污也是因为季瑭在方家密室里放了些金银。之后为了让忠臣寒心的种子深埋,季瑭便假借替陈岚承担之由,带着妻儿逃离。可是玥帝又如何会留下这样的把柄让人唾弃,所以他派人杀了季瑭和他妻子,救走了季玉茹。

玥帝一击不中便想用你的性命使你父亲和皇帝结怨,而这次他成功了,甚至你姑姑也信以为真为了你和皇帝决裂,龙啸辰现在也对你怀着愧疚之心就是最好的证明。还有之后你受到的种种挑衅包括那两个草包公主一直针对你,都是玥国探子挑拨。你与独孤逸相识相交难道你从未怀疑过吗?不过玥帝万万没想到独孤逸会爱上你。”

姝茉听着很震撼,可是她现在该相信谁呢?“既然这样他为何不杀了你,这样不是更能守得住秘密吗?”

蓝昭筠再次哈哈大笑,“看来倾城你还不知道,五国皇室只能死在自己族人手中。每个皇族都有一支秘军,只为保护皇室正统而立。若有外人取了皇室性命,那这支秘军即便掘地三尺,也会将杀人者拖入地狱,所以你杀我皇族,你以为你的那些兄弟们能久活吗?再说了朕也是一国之君,若非朕愿意,倾城以为玥帝能杀了朕吗?”

姝茉不可抑制地心颤,那么多人的性命,怎能因她一人而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姝茉再次白了头。她才服过药,按照师父所言,该是能持续一月才对。

蓝昭筠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头白发,脸上一道丑陋的疤痕,可偏偏他一点也不觉得丑。蓝昭筠不禁在想,他莫非是中邪了。不等姝茉开口,蓝昭筠便告知了姝茉两个更加至关重要的秘密,“涟漪和郭邈也是玥帝的人,有人能如此轻易的在云城下毒蛊惑人心你就没有怀疑过?。”

“我亲手杀了龙啸辰的兄弟,为何我无恙,我怎知你所言是否是欺骗呢?”

“你那时已是皇后,已经入了族谱,也是他们的族人。不要妄想灭了这支秘军,你也知道我的皇位来路不正,而这支秘军只有皇帝才知晓他们身在何处,有多少人?你虽然胜了,可是圣龙的伤亡与我炎军不相上下,你要如何对朝臣交代?倾城,你还是输了,输得一无所有,最后奉劝你一句,小心身边的人。”

姝茉命人带蓝昭筠下去好生照料,将军中一切事物交还给王飒处理。“炎国已是无主之国,尽快拿下,所有事宜你全权负责,本宫明日回京,你等不必相送。”

赶回云城带上涟漪一起,三封信,一封至龙啸辰手中,言明郭邈身份,让他探清郭邈究竟是谁的人;一封至魅姬手中,命她返回;一封至宫中,让采薇控制陈玉茹,必要时可杀之。蓝昭筠也在其列,一路上涟漪有意无意地接近蓝昭筠,姝茉只当不知,她原以为魅影楼都是她一手扶植起来的,不会有人背叛,看来还是太过轻信于人了。

一路上涟漪暗中透漏行踪,她们遇上的刺客很多,只是没有人正面交锋,无疑这些人都是来营救蓝昭筠的,只是不知蓝昭筠说了什么,这些人居然迟迟不动手。盛京已经不是姝茉离开时的盛京了,朝中显然已经有了蛀虫,只是这蛀虫迟迟抓不到把柄。

盛京比云城冷了许多,半年间肖千雪的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不少,看见人笑嘻嘻的,特别可爱。姝茉不得不提点几句,“在这皇宫中想要养活一个孩子不容易,你必须得小心谨慎。他们二人的满月没有好好操办,等到周岁的时候大办一场。”

肖千雪哪里敢说不呢。以前只觉皇后是面冷心热,如今确是看不懂了,那眼神深不见底,只一眼便让人生畏。

将蓝昭筠困在倾城阁中,她从未想过要蓝昭筠的命,他们有他们的责任,也有他们的不幸。生在帝王家便不得不争,不得不抢。坐在那个位置便不得不为江山百姓考虑,谁都没有错,每一个掌权者的手上都是沾满血腥的。

“这倾城阁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陪伴,你若想离开,那也困不住你。这条路你从一开始就输了,你和我都只想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一较高下。然而我们都不够狠,所以我们都输的很惨,现在本宫已经没有什么善恶之分了,所以这个江山本宫能夺,而你已经出局了。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如果没有身份的约束,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每个皇室中人都有自己的面具,用来保护自己和爱的人。你的狠厉和暴虐装的太过了,不累吗?其实若是没有我挑起的纷争,炎国在你手上会成为比圣龙更厉害的强国,所以本宫便不能等了。”

蓝昭筠拿起一小坛酒一饮而尽,没想到戴了那么久的面具就这样被人无情的扯开,而他居然会有一种放松的感觉。“都说倾城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聪慧女子,得你可得天下,今日方知此言不虚。倾城你是这乱世中最清醒的一个,奈何你总在这深渊之中怎么都逃不开,这大概就是你的命。可能你真的会女主天下,我倒期望你能坐上那个位置,这样便能看着你痛不欲生了。”

那一夜两人都喝了很多酒,蓝昭筠每日在倾城阁中饮酒弹琴看书,过的好不悠闲自在。他看开了许多事,心中的那份不甘也随着离那个位置的远去而消退。回想那段为皇位而活着的日子,真的是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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