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听说皇上钟情于你,如若不是之前的怪病,现在你当之无愧就是后宫的嫔妃娘娘。”玉汐凝重地说:“换做是我,我也不甘心留在灵镜寺当一个小小的尼姑,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你的心思,当初害怕你勾引侯爷,看来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了。”
衍慧白了一眼玉汐,不屑地说:“听你这语气,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总算解除你的戒备,再也不必受你威胁?”
玉汐挂不住脸色,顿了顿,尴尬地说:“我承认之前是我太过分了,可是你应该理解一个女人的心,侯爷对你什么心意,不必我说你应该清楚,如果你不出家,现在你就是侯爷夫人,比起宫里的娘娘,孰轻孰重,不用我提醒,想必你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刚才我也说了,绕来绕去我还得感谢你。”衍慧冷笑一声,啐道:“爱一个人不是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要得到一个男人,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他的心,你一味地对付我有什么用?侯爷只会看到你的狠毒,却看不到你的付出,最终你失去的东西你自己都无法估量。”
玉汐倒抽一气,睇着衍慧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也是会运用权谋之人。”
“还谈不上权谋。”衍慧转身嗤笑:“比起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我们这点智慧只能充当炮灰。”
玉汐沉了脸,低头喃喃:“钟先生不能死,他死了西太后必死无疑,因为东太后肯定不会再让西太后醒过来,皇上因为梁仁奕左右误导,已然不能决策,当务之急,唯有你出面才能说服皇上。”
衍慧抬起头,冷冷地问:“我凭什么为了你们卷入这场纷争?”
“难不成你是恩将仇报之人?”玉汐反问。
“我可以求皇上饶他不死。”
“衍慧,这个时候你应该放下私人恩怨,西太后和殷夫人好不容易送你进宫,为的就是现在关键时刻。”玉汐切齿地劝道。
“我不过是西太后手中一枚棋子。”衍慧一字一句地念道。
“但是你别忘了,东太后和西太后势不两立,除掉了西太后,接下来西太后身边所有的棋子也难逃一劫。”玉汐屏住呼吸,凌厉地说:“而你…也许捡回来的这条命最终一样难逃一死。”
衍慧转了转眼珠子,沉静下来;玉汐见自己的话有点作用,便继续鼓动,说:“其实你想再留在宫里也不难,只要西太后出面留住你,其他人也就不便说是非,但是如果只是皇上一意孤行,到时候毁了皇上的声誉,你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起点,你和西太后早已经紧紧地连在一起,她死了对你毫无用处,相反,你只会被赶出宫,此生再无翻身的机会。”
衍慧心里咯噔一沉,扭转身子对着玉汐冷峻地说:“之前是你们告诉我,我最初在宫里中了‘噬魂’的毒,也就是说钟先生对此毒了解颇深?”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要干什么?”玉汐问道。
衍慧眯着眼咬牙啐道:“我之所以还想进宫也是为了查出当初害我的人,他如此心狠手辣对一个弱女子不折手段,简直就是要折磨死我,试问我才进宫不久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深仇大恨的仇家?所以我一定要查出来他是谁。”
玉汐点头说道:“你想要钟先生帮你的忙?这不难,钟先生对噬魂的事情肯定比我们清楚,只要找到蛛丝马迹你们可以顺藤摸瓜查出真凶。”
衍慧斜睨着玉汐,忧虑地说:“我把话说在前面,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帮你,更加不是和你在统一战线,今后我们互不相欠,也不要用恩人这种事情再强加于我。”
玉汐咧嘴笑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这一次帮助他们度过难关,我就是想威胁你,也没那个能耐了。”
衍慧似懂非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先离开了两人说话的亭子。
***
玥贵人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在廊亭里踱步说道:“刚才那嗓音听起来像什么?像我在乡下的时候听到的杀猪声。”
“扑哧…”边上伺候的宫女再也忍不住地偷笑起来。
身子本来站得挺直的清贵人一下子怒火冒起来,冲着玥贵人喝道:“喂,你有完没完,练了这么久你还是这样说我,哼,我怎么说也是贵人娘娘,你…你嘴巴能不能不要那么讨厌啊。”
玥贵人啐一口,冷冷地说:“你看程美人,半路出家跟着我练习才不过两天,人家就唱得不错,哼,你吵架的时候倒是嗓门有底气,看来你还真就只适合把嗓门用在这地方了。”
程美人笑了两声,问道:“玥贵人,我真的唱得可以吗?”
还没等玥贵人开口,清贵人挡住了程美人,咆哮道:“我跟着学,你们一个个也来凑热闹,我告诉你们,我没有学会,你们也不许学。”
玥贵人冷瞅一眼清贵人,放下手里的竹棍歇息一会儿,身边的雪卉赶紧递上一杯温茶,用来给玥贵人润润喉咙的。
“清贵人,可是皇上说了,宫里要是有哪个妃子愿意跟着玥贵人学唱曲儿,大家都可以公平以对的。”程美人就是程霜霜,她不服气地狡辩。
清贵人性格急躁泼洒,干脆抓住了程美人的衣领,恶气腾腾地警告:“你们这些小蹄子都巴望着学会了勾引皇上是不是?哼,下去,下去下去…”
程美人可怜兮兮地望着玥贵人,既不想退下又忌惮清贵人的声势;过后玥贵人发了话,厉声道:“清贵人,这里好像不是你的临绣阁吧,要是赶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撒野,你要是想学就认认真真地给我把这一段唱好,免得又被我罚站。”
“我…”清贵人咬着唇,委屈地低着头。
程美人和其他两个美人纷纷跑到玥贵人身边,谄媚地说:“玥贵人,还是你唱得动听,难怪皇上夜夜都留宿在兰心阁。”
“是啊是啊,那天我听到你唱歌的时候,鸟儿都跟着叫起来呢…”
“那…那是鸟儿自惭形愧,知道不如我们的玥贵人唱得动听…”
几个美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奉承的话,玥贵人顿时被这种虚荣淹没了心智,她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内心的傲慢越发不可收拾;权势就是如此诱人,磨灭的不但是一个人的心,而是一个人的信念。
就在大家争相恐后地在玥贵人面前表现之时,小顺子急急忙忙地跑来了,他在雪卉耳边嘀嘀咕咕两句,被玥贵人瞅见,便询问:“什么事?”
雪卉转身说道:“小顺子说,有个自称衍慧大师的人要见主子您,现在就在花厅候着。”
“回玥贵人,衍慧大师说是急事。”小顺子又补充一句。
“她?”尤玥蹙眉暗忖衍慧的来意。
“衍慧大师?”程美人饶有兴致地问:“是不是灵镜寺的尼姑?”
“哎呀,那天我还看到有个小尼姑挺眼熟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们剃了头发光着脑袋不都那个样嘛…”
“呵呵呵…”
一群女人哄堂大笑,可是玥贵人却板着脸,冷冷地说:“你们就不怕人家念个咒语害了你?”
“玥贵人也相信这种事情?”程美人诧异地问。
玥贵人站起来冷扫一眼众人,似笑非笑地说:“以后你们自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