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请如兮在映月宫小叙,但见如兮心事重重,她明白如兮肯定因为西太后的转变而苦恼,当然只要西太后不出面,如兮留下来的几率会大大减少,如若皇上为了她不惜和东太后再起冲突,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如兮,你尝尝…”明妃笑了笑,亲自将糕点放在如兮面前的瓷碗里面。
如兮勉强展露笑脸,应声道:“多谢娘娘。”
“我还记得以前我们在云梦斋的时候,你总是偷偷拿好吃的给我,呵呵,现在有了好吃的,我也只想留给你。”明妃娘娘瞅着如兮说道。
如兮莞尔笑道:“娘娘已经吩咐膳房给沉香斋最好的食物,我们都很感激。”
“听皇上说,你们要走了?”
“嗯。”如兮吃了一口糕点,咀嚼说道:“明镜大师担心灵镜寺,所以想出宫。”
明妃瞄一眼如兮,试探地问:“还以为西太后打算留下你,这几日却没有什么动静。”
如兮停止了咀嚼,若有所思地低喃:“那日娘娘也看到了,西太后必定对我恨之入骨。”
明妃深吸一口气,暗叹地说:“不是我说你,那些事情你何必插一手?春桃已经死了很久了,再说了,你没有义务管那些遗妃的。”
如兮抬头睇着明妃,认真地说:“我不是故意惹西太后不高兴,只是…我不想看到皇宫里面再有悲剧。”
“悲剧?”明妃苦笑地说:“什么是悲剧?你以为呢?也许很多事情不遂人愿,可是要知道这就是因果关联,前因必须由后果承担,不是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什么;更何况,你确实改变不了前因。”
如兮冷静说:“娘娘说得对,只可惜提醒得晚了,我还是被西太后记恨,她也不会帮我什么了。”
明妃沉重地说:“皇上知道你要走,心情跌落谷底,我看你还是多陪陪他吧。”
“皇上有你,我倒是放心,只是…”如兮蹙眉说道:“只是我担心楚德宫的宁妃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明妃无奈地责问:“如兮,你怎么还提楚德宫?”
“不提不代表心里不会去想。”如兮固执地说:“我做不到像他们那样冷血,看着一个个遗妃活活冻死在楚德宫,我当真做不到。”
“那就是说我也是冷血?”明妃正色反问。
“如果你帮我,也许不是。”
“呵呵。”明妃笑着摇头,吁了一口气叹息:“你啊你,非要逼着我才好。”
“衍慧不敢。”如兮淡笑一声。
明妃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哪有你不敢的事儿?之前敢和东太后抗衡,现在又敢冒犯西太后,我看你真是被皇上惯坏了,不过好在皇上对你恩宠有加,否则我也为你捏把冷汗。”
如兮微笑地说:“害得你被骂,我也过意不去,但是我不会连累你的,你只要偷偷带我见西太后,其它的事情我会处理。”
“西太后仍在气头上,你再去见她,恐怕不妥啊。”明妃犹豫地说。
“你放心,这次我会小心,不会直接和西太后对峙。”如兮咬着唇,思虑地说:“我心里的疑问一定要西太后才能解开,或许她解开了,一切都清楚了。”
“是吗?可否说说你心里的疑问究竟是什么?”明妃感兴趣地问道。
如兮刚开始有所迟疑,于是明妃故作轻松,随意笑道:“当然,我也不是一定要追查你的事情,只是之前就很好奇你突然对楚德宫的宁妃那么好,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隐情就没有,纯粹只是因为春桃而认识了宁妃,但是宁妃间接帮助过春桃,我想她应该不坏。”如兮一本正经地说:“也不是说不得,事情太多又复杂,怕娘娘你没有耐心听我说。”
明妃挑着眉头,似笑非笑地说道:“任何从你嘴里说出的事情,我都感兴趣,更加有耐心。”
***
映冬一直将黑衣人带进崇定宫寝宫,准备休息的东太后知道来者之后立刻精神抖擞;寝宫的宫女受命退下,连映冬都必须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半步,此时的崇定宫异于往常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的全是阴谋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东太后合着衣走下去,就在离黑衣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黑衣人带着黑帽,帽子很大,将整个头部遮盖得严严实实;见东太后如此震惊,黑衣人咧开嘴笑出声来,笑声回荡在寝宫内,有种毛骨悚然的得意。
“够了。”东太后犹如惊弓之鸟,实在忍受不了笑声的肆意,她大喝一声,令笑声戛然而止。
“刚听到这件事情,我就想,会不会跟你有关。”黑衣人揭开自己的黑帽,缓慢地仰起头来对视心神不宁的东太后,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到你。”
“哼,所以你甘愿冒险也要来崇定宫见哀家?”东太后趾高气扬地冷笑道。
“如兮想要一个结果,所以她想去见西太后;而我也想知道一个结果,不过我和她想得不同,所以我相见东太后。”黑衣人目光犀利地注视这东太后,使她顿时浑身不自在。
东太后瞪视她,冷厉地啐道:“贵妃娘娘,不要拿这种眼神看着哀家,你还不够资格。”
“你别忘了,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人。”明妃娘娘踱步上前一步,凑近了东太后说道:“所以我想到你,第一个来找你,就是想帮你。”
“哈哈哈,笑话。”东太后仰天大笑两声,不屑地说:“你帮哀家什么?哀家又有什么需要你帮的?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如果不是我的通风报信,你能掌握如兮他们的计划吗?”明妃质问道。
“哼,你的密函根本就没什么用处。”东太后负气地说。
明妃怒斥道:“东太后,说到底,梁仁奕也是你的人,事情都是他搞砸的,你却怪我的情报毫无意义,哼哼,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东太后勾起嘴角哼道:“不,哀家并未小看你,哀家觉得像你这样的人的确有一手,你能安然无恙地隐藏在西太后身边,还不会被她察觉,可见你的手段并不是哀家所想的那么简单;但是,在哀家面前,你别以为你的翅膀已硬,你一样还未是哀家的对手,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自以为是地触犯哀家的底线。”
明妃不甘示弱地笑了笑,眨眼说道:“你是我的盟友,又是东太后,无论哪一点,我都必须谦让三分,不过东太后,你别忘了,如若十五年前的事情真的被如兮查清楚,到时候宁妃和西太后解除了误会,恐怕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