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树洞里照进来,照在沧月的脸上,暖暖的。
虽然是树屋,但里面却很宽敞,床上又铺了兽皮,他觉得自己简直从来没有睡的这么舒服过。
一觉睡到自然醒,沧月出门在不远处的小溪边洗了把脸。又顺手在路旁的果树上摘了几只果子。
现今的精灵森林早已不是上古时的桂林了,虽然依然有很多很多的桂树,但也种了很多果树,而这些果树就成了精灵族公共的食物来源。
简单吃过早饭,沧月一行人终于踏上归途,向西凉国京都而去。
想到终于要回到繁华的城镇,沧月等人都禁不住心里的喜悦,觉得天似乎都比以前更蓝了,云也比以前更白了。
连文静的宋婧瑶也禁不住呼道:“啊!终于要回去啦!”
沧月问道:“你回去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宋婧瑶想了想,而后脸色微红道:“恩……吃。贵人居的玫瑰金橘,沽月楼的荷花瓣儿蒸乳鸽,还有鲜菱荷叶羹。”
展部完抢道:“还有沽月楼的桂花酒。”
和沧月等人一起回去的还有精灵族的使者夜枫,他听说桂花酒,便问道:“桂花酒?那真是好多年不曾喝了。”
沧月道:“听连星说,你们的祖先在桂花中诞生,想不到你竟也喝桂花酒的。”
夜枫道:“那只是传说而已,而且现在的桂花早已不是当年的桂花了,我也是爱桂花的花香才喜欢桂花酒的,可惜总是学不到酿桂花酒的精髓,每次买回去那一点根本就不够大家尝的。”
大家坐在跟斗云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沧月却盘坐着和水灵神聊了起来。
沧月见到了天魔国无寻王子的血遁之术,又想起了冥山派的五鬼搬运术,便想着向水灵神讨要一些类似的功法。
水灵神听了他的询问,犹豫着道:“恩……魔族的血遁之术,我这里有,但是修练之法太过邪恶,需要的器皿也非常罕见,并不适合你学。而五鬼搬运术,我也有,但需要你到了阴阳境才能学。”
沧月奇道:“难道冥山派的那几个长老都到了阴阳境?”
水灵神道:“冥山派走的修练之道很特别,他们从最基础开始就是奔着阴阳之道去的。”
沧月道:“那有我能修炼的类似功法吗?”
水灵神道:“恩,我给你找找吧?”
沧月道:“找?你的功法难道不都是你记着的吗?”
水灵神道:“那么多功法,记哪里能记的完?我主要还是收集,都放屋里了,我有空了就去给你找找。”
沧月道:“屋里?哪里有屋子?”
水灵神道:“唉,你真是笨啊,当然是水灵珠里啊。”
沧月奇道:“水灵珠里还有屋子?”
水灵神道:“当然啦,没屋子,我住哪儿啊?不仅有屋子还有山川河流,草原和城镇。”
沧月惊道:“里面难道是一个世界?”
水灵神道:“当然是一个世界了,怎么说也是创世神制造的法宝,里面有个世界空间又有什么奇怪的?”
沧月道:“我还以为你被困在一个像监狱一样的狭窄空间里呢。”
水灵神道:“哼,老子好歹也是上古五大元神,就算创世神要罚,那也会用一个很广阔的世界空间来囚禁我们,这里不仅不狭窄,反而非常的广阔。唉,就是人少了点儿。”
沧月道:“里面有多少人?”
水灵神道:“就我一个。”
沧月道:“要不,我进去陪陪你?”
水灵神道:“你现在还没办法进来。”
沧月道:“到什么时候,我就能进去了?是不是又要说阴阳境?”
水灵神呵呵笑道:“不是阴阳境,而是等你成了金仙才行。”
沧月目瞪口呆道:“金仙?那是什么境界?”
水灵神道:“飞升成仙之后称为天仙,天仙往上才是金仙,金仙往上是玄仙。这每升一级都难如登天,你还差的远呢。”
翌日清晨,他们终于到达西凉国的京都——汴梁城。
几人走在汴河岸边,但见两岸城镇林立,河上舟船如织。
此时正值深秋,汴水猛涨,碧波千顷,宛如银链,阵阵秋风吹来,波涌浪卷,芦花似雪,波击风鸣,水声清越。水面上的波纹宛如银镜上的浮花,分外好看。
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清明上河图》所描绘的正是这汴河两岸的繁华景象。
沧月初见到这汴梁八景之一的“汴水秋声”,只觉心旷神怡,赞叹不止。
忽听舟上飘来一阵女子的歌声,歌声婉转而忧伤。
只听歌词唱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宋婧瑶听得这歌声动听而又凄美忧伤,不禁问道:“这歌儿写的甚是凄美,不知是谁人所作?”
左云山道:“这正是柳三变所作。据说他当年科举第四次落第,愤而离开京师,与情人离别时,作了这首著名的《雨霖铃·寒蝉凄切》,从此由水路南下,改名柳永,以填词为生,后名声大噪。”
沧月道恍然道:“哦,原来是柳永,正所谓‘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柳永的词已经火遍了整个西凉国的大街小巷。听说天下的歌妓都以柳永为她们填词为最大的荣耀,他的词真正是千金难求。”
展部完笑道:“不错,这柳永的词还真是赢得了众多风尘女子的芳心。听说妓家还传出几句口号,比如: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沧月听罢,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有趣,有趣,只是都叫他柳七?难道他在家排行老七?”
左云山道:“不错,正是排行老七。”
宋婧瑶奇道:“既然他的文才这么好,科举又怎么会落榜呢?”
左云山道:“宋小姐问的好,听说他本来科举是中了榜的,可是因为他之前落榜时写的一首词,让仁宗皇帝不高兴,所以就把他的名字又划掉了,且对他说道:‘且去浅吟低唱,何要浮名?’”
沧月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词?”
左云山道:“这首词是这么写的:‘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沧月听罢,朗声笑道:“这倒也真是洒脱快活。”
展部完搔了搔头,不解道:“这讲的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