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瑶笑道:“这词是说:在金字题名的榜上,我只不过是偶然失去取得状元的机会。即使在政治清明的时代,君王也会一时错失贤能之才,我今后该怎么办呢?既然没有得到好的机遇,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地游乐呢!何必为功名患得患失?做一个风流才子为歌妓作词,即使身着白衣,也不亚于公卿将相。在歌妓居住的街巷里,有摆放着丹青画屏的绣房。幸运的是那里住着我的……我的……”她说着脸突然红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了。
沧月瞥了她一眼,笑道:“幸运的是那里住着我的意中人,值得我细细地追求寻访。与她们依偎,享受这风流的生活,才是我平生最大的欢乐。青春不过是片刻时间,我宁愿把功名,换成手中浅浅的一杯酒和耳畔低徊婉转的歌唱。”
展部完拍手叫道:“果然是洒脱不羁,这词我喜欢,这词叫啥名儿来着?”
……
几人说着话,便到了汴梁城最大的酒楼——沽月楼。
左云山道:“我想尽快去面见圣上,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这就告辞吧。”
使者夜枫也跟着道:“那我也告辞了。”
于是沧月、危笑、宋婧瑶和展部完、红衣老者伊老五人便一同进了沽月楼。
沽月楼的主楼就在汴水岸边,另外又有五个附属楼宇远离水岸,竟建在了汴水水面上。
沧月等人进了主楼,又沿着二楼的空中走廊一路来到了汴水中一个附属楼宇的二层。
坐在其中,数里汴水美景尽收眼底。
沽月楼的附属楼比主楼更安静,更高档,来这里的客人更少,也更加的尊贵。
二楼大厅很宽敞,所有桌子都近窗摆放,中间却有一片很大的空地。
每个桌子上的客人,透过窗子都能把美景尽收眼底。
沧月他们点了菜,过不多久,各色精致的菜肴就端了上来。
玫瑰金桔、荷花瓣儿蒸乳鸽、鲜菱荷叶羹、红烧鱼等等。
众人正细细品味着桌上的美食,突然响起一段空灵的音乐。
沧月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一个矮几前,矮几上是一架古琴,那女子衣袖轻舞,纤指如玉,美妙的琴声便叮叮咚咚地飘了过来。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大厅中央的上空,不知何时缓缓落下漫天花瓣。
花香满室,落英缤纷。
正值花雨漫天时,一缕清音从那白衣女子的舌底吐出。
只听她唱道:“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
伴着她的歌声,满地粉色的玫瑰花瓣,如水光般慢慢在地上流动,慢慢汇集成了十簇玫瑰花枝。
上空的花瓣继续下落,地上的花枝却在迅速生长、绽放。
十簇花枝上的玫瑰花朵绽放后,花心里竟然各自蜷缩着一个粉裙女子。
花中的女子慢慢站起身来,舒展开曼妙的身躯,从花朵里跳了出来,落地时已经变成了和正常人一样的大小。
十个身着粉裙的妙龄少女,在漫天花雨中,随着音乐的节奏时而轻步曼舞如燕子伏巢,时而闲婉柔靡如柔柳扶风,蛮腰一转,粉色的衣裙摆动开来如盛开的花朵。
漫天的花瓣似乎无穷无尽般的飘下,十个少女如蝴蝶般在花雨中不断翩飞。
当那女子的歌声唱道:“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时,空中正下落的一片花瓣突然嘭的一下变成了一个红衣女子,慢慢飘了下来。
众人终于一阵惊呼,都不禁喝起彩来。
空中那红衣女子倾斜着身子,手脚撑起衣裙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玫瑰花”旋转着缓缓下降。
女子落地时仍然保持着空中的身姿,身子倾斜的很厉害,却稳稳地不会倒下。
大厅中的众人都看傻了眼,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整个大厅安静极了,除了歌声琴声和少女舞蹈的衣袖声、脚步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之前那十位妙龄少女已让众人觉得是仙女下凡,而这红衣女子一出现却又完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无论那十位如何在她面前舞动,也都成了她的背景,只有她才是众人目光唯一的焦点。
红衣女子随着歌声,缓缓抬起头来,厅中的客人又是一阵欢呼。
沧月见她面容娇美,肤白胜雪,面比花羞,眼睛里却透着机灵和调皮。
沧月不禁低呼一声道:“蓝睛!”
那女子正是沧月之前认识的猫妖蓝睛,只是她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沧月却是有些搞不懂了,不是说好在翠竹山上的竹林里等他吗?
不过沧月也不急着问她,继续欣赏着她的舞蹈。
只见她的舞蹈更加的大胆,身子在整个空间中舞动,不但在地面,还在空中上下翻飞,真正如蝴蝶一般。
突然她手中白光一闪,竟出现了一把软剑,剑身如月光下的湖面般明亮,舞动起来使得柔美的舞蹈中多了一份肃杀之意。
“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
蓝睛的舞姿时而柔美,时而肃杀,伴着粉色的花雨和周围腰肢柔韧的少女舞姿,显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突然窗外又窜出一个黑影,黑影一闪就向蓝睛窜了过去,沧月一惊,正要出手,却发现那黑衣人是那么的面熟,竟是黑风。
蓝睛和黑风两人很快就交起手来,两人都是使剑,动作迅猛犀利,招招逼人,让人看的心里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叮叮当当的击剑声在优美的歌声中响起,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反而觉得画面很是和谐。
两人屡遇险招,看得众人也是时不时一阵心惊,黑风突然一剑刺出,刺穿了蓝睛的腹部。
众人一阵惊呼,却听歌者唱道:“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
一滴滴鲜血沿着刺穿她身体的剑尖不断地滴下,落在地上粉色的花瓣上,使得花瓣更加的妖艳。
黑风看上去突然变得伤心起来,手臂揽住了她,蓝睛倒在了黑风的怀里。
歌曲停了下来,十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也扑到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只有琴声还在缥缥缈缈地响着,只有花瓣似乎不懂人间的伤痛般,还在不断下落着。
琴声终于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消失了。
众人的眼睛却依旧迷茫地盯着大厅中央的红衣少女,甚至有些人的眼睛里都已有了泪水。
黑风怀里的红衣少女却突然站了起来,大大咧咧地站直了身子,很干脆地一把抽出了刺在自己腹部的长剑,然后和黑风一起对着大家一拱手,笑道:“谢谢,谢谢,谢谢各位。”
哗……
欢呼声如雷鸣,如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