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璎珞一路小跑回了王府,池款款向她解释了刚刚的事情,见她的脸还泛着红晕,猜想难道邵阮真在南门?真是有缘。
白璎珞没怪她,只应了几声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只心跳一直平复不下来。
这种心跳的感觉,真是好久没有过了,自从师兄师姐成婚之后就没有过了。以前她还喜欢师兄的时候好像曾经有过吧……
不过好像跟那时候又有些不太一样,不对,应该是她太久没跟男子接触了,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一定是这样!
白璎珞一边催眠自己,一边磕上了眼睛,今天跑了好多地方,好累。
休息了大半天,白璎珞才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天色已经暗了,她得赶紧与王爷商量一下下午邵阮说的话,不管可不可信,总得说一声,万一就是了呢。
客栈里。
陆之珩站在窗边。
突然一阵风过来,回头一看,慕宛约已经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茶了。
“宛约?你怎么来了?不是刚回东海吗?”
“我也不想来啊,我们王宫的小宠物丢了,龟丞相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她,怎么办啊?”
“你说琇莹丢了?”
“是啊,鲛人族进犯之后就不见了,本来以为她又是到哪个角落贪玩去了,没想到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可把龟丞相急坏了,只险些就要把龟壳给扔了,好没有负重,但是扔不掉啊,现在只好在东海里团团转着呢。”
“琇莹向来有分寸,怎么会不见了呢。”
“龙宫里琇莹留下来的静水珠还发亮,所以琇莹现在应该没什么大事。迹象表明琇莹就在这个方位,所以我便一路寻来,然后就到这里了。”
“你是说,琇莹有可能在这里?”
“嗯,我觉得越来越靠近了。琇莹很有可能就在这里。再找不到琇莹,净水珠发挥不了作用,东海里的海水流动就有困难,王宫里就将面临死水的威胁,哎呀,琇莹她怎么也不知道自己回来……”
“你别急,我们帮你留意一下,琇莹虽然贪玩,但是一向把龙宫的事情放在心上,她没有自己回去,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但她既然无碍,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现在也只能找了。”慕宛约道。
七王府内。
“阿莹,阿莹,吃饭了。”夏木在门前喊道。
那个叫阿莹的小女孩“嗖”的一下,从树丛里钻出来,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却什么话也不说。
“你这身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哟,一天天找不见人,要不就在树丛里,要不就在房顶上,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的啊?”
“这里不好玩。没有我家好玩,那里的珊瑚又漂亮又高,全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你家到底在哪里啊?”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家在东海啊。”
“东海,东海你也要让我知道在哪个角落我才能把你送回去啊。”
“我不知道在哪个方位,我从来不看方向,但是太阳从一边升起来,晚上又从另一边落下来,整个东海都是我的家啊,难道还要分是在哪个方位的吗?”阿莹疑惑的问。
“……该怎么跟你说呢。算了,你先跟我们一起留在这里吧,待到时机合适了,我便带你一同回去。”
“什么时候时机才合适?”
“我也不知道。”
“可是他们需要我啊。”
“他们?你的家人吗?”
“是啊。”
“也对,你不见了,他们肯定很着急。但是现在我们还不能回去,太危险了,总之还是先吃饭吧,跟我进去。”夏木拉着阿莹走进门里。
“看起来你比我小,你几岁了?”夏木给她夹菜,一边问道。
“我肯定不会比你小,你还要叫我一声姐姐呢。”
“怎么可能。”
“我没有在骗你!”阿莹生气了,把筷子“啪”的一声搁在小碗旁。
“好好,没骗没骗,以后我叫你阿莹,你叫我夏木就行啦。”
“哼!”阿莹把嘴一嘟,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说真话,恨不得把整个小嘴都要翘到天上去。
深夜里,池款款听见什么声音,好像是刀剑交响的声音,她不是很确定。但那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池款款也没有多想。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才听说昨夜有人想闯进王府的消息,只是还没靠近就被人打退了,王府的侍卫们出去的时候也只看见被打落在地上的贼人,至于是谁摆平了这些事情,却没有人看见。
到底是谁想闯进来,目的还是夏木他们吗?那出手相助的人又是谁?
正沉思中,只见有个婢女匆匆忙忙朝她走过来。
“郡主。”
“怎么了?”池款款回过神抬眼看向她。
“季丞相府的公子正在门外,想请您出去一见。”婢女恭敬道。
池款款仔细回想了下,季丞相?是季谨之吗?“季谨之?他来找我干什么?”
“奴婢不知,季公子并未透露来意,只说请郡主务必出去一见。”
池款款想了想,季谨之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挺不靠谱的,但事情不紧急的话,他断然不会乱来,便说:“走,出去看看。”
“是。”婢女恭敬的应了声,然后跟在池款款后面朝门口走过去。
门外,季谨之已经站着了,背对着大门的方向。池款款觉得这样的他显得有些落寞。
“季谨之?”池款款站定了出声喊道。
季谨之转了身抱拳行了礼笑道:“郡主,两日不见,可有想我?”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池款款看见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有一瞬间觉得刚才那一幕是自己看错了。
季谨之轻笑着张张口却没说话。
“你还有难言之隐的地方?”池款款问道。
“郡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了,我也不是圣贤啊。”
“有道理。”
池款款一直以为他会反驳,但是他说了一句,有道理。
季谨之移过视线,斜向下不再看池款款,待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出来了,郡主可否随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他没再回答她,只端端站着,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池款款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虽然只见了几次,但季谨之给自己的印象,好像不该是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人。
“好吧。”池款款想了一会回答他,毕竟宫宴上他也出口帮了她,礼尚往来,权当做谢礼吧,
“郡主,您忘了上次您落水的时候?”荼荼终于忍不住说。
“没关系吧,水该落的也落了,楼该掉的也掉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郡主请放心,此行绝对不会凶险,也请这姑娘放心,我定会护郡主周全。”季谨之终于抬起头看她,那双里面是池款款看不清的情绪。
“好了荼荼,你便跟我去,什么也不要说了。”池款款说。
这全然因为她看见了季谨之的眼睛,那是一双深沉得露出许多悲伤的眸子。
季谨之向来把控得住自己的情绪,今天这么不正常肯定有事。
“好吧。”荼荼道。
池款款让随行出来的侍女回去告诉蓝锦,然后带着荼荼跟着季谨之走出了王府。
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喧嚣。池款款边走边看,人多,东西也多,但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毫无光彩,好像这些热闹都只浮于表面。
池款款跟在季谨之后边,也不知是人太多空间显得有些逼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池款款显得有些不自在。季谨之很有眼里见的走在前边,为她挡住了不少迎面而来的人群。
期间有人与季谨之冲撞过后,讪讪的跟他赔礼道歉,季谨之只是稍稍点了头,并未为难他。
池款款忽而想到,那日璎珞被他们拦着的时候,他在一旁也并未讲话,唯一说的两句话,如今想起来倒是像为她们解围似的。
池款款还在沉思中,面前却是有一阵不小的骚动。
抬眼看时,季谨之正拽着一个男人的左手腕,一双眸子沉沉的盯着他,全然不像刚才那般样子。
转眼一看旁边,有一个女子同样也束缚着那个男子,用的力气可能比较大,男人的身子明显倾向女子那一方。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以多欺少吗?放开我!”男子高声道。
“要我放了你没问题,但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得先把这……嗯,书生的玉佩还给他?”女子抬起头道,脸颊鼓鼓的,泛着红,正是顾云卿。
书生……
季谨之不知道原来他这么书生气……那,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察觉后迅速转身的必要……
“你,你不要诬赖人!我看你好好的大小姐的模样,怎么学会在大街上扯着男人的衣袖不放,还学会诬赖别人,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看以后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男人大声的喊道。
这句话,引来周围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都是对着顾云卿指指点点的。
季谨之皱了皱眉,看见顾云卿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反正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只以为现在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很难过的吧,于是把男子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没有预料的开口:“喂,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没有人教过你吗?”
“怎么?难道不是吗?还难不成你跟她是什么关系?”男子开口说,“要是未婚妻的话,至少也该拉回家好好管教再让她出来吧!”
但顾云卿是什么性子的人,季谨之大概猜不到
“这位小偷,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你刚才的话,觉得你考虑得有点多。我很郑重的告诉你,我有没有人娶这不重要,但是你这点小伎俩见不了世面却出来愚弄大家就是你的不对了,好歹也应该修炼修炼再出来丢人现眼吧?”顾云卿腾出一只手,好不费力的强行掰开了男人的的手,从里边拿出一块玉佩,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你说你不是小偷,那你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男人惊慌了一下,不一会儿开反驳道:“......这当然是我的!我随身带着的,怎么了?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偷的,有证据吗?有人看见了吗?有吗?没有的话麻烦你把玉佩还给我,摔碎了你还不起。”
“我不认为你身上能带着这么一块能买下两座城池的玉佩,要是能的话,你全身上下还是这副模样吗?”
“我,这叫掩人耳目懂不懂?谁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外露。”
“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怎么解释?你叫季谨之吗?”顾云卿睁大了眼睛才看见上面刻了极为细小的三个字,季谨之。
“什么,他,他是季谨之……?”小偷有些惊慌的说。
“难道你想亲自去官府验证一下?让你知道你惹到的是丞相家的公子?”季谨之出声道。
男人顿时失了声,慌忙改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季公子大人有大量,求您放过小人这一次吧。”
“我是没什么要说的,但你刚才出言侮辱这位姑娘的事情,处理权在这位姑娘手里。”
那小偷立刻狗腿地看向顾云卿。
“你不要想太多啊。”顾云卿说,“我不是大人,也没有大量,放了你让你继续祸害别人?脑袋瓜里能不能想点实际的?我今天不把你交给官府都对不起教我功夫的娘亲和师父!”
顾云卿说着把男子的腰一把压了下去,引来他一声凄厉的惨叫。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里,终于一点点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