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再深点儿就直接切断神经了。”外科医生颇有些好奇地问她。
“削梨的时候,脱手了。”她淡淡地解释。
医生听了,大手一挥,让两人去旁边的房间找人包扎,“这个是要缝两针的,就两针。”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自己伤成这样。”白飞虽然心疼她,但还是忍不住想,她是情绪剧烈波动,所以才失手伤了自己……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她举着包扎得如同一个馒头似的左手,“请我吃饭吧,安慰一下受伤的我。”
白飞带她去了一家烤肉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她喝了一口芒果汁,问他,“我看霍先生虽然精神不太好,但言语上是正常的,他为什么一直住在医院里?”
“因为他的亲人只剩下一个侄子了,就是最近在网上走红的高校教授霍煦。”白飞缓缓说道。
这是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那时的白飞还小,他也不太记得。
霍先生和白飞家住在对门,霍家除了霍煦,还有一个孩子,是霍先生的女儿,霍然。
有一天霍然被送到他们家暂住几天,那是个子小小的女孩子,脸圆圆的,剪短头发。
从那天以后,霍然就和白飞白航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上学。
霍然是个很机灵的小女孩儿,她每天都把房间整理干净,然后第一个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
白父白母都很喜欢她,白父还说,“让懦懦做白航的小媳妇吧。”
懦懦是她的小名。
白航可不这样想,他那个时候还穿着开裆裤,留着两桶鼻涕。
有一天,白航和霍然吵了起来,两个人吼的声音他在楼上听得清楚。
“你凭什么赖在我家不走,你怎么不回你家去。”
“我只是过来玩,沈阿姨让我来的。”她理直气壮地说。
白航早就憋着火气,“你妈不要你了,你就跑来找我妈,我早就听说你爸妈离婚了。”
白飞听见小航越说越离谱,忙跑下来制止他。
白飞有些歉意地看着她,说道:“你别伤心了,我弟弟还小,他胡说的。”
霍然没有哭,她只是很小声地说,“等我爸爸出差回来了,我就不在你家住了。”
她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航见她这样,心里还是气不过,脱口而出,“你爸爸根本就不是出差,他欠了好多钱,其实早跑到国外躲债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别胡说。”白飞捂住他的嘴。
“爸妈说话的时候,我听见的。”
霍然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她回了房间,狠狠将门砸上。
五花肉占着辣酱和芝麻,吃起来特别香。白飞将烤好的肉放到一个盘子里,他询问易然,“鱿鱼卷和鸡翅尖,先烤哪个?”
“鱿鱼卷。”易然夹起一块鱼豆腐放进嘴里,幸好伤在左手,还可以拿筷子。
“没想到你弟弟小时候这么讨人嫌。”她轻笑一声。
“小航小时候被惯坏了不懂事,后来他去了军校,成熟很多。”白飞熟练地在鱿鱼卷上加洋葱圈,翻炒两下。
他的袖子挽起,露出小半截胳膊,修长的手指撒着孜然,姿势很对,如果他不做警察,去做个厨子也不错,易然默默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