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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云舒的初恋

云舒的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她虽然没有答应谭默,但也默许了谭默每天以鲜花和微信问候的形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这天早上,云舒吃过早饭回到宿舍的时候,书桌上一如往常一样摆着一束鲜花,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刚刚睡醒的程佩佩从被窝里伸出头,笑嘻嘻地打趣云舒:“小舒儿,快说说,到底是哪位帅哥如此深情,再这样送下去,咱们宿舍都可以开花店了”。

面对舍友们八卦的揶揄,云舒似乎已经习惯了。平日里向她示好的男生不在少数,但她都礼貌地拒绝了,这些舍友们都知道,大家只不过是作为谈资八卦一阵子罢了,云舒也从来没有当回事。只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云舒虽然没有承认,但每日的鲜花都会按时出现在云舒的书桌上,从未迟到过。

云舒把给程佩佩带的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抱起书桌上的花束,想把它拆开放在花瓶里。花束里还别着一封信,云舒不禁去想,这不会是谭默写给自己的情书吧,真想知道冷肃的谭大总裁说起情话来会是什么样子。

云舒有些期待地将信取出,当看到信封上“舒儿亲启”那一行熟悉的字迹时,云舒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她用手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那段已经被自己尘封的回忆,却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云舒呆呆地坐在书桌前,眼里已噙满了泪水。

在北京念大学的时候,云舒像很多学生一样,曾经有过一段青涩又热烈的初恋。在那还有些懵懂的年纪,云舒为了这份感情毫无保留地付出过,到头来却被伤得体无完肤。

大一学妹云舒和大四学长楚柯相识于云舒初入北方大学的第一天。在迎新晚会上,大方优雅的云舒几乎让楚柯一见钟情。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来自海城,是老乡。在北方大学的第一个秋天,云舒这个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沿海姑娘对北京干燥的气候非常不适应,常常光顾校医院,而楚柯总是陪伴在云舒的身边,两人渐渐熟识。一位是满腹经纶的文学院美女,一位是才华横溢的艺术学院校草,他们的爱情就这么在彼此的陪伴中渐渐浓烈,成为了同学们艳羡的才子佳人。

楚柯为了云舒继续留在北方大学攻读硕士研究生。那四年的时光,他们常常结伴上课、泡图书馆、看电影,一起探讨各种学问,一起憧憬美好未来。他们渴望毕业之后,能够一起在北京打拼,一起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只可惜,梦想是丰满的,现实却很骨感。

楚柯家境比较困难,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好在他聪明好学,一路将书念到了北京。青春岁月是懵懂的,他和云舒也是如此,不识愁滋味,只热烈地爱着彼此,单纯地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全世界。

当进入硕士的最后一个学期时,他的原则和憧憬渐渐被现实所侵袭。毕业在即,大家各奔前程,有出国继续深造的,有在北京各大求职市场寻求机会的,也有靠家里的关系谋取出路的,等等。由于楚柯成绩优秀,学校有意保送他继续读博,博士毕业之后可以留校任教。楚柯是个不甘平庸的人,他受够了贫穷,他想快些结束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他渴望通过自己的能力来施展抱负。可北京这个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寸土寸金,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人,单靠那点教师的工资,想在偌大的北京立足谈何容易。他讨厌追名逐利,但他清楚地认识到,只有出名才能让自己的画作增值,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否则他连在北京买房子的首付都交不起,拿什么来和云舒谈婚论嫁?

这时一个叫纪珊的姑娘闯入楚柯的生活,她是比楚柯小两级的学妹,家境殷实,性格奔放,是个典型的被富养长大的姑娘。

刚开始,面对纪珊的爱慕,楚柯是不屑的,这样一个有些嚣张的女孩如何能入得了他楚柯的眼,又如何能与温柔的云舒相提并论。可纪珊是个不服输的人,从小到大,凡是她看中的东西,总会有人双手捧到她面前,她自信一定能拿下楚柯。于是,这位大小姐不停地对楚柯穷追猛打,常常給楚柯送礼物,都是一些楚柯平时连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LV的钱夹、劳力士的手表、范思哲的男士香水,等等。

楚柯深知自己如果和纪珊在一起的话,至少可以少奋斗20年,可以从社会的底层,一下子迈入北京城的上流社会,而这些是自己恐怕穷尽一生也难以做到的,更不是普普通通的云舒能够给予的。这些在楚柯心里渐渐生出的认知,腐蚀着他那份自认为如钢铁般坚硬的自尊和清高。终于,楚柯接受了纪珊的追求,出席了她的生日宴会。那天晚上,楚柯被纪珊和她的朋友灌了很多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身边是一丝不挂的纪珊。

后来,纪珊找到云舒,告诉云舒楚柯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了,让云舒趁早死心。云舒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找楚柯理论,也没有哭闹。其实,纪珊追求楚柯这件事她知道,刚开始她不以为然,但楚柯越来越明显的变化,终于让她认识到:她的初恋,她的爱情,已完全输给了现实。

打那以后,云舒再也没有见过楚柯,只是听同学说楚柯和纪珊同居了,楚柯在纪珊的帮助下进入国家画院实习了。

在北方大学的最后一天,云舒给楚柯打电话,说要见他。她站在学校门口,远远看到楚柯从纪珊的豪车上走下来,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一步步向她走来。她冷冷地看着楚柯,指着面前的盒子,“我来还你东西”,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一个禁不住诱惑的男人,不值得她再留恋,她云舒纵使再平庸,也绝不容许自己的爱情有一丝瑕疵。楚柯看着云舒决然的背影,再看看盒子里面那些自己送给云舒的东西,他想叫住云舒,他还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话到嘴边,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一个字。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云舒的思绪,云舒赶忙擦干眼泪,抬头一看,又是一束红玫瑰,不过这次真的是谭默的花到了。云舒接过花束,打开花里面夹着的卡片,只见上面写着:晚上六点我来接你,带你去看夜景,不要拒绝我,还有,记得好好吃饭。

看到这些话,云舒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曾经楚柯也会跟自己说一些暖心的话,叮嘱自己要好好吃饭、休息。可再热烈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云舒不确定自己能否全心全意地相信谭默,但她清楚地知道楚柯已经是过去式,她不知道楚柯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送花,但她决不允许自己和楚柯再有任何瓜葛。

云舒抱起楚柯的那束花,把它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里,然后洗了一把脸,她必须振作起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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