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颠簸流离,锦江的情况似乎不怎么太好,不过也是……果郡王妃那日身体已然如此,看来也没有多少救治的机会,难保作为她亲生儿子的锦江黯然神伤。萧七瑾也是同情之余,因为她也经历过父母离世的痛苦。
锦江却不同,有可能在失去了爱他的母亲后,冷血的父亲丢他出府,为了权利,让他自生自灭。狠毒的小妾为了让自己孕育的后人得到郡王的位置,不择目的的想要谋害他。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要是势力强大的家族,在权利面前,亲情显得那么一分不值。
萧七瑾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和睦相处的家庭,即使深居官家也能得到真情,这才是她活着的真正意义。
“今日可想去看看郡王妃?”端着一碗燕窝粥,萧七瑾递给锦江。“我……回不去。”失落的眼神盯着燕窝粥,一天没有见到母亲他就不得安宁,只恨自己太弱小,没有办法。“小孩子就要开开心心的,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可不是小孩子的风格。”翻箱倒柜一通,这个坐落在西市的东同巷子小屋,是萧七瑾先租的。
离燕楼也近,周围环境也好,萧七瑾最是喜欢青山绿水,四周围山,清静的好。总是在燕楼住着,萧七瑾都不好意思带着了,和钟叔一商量,便头一天就搬到了这里。
“这是……”几本蓝皮小书递过,锦江诧异的开口,一般的女子是不被肯定读书识字的,但眼前的女子却能拿出这么上好的材质书,来头定然大。萧七瑾一时半会难以招架:“这是我前年在北方逃难时,路上捡的,学了好长时间,现如今已经差不多了,现在给你看吧!闲得无事时看看也好。”
锦江听言,没做声,盯着书本的前页,念叨:“《殷商传》?”他读过许多书,却没有看到过这种讲神话传说的小书。“可是上过学堂?”萧七瑾花容明媚,挑问。“上过半年……”锦江来了兴趣,几眼就喜欢上了。
“那以后可是还想上?”萧七瑾见他这般表情,心下甚欢。“呵……那也得看看我还有这个机会了……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带阿娘脱离苦海。”小小的少年眼里带着期盼和几许自信。
“锦江,你少时便这般识得大体,有酷爱此书,一看便是懂得珍惜。日后定能有好的后路。”萧七瑾赞赏之余,明谈起来。这本书她当初买时,有人见了这本书还没看就放回了原位。也可以理解,现在家喻户晓,皇朝招收人才,每年都要才子考试。都想着一举成名,谁还会有这闲心思去其他的。这孩子心明眼亮,对权利倒是不怎么要求。的确是个可素之才。“瑾姨可是有何难处,所以不便透漏家世,瑾姨的口才得当,举止也不是一般的常人。”明辨真相,锦江的观察的确不似普通孩子。萧七瑾懒懒一笑:“你猜到了,但我不能说,抱歉。”
“锦江没有什么意思,瑾姨不愿说就是了,瑾姨帮助我阿娘解围,又帮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您是我的恩人,既然不便道我不会多问的。”锦江的脸上带着笑意,转头把眼埋入手里的书上。
萧七瑾作势收拾好东西,对他道:“回来再看吧!看看郡王妃顺便再去买几本小本子好了。”锦江犹豫后,直直跟了上去。“这是?”白色渲染着不好的气氛,萧七瑾目光炯炯的盯着白色的纱布横挂在上面。“这是发生了什么?”萧七瑾差点忘了这茬,难道是果郡王妃?时不时的看着身旁的少年,各种酸涩涌上心头。
“快去看看!”萧七瑾一拉锦江,就有几个人拦着了他们。“你们干什么,这地方也是你们这种贫民去的?”冷嘲热讽的嘴脸,萧七瑾恨不得瞪死这几个小撕。“我们今天就进了还不行!”萧七瑾气结涌上,拿起关郡王府门口的木棒子提在手上,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看来自己这辈子贤妻还没做上,就只能做泼妇的。
“敢和大爷这么说话?找死吗?”装腔作势说道的也是这种人,萧七瑾不屑的啐了一口:“你们是谁大爷啊!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小撕,也敢跟我叫板,我就是贫民又怎样,也好过你们这些低声下气的奴才!”
“你!”几个小撕被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在他们晃神的一刻,萧七瑾赶紧拉着锦江往郡王妃里跑。“快走!”急于求成,萧七瑾已经顾不得那些人的追狂。“这边。”锦江见后面人如洪水而来,反拉住萧七瑾的手往那日母亲的院子里跑。
“阿娘!”焦急出声,冲入房间时,地上零丁一片,锦江落了泪。死死的盯着床榻上的血。萧七瑾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怎么会有血?难道是被受迫害?“我要杀了他们!”锦江眼中血色布满,阴狠道。“不行!没有证据就属于诬陷,到时候你误伤了别人也是要坐牢的,你要为以后想想啊!”
“没有阿娘,我还有什么以后……”脆弱的伏在床头,默默的流着泪。“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知道你伤心,我们去看看,把你母亲的灵堂带走。”萧七瑾心疼的摸着男孩的头,安慰道。
“锦江……”来者一身白衣,头戴白玉簪,望去居然是果郡王……“呵,你在这里我都嫌侮辱了阿娘的灵堂!”锦江暗恢不明,讥笑道。“是啊!你怎么能这样,她好歹是你正室,你就这样允许小妾欺辱她吗?”萧七瑾奋力极言。“总之你这种负心汉最好给锦江一个说法。”
“你又为何要帮他。”果郡王饶有兴趣的一看,戏虐道。“你这种不知道失去亲人痛苦的人自然不知道我为何要替锦江打抱不平,而我也看不惯你的模样。俗不可耐的人!”
“瑾姨,我们带阿娘离开。”锦江手搭着灵台的棺木,再次落泪。“好……”萧七瑾点头笑应。“谁允许你们带她走的。”女子尖细的嗓子呐喊,萧七瑾与锦江一同看去。是那个小妾!“郡王,你不能同意!这个女人就是骗子。”狠毒的目光落入,萧七瑾望向果郡王投了一个“现在才知道已经没救了”的眼神。
“我说这位郡王府的小妾夫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这模样有多吓人,我那天听闻郡王叫你月儿,月字本就代表纯洁的意思。可你这般狠毒,为了郡王妃之位害死了锦江的母亲。你说你配这个字吗?”勾唇婉约一笑,天真烂漫的好像只是再说什么平常的事情一般。“你胡说,她明明是病死的,跟本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关心泽乱,她既然没有为何心虚,说话还颤颤巍巍的。这般有心机的毒妇她没见过,今日会定这个心机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