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厘也不甘示弱,继续道:“既如此,若离开杭州前,你能嫁出去便好;若没嫁出去,咱们正义联盟就护送你回去黑水帮,如何?”
铁厘为难一个小女子,不就是觊觎黑水帮的人马收入么?
笑笑泪水噙在眼中,却硬是没掉下来,大义凛然道:“我萧笑今日在此立誓,三日内,谁娶了我,便是黑水帮新帮主!”
笑笑的话音刚落,一众人全都戚戚然起来,就怕铁厘都想娶了她。
毕竟黑水帮人强马壮,又都能耐高寒,在现代的黑龙江附近活动。
桃花关不知何时与文峰换了位置,他隔着我和柳云溪小声儿说道:“年前杜五……那批货,和黑老鳖有关……他怕是被牵连了……”
我知趣地和夫君换了位置,让他俩聊着。
黑水帮的事在这大会上也暂时告一段落。我着实替笑笑捏了一把汗,心里盘算,不如让种春娶了她,可种春哪做得了帮主;让小蛇娶她,可我姐姐肯定不干,她儿子都不能跟爹姓,更不可能做上门女婿了……最合适的人选,好像就在我眼前啊……
铁厘又说道百花教和欢死帮。两个都在夏州,都是有些变态的帮派。
擦地蛇还算正常,真是难为他了。可我记得擦地蛇说他老家在永州。
柳云溪还在看坐下后落泪的笑笑。
听我问话他眨眨眼笑道:“小蛇在外公家长大,他娘不让他认爹。他外公家在永州。”
说着说着,姐姐和一个男人吵了起来,那男人和擦地蛇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咳,话有多难听就不说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过两人的焦点,仿佛就在他们共有的儿子身上--夺子大战。
铁厘的注意力可不在此。
他打圆场后说:“听说黄金软甲衣重现江湖,相信在坐的也有所耳闻?十年前软金甲就引得江湖大乱、腥风血雨,不知多少人为之丧命,可见这甲衣乃是江湖祸害!既然重现,我们铁家庄绝不会坐视不理,再不可引发江湖乱战了!”
昨日有留意过的人就悄悄往我们这边看。
这老狐狸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我和柳云溪都警觉起来。
接着他又说:“先前胡家剑谱就曾遭窃,不知这软金甲,是不是也是被大理神偷偷走的?”
这时就有人站起来说:“怎会?昨日就有人见过这甲衣,正是穿在问鼎**八层层主柳云溪夫人身上。柳云溪总不会是神偷!”
铁厘忽然转向柳云溪,一脸惊讶道:“柳公子,可有此事?”
这一唱一和说相声呢?!
柳云溪端茶盅凑到嘴边,皱眉笑着说:“铁庄主,茶凉了!”
人走,茶才会凉。
柳云溪这是讽刺铁厘。当日他放过铁厘,铁厘却反过来为难他;而且这甲衣只有在盛湖庄铁厘认出过。江湖上的传言,也都是他放出去的;昨日的凡清,也定然是和铁厘和盛老大合作,才会当众向我刺剑。
铁厘只当听不懂,让婢子赶快换了热茶端上来。
婢子端来热茶,柳云溪坐那悠闲地喝起来,还把我面前的茶水倒在地上,也给我倒好热茶,笑着让我同饮。
我轻啜一口放下道:“夫君,这茶可不如咱们庄上的好,淼淼喝不下。”
夫君笑着说:“夫人就是娇气些。娇气也是应该的,谁让夫君最是宠你。不喝,放下便是、想喝时再喝。”
我望着他娇声道:“原不是茶不好,是没人伺候淼淼喝茶。”
一众人静悄悄地,看着我俩赤裸裸地秀恩爱。
柳云溪看我笑笑道:“早说。夫君找人伺候夫人喝茶就是。”
柳云溪起身对笑笑方向高声道:“笑笑,过来,给你姐姐进个茶!”
笑笑愣了下,不知所措。桃花关呼地翻到笑笑身边,低头耳语几句。
笑笑忽然抬头望着我们这边,惊诧至极。踟蹰了下,她慢慢走过来。
她端起我的茶碗,屈膝给我行礼,再把茶碗递到我手上:“请姐姐进茶。”
我会心地望眼夫君,他这就纳笑笑做妾了。
我没有不悦,夫君也没有心疼。如果夫君此时不为她出头,黑水帮危在旦夕不说,只怕笑笑也会香消玉殒。
我喝口茶放下,笑望夫君道:“夫君,这茶--和柳府的比,竟然不相上下了。”再转过头对笑笑说:“妹妹快请起吧,以后就是柳府三夫人,不必多礼。”
笑笑站起来,感激地望眼我夫君、现在也是她夫君的那个男子,转身对一众目瞪口呆的人大声道:“我萧笑已经把自己嫁出去了,现在黑水帮帮主就是柳云溪。敢问各位可还有疑议?!”
盛老大最按捺不住,盛紫嫣才是三夫人,现在只能是四夫人了!
铁厘冷笑道:“柳公子不会是逢场作戏吧?!”
柳云溪嘻笑道:“甲衣,的确在我夫人身上。现在,我已是黑水帮帮主,今日仓促纳妾,对笑笑不住,明日补办酒席,和紫嫣一同迎娶。还请各位赏光!”
盛老大私下咬牙切齿地望着我们仨,面上还要强装欢笑恭喜柳云溪。
毕竟,他是黑水帮帮主了。
笑笑咽下泪水--有戚苇堂堂主做靠山,再没人敢动黑水帮了。
她感激地望着柳云溪,我拉她在我身边坐下。心里不由轻叹一声,柳云溪又耽误了一个女子。
很快,懵圈的人群开始议论起来。
铁厘是不会这么就放过软金甲的。
他思忖片刻,也上前恭喜柳云溪。虚伪的道喜后,又大声问柳云溪可否把甲衣来历告知,以免再引江湖猜测,引起腥风血雨。
夫君要替小蛇保守秘密,自然不会说。
他目露寒光,定定望着铁厘道:“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铁厘转了转眼珠,并不买账。
柳云溪虽然放过铁家兄弟,却不如不放。铁厘现在巴不得柳云溪被群起而攻之,为受伤的二哥三哥报仇。
他阔步道我们面前,大声威胁道:“柳公子,虽然你现在是黑水帮帮主,可是如果没有服众的理由,只怕不妥。”
下面在座的不少都和铁家沆瀣一气,时刻都在煽风点火。
众人一片哗然,都说让柳云溪道出甲衣来历、以堵悠悠众口。
我有些紧张的望着夫君。
这时,台上始终没有发言的铁厦忽然开口:“柳公子的剑术可算得上数一数二,自然有恃无恐。加之柳公子的青鹰剑也是稀世宝剑,难怪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一众剑痴听闻,都围过来想看个究竟,包括冯天鹤,他最是想趟浑水。
夫君依旧坐下喝茶,并不在意。
胡辰良为首,一众人七嘴八舌地激将夫君。笑笑望了望周边,也有点慌了。
敢情这正义大会,是专门为我夫君准备的!
胡辰良让众人安静,之后开口道:“柳公子,既然甲衣穿在夫人身上,不方便给大家见识,宝剑看看总无妨吧?”
柳云溪放下茶碗,转头对身旁的胡辰良笑道:“胡公子,不妨把你家祖传剑谱也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可好?总不会穿在你夫人身上吧?!”
众人哄笑,胡辰良恼羞成怒,欲抽剑:“柳云溪,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云溪依旧笑着说:“罚酒?怕你罚不起!”
艾堂主也起身对柳云溪道:“柳公子,我与你对话,可是对等了?”
夫君依旧笑笑道:“你若与戚苇堂平起平坐,咱俩就对等了。”
艾堂主干笑道:“怎讲?怕是今时今日,江湖上没人能与戚苇堂堂主平起平坐。”
我轻吐口气,夫君莫不是要公开自己身份了?
柳云溪手扶在剑柄上,斜目向上,嘴角冷笑道:“抽出宝剑容易,收回去可就难了!”
胡辰良在一旁不屑:“和他废什么话……”
柳云溪索性收回手,青鹰剑就摆在桌子上;他起身,再拉起我,笑笑也随之站起来。他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青鹰剑就摆在桌上,却没人敢伸手去碰。
夫君脊背直挺,微微扬头对众人道:“关于甲衣,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关于青鹰剑,谁想要的话,先问问戚苇堂同不同意。”
胡辰良耐不住性子,烦躁说道:“柳云溪,你把话说清楚!”
柳云溪不理会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白山帮帮主道:“大人参,算是我从你这买的。拿好,不谢!”
那人先是莫名其妙,看到银票上的金额,眼珠子都掉出来了:“柳……柳云溪,你、你什么意思?”
众人凑过去一看,哄地笑开了。银票上赫然写着“五两纹银”。
夫君一手拉着我,一手刚要握笑笑的手,犹豫下还是缩回来;我埋怨地看眼他,他才握住笑笑的手。
他若不如此,只怕笑笑处境更加凶险。
二当家当着众人拿起了青鹰剑,跟在我身后。
铁厘上前拦住我们,冷颜冷言:“柳公子,这大会还没结束,你这样不合适吧?”
夫君也冷笑道:“不合适么?戚苇堂堂主向来任性,你不知?”
铁厘被问愣了。
桃花关举起青鹰剑对铁厘朗然道:“铁庄主,对不住了。我们堂主今日特意来捧场,却在你这碰一鼻子灰。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几天前,你铁家庄夜袭我们堂主,堂主没计较、放了你们哥儿三性命……”
铁厘仿佛记起来,在见眼前一幕,还有种错觉,根本不能相信。
我转身望着铁厘道:“铁庄主,不妨你再问问还有谁想看甲衣的,我倒不介意……”
我的话说完,整个场面鸦鹊无声。有人将信将疑,有人恍然大悟。盛老大更是屁颠屁颠跑到他未来妹夫跟前,柳云溪笑着说“大哥,这事紫嫣知道。”
盛老大一拍脑门子:“难怪,难怪,我还问她是不是惦记……咳!我怎么没想到?”
盛老大骄傲地试图挽留柳云溪,柳云溪摇摇头道:“夫人有孕在身,现在面色不好,还有人威胁要看软金甲,只怕我会无意伤人。夫人最是见不得血腥,还是回去的好。”
盛老大忙和铁厘使眼色,接下来盛老大就够在这大会上当主角了。
众人让开路,我们正要离去时,有个浑厚的声音喊道“慢着!”
欢死帮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