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愤恨地说:“你刚才在干嘛?在讨好郑百步?如果伤到你,我……”
他喉结动了动,却再说不下去。
我惊愕地望着他,原本以为他恨透我,可他的意思是并不想伤害我?
忽然,他又抓起我右手腕,纱布上还有血迹隐隐若现:“知道我舍不得伤你对不对?所以你就似乎忌惮地伤害我?”
我才想起来我要先跟他要解药,可他现在这样怕是要为难我一番--过去的事他依旧不记得,怕是小蛇说过的他也不再相信。
他忘了,他全不记得。
我望着他拼命摇头,试图抽回手来:“柳公子请放开我,度娘并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他果然愣下,继而又邪魅地笑着说:“认错人?你开口说话了?我会认错你?你一坐到我怀里我就怀疑了,再看到你的唇……”
他说着声音渐低,慢慢又朝我凑过来。
我扭头躲开他:“柳公子你误会了,我真的不认识你。我的头被石头砸过,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他皱下眉、似乎有些信了,随即就伸手握住我腰身,在我耳畔轻声挑逗地说:“失忆了?失忆了拿玉佩让小春来救我?失忆了投飞镖救我?失忆了配合我倒酒装晕?失忆了……让我吻……如果刚才不是你在门口,我根本不会分神被凡清伤到!”
他的语气越来越暧昧,他这要干嘛?
我稳了稳,他已经和紫嫣在一起,我无论如何也不要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我必须一装到底。
“柳、柳公子,你听我解释。度娘真的不认识你。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现在头痛欲裂。我来到杭州城后,被一群地痞欺负,是一个乞丐救了我,之后……”
他厉声打断我:“之后?之后怎样!”
看来我说以身相许的话,大牛容易被他打死,我惶恐地看着他说:“之后,他把我的玉佩和印章借走,说是当掉换些银子,后来又还给我,说不用银子了。”
说着,我忙掏出玉佩、摘下戒指拿给他看,惊慌地说:“你……你要喜欢、你拿去。反正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或者,或者换解药也行,刚才我被飞镖划伤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会用飞镖,才捡起来想试试。”
他眉头拧在一起,轻抚了下我的头。我忙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真的很疼,之后无辜地看着他。
片刻后竟然颤抖着双手捧起我双颊,眼里泪光闪烁,一扫刚才的霸道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心疼和委屈。他轻柔地说:“淼淼,你看着我、看着我!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他信了!和我有关的事,他果然从来都不会冷静。
他还爱我么?为何现在又这样怕我忘了他?师祖说过他不舍我忘了他。
我差点就搂住他,一想到冲动的后果也许是一顿咆哮和折磨,我立刻压下这个念头!
我怕他,我始终怕他。
我挪开他冰凉的手,把荷包里的扳指、印章都拿出来递给他,颤抖地说:“这些是不是也是你的?你……拿走,我不要。别伤害我。”
他已然满眼心疼。我丝毫没有恶作剧的快意,胸口如同被压千斤大石般无法呼吸。
他拉过我手,把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和着眼泪说:“淼淼,你胖了,从前戴在无名指上会松。你是我的妻子,我这就带你回家。”
我立刻缩手回来。
还带我回家呢?!千万别,我怕了,这张脸再禁不起盛紫嫣折腾,小蛇又不在,再被紫嫣逮到肯定小命就没有了。
我忙摇头摆手:“不用不用,我在这边挺好的。我不认识你,你走吧。我有乞丐朋友,还有囡囡。我在这边装哑巴,也没人欺负我。”
妻子的这个身份对我来讲太可怕。
他紧紧拉住我手,我把拥在怀里,竟然抽噎起来。
我赶忙止住自己的眼泪,被他发现我骗他,还不知要怎么发怒。
我拍拍他肩安慰道:“柳公子,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是你的妻子?度娘不过在青楼里苟活的烟花女子,我舞蹈吹箫和侍奉男人都很熟练,所以我从前应该就是舞妓。你……还是先给我解药……”
他把头从我肩头挪开,紧紧握住我双肩,四目对视:“侍奉男人?你叫淼淼,你就是我夫人,是我妻子。戒指就是我送给你的,玉佩和印章也是我送给你的。你本来就会吹箫,你本来就该侍奉我!你虽然失忆了,可是从前的感觉应该还在,不信你亲亲我,看看是不是很熟悉?刚才我亲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特别……特别有感觉?”
他把他失忆时那套理论搬出来了!
我忙摇头:“柳公子,度娘卖艺不卖身,刚刚度娘看出来那几个人居心叵测,才配合公子。你不要再哄我了。度娘长相丑陋,你还是先给我解药,我不想死。”
他笑着摇摇头,捋了捋我额前的发:“你看,我帮我你掖头发时你都没躲开,从前你也是这样,我没哄你,要不我再亲你下试试?”
这没有区别好么?!
他就要吻过来时,我装作呕吐弯下身去。
相信他可以感同身受。他果然有些难为情地望着我,讷讷地说:“不会啊,刚才你都很喜欢、很配合。”
我忙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不用这么直白。
他现在是紫嫣的。
我一再强调刚才是强忍下去的。
我再次恳求他放过我,说我不认识他。他也一直强调说:“因为你失忆了,所以才不记得我,可我记得你,你是我妻子,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就像从前你让我感受你那样,让你好好感受我。”
我不需要!我真不需要!让紫嫣好好感受你就行了。我回去容易死翘翘啊!
最后,他还是不由分说地抱起我,径直离开醉烟楼。
他抱着我的时候问:“这种感觉你熟不熟悉?据说从前我经常抱着你。”
据说?对,他还处于忘情药作用时期。
我忙让他放我下来:“你也试听别人说的?那也就是说,其实咱俩根本不认识!你快放开我!我要找到我娘亲!”
说完,我呜呜地哭起来。
他为难地站在门口,望着马车。最终,他还是紧紧抱着我,把我放到马车里。
之后,他就一直紧抓住我的手,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把里面的情人锁又给我戴好。
之后他无奈的笑下:“你被人捉走囚禁起来,这是咱俩的定情信物,一直是你戴着的,后来被害你的人偷走,她眼见我我要杀她时,才拿出来想要求饶,可是为时已晚,她自己掉下悬崖了。”
夫君,你现在的智商情商都很感人。
不对,是柳云溪。他是紫嫣的夫君!
我一直低头不语。如果回到容淳庄,我想保住自己性命,恐怕还是要睡在他身旁、时刻不和他分离才行。
先回去将就一晚,明天想办法逃出来吧。
我任凭他在一旁唠叨我俩的过去,有些是真的,有些是紫嫣加工过的。
快到容淳庄的时候,他忽然挣扎许久才开口说了句:“你曾经很依恋我,可是上个月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你才会离开我……才会……总之,你只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就可以了。”
我表现出恐惧的神色,依旧低声和他要解药。
他忽然噗地笑出来:“我故意吓唬你的。我一直怕你动我的镖和剑,上面都是没毒的。听柔荑说,哦,就是我妹妹,她说我曾经教过你飞镖,可是你却把自己手指划破了,从那以后我才不许你碰飞镖。所以刚才你看到飞镖时感觉很熟悉,对不对?”
骗我的?他从发现我身份后,就一直在耍我!
进门前,他拉起我手:“淼淼,不管过去这段日子你都发生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只要记住这里是你家,我是你夫君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我会一点点告诉你。你的乞丐朋友我也认识,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认得大牛?”
他迟疑了下,说自己认识的叫六叔。
我认真的跟他说:“我的乞丐朋友叫大牛,今年二十六,他对我很好。”
他瞧了下我周身,紧紧抱住我:“无论谁对你好,你都只能爱我。”
他领我直接回松萧苑,一路上下人们见了我都很激动,给我行礼问好。我猜他们是没看到我鬼一样的妆容,单凭柳云溪说“找到夫人了,夫人回来了。”
柳云溪说不必通报紫嫣他已经回来,还扭头笑着问:“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夫人!”
松萧苑里。
他依旧拉着我手,询问地眼神望着我询问地说:“这里熟不熟悉?你仔细看看。”
之后,他又兴奋地打开衣柜:“淼淼,你看,从前你的衣服都在这儿呢。每当我睡不找的时候,我就找你的寝衣,抱在怀里,上面还有你的味道呢,之后我才能入睡。”
没想到他这些日子竟然是这样过来的。他不是有紫嫣么?
我装作不认识、不清楚,敷衍地扒拉着衣服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款式。”
他忽然激动的拉过我手说:“对的,淼淼。咱俩都不属于这里!”
之后他开始给我解释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