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也不拘你信不信,我誓与她不共戴天!更何况,我也未曾与你冷战,看你追她出去还挨了打,我也是心疼的紧,只是,你们二人终究是不可能的……”到最后狐若的声音越来越小,南伯逸风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晓得,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话虽如此,却又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就上路了,狐若如愿和虞妁一路,南伯逸风几人骑马离开。
虞妁等人沿着河岸一路前行,竟到了一片竹林子。
“小姐,咱们是继续走还是……”寒芜在一旁迟疑的问。
虞妁掀开帘子从马车上下来,沿着小路走了几步,道,“路上有车辙印,路是通的,继续走吧。”
本是寒冬时节,林子里却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又走了一段路,已是艳阳高照,狐若叫饿,众人便停下准备午饭。
狐若从马车上下来就仿佛脱了僵的野马,打鸟摘花,玩的不亦乐乎。
虞妁在一旁看着他,有时感觉,狐若是她最看不透的人······
待吃饱喝足重新上路,却仍旧是没走出林子。
“停!”寒芜骑马走在最前头,却在不远处停住。
“怎么了。”虞妁从窗内探出头来寒芜见状掉头回到了虞妁身边,低声道,“前边有绊马索……”
“主子,只怕是此地有埋伏!”安青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虞妁看了看四周,轻声道,“不会,若是有埋伏也都奔着三哥他们去了,这里有的,顶多是几个山匪毛贼……”
不等虞妁说完,路两旁的林子里凭空飞出好多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懂规矩的把金银财宝给我放下!不然的话,我便让你们成为这林中的森森白骨!”带头的疤脸男人呵道。
“找死!”寒芜咬着牙想冲上去,却被虞妁制止住。安青扶着虞妁下了马车,虞妁轻声道,“这位好汉,我们只是出门探亲,并未带许多财宝,不如诸位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如何?”
“呵,若是来往的都如你所说,那我们岂不是在这等死?”
“看来你还不笨啊,那你想如何?”狐若也从马车上下来,站到了虞妁身旁。
“不如这样,我把他留下。等我回来一定带金银珠宝来赎他,如何?”虞妁冲土匪头子指了指身后的狐若,协商道。
土匪头子看见狐若眼睛都直了,狐若一身白锦缎子刺着嫩黄的花,狐裘大氅又衬得他雍容华贵,一副堪比女人的容貌再配上含羞带怨的表情,简直看的人欲罢不能。
如此想来,土匪头子摸了摸下巴,一脸淫笑道,“这样吧,你把这小娘子给我留下,我便让你们过去,如何?”
狐若听到此话气的俊脸通红,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子是你爷爷,什么小娘子!她是小娘子!你带她走吧!”
土匪头子看了看虞妁,皱眉道,“带着面纱?保不齐真是个丑八怪,若是你们想过去,便把这小娘子给我留下!”
“真是气死姑奶奶了!看我不戳瞎你的狗眼!”狐若卷起袖子便叫骂着要冲上去,却被随奴们拦住。
土匪头子淫笑的看着狐若,两眼放光,调笑道,“来啊小娘子~到哥哥怀里来~”
“尔等糊涂东西…屡教不改…可是想去见佛祖……”
正闹腾着,却从一旁的林子里传来一阵空灵的呵斥声。
“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土匪头子紧张的看着四周,却找不到说话的人,狐若瞅准时机冲上前朝男人的胯下踢去,男人惨叫着跪倒,狐若被寒芜和随奴们拉了回来。其余几个土匪见老大挨了算计纷纷冲上前来,不等寒芜动手,几人却纷纷被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
“有暗器!保护主子!”寒芜见状立刻警惕起来,联合度芊安青和几名随奴死死的护住虞妁和狐若。说是随奴,也都是尉迟西岭从御林军里选拔出来的精英!
虞妁仔细看了看,所谓暗器,其实就是几片竹叶。
“今日姑且饶尔等狗命一条,还不快快离开!日后若是再做恶事,我便送尔等下阿鼻地狱……”
土匪们听完此话,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跑回了竹林。
等土匪们跑的没影踪,虞妁才朝一旁的树上拱手道,“多谢姑娘相救。”
“哈哈哈,莫要道谢,倒也不是偏我救你,对付那几个小喽啰,你也是绰绰有余,我只是怕你们伤他们性命罢了。”一旁的树上坐了个女子,朝着虞妁笑着。虞妁这才细细打量着她,她一身道袍, 头顶绾了一个发髻,看样子是道观的道姑,武功也是不错的,十几丈的树干也是上下自如,只可惜她背着阳光,看不清面貌。
“姑娘,能否下来与我清谈一番?”虞妁觉得两人这样对话甚是奇怪,于是向前几步,对树上的人征求道。
“这倒是我失礼了。”话毕,只见女子身轻如燕,如枫叶飞舞般轻巧的落在地上,朝虞妁走去。
“施主,贫尼有礼。”
“还礼了~敢问师父法号。”
“贫尼法号夕迁,施主尊姓大名?”
“白瓷。”虞妁浅笑着报上名号。
“白瓷~果真是好名字,人如其名,姑娘长得也是干净透彻。”
“师父谬赞~不知师傅在何宝刹修行?我等今日人困马乏,能否在贵宝刹借宿一晚?”这周遭山峦起伏,林木茂密,倒极适合出家人修行,所以虞妁断定,此处不远必有寺庙。
“贫僧现息于山后的慈安观,施主若不嫌弃,便随贫僧一同前往。”这道姑倒也好说话,领头带着虞妁等人朝后山的道观走去。
“夕迁师父,看你年纪尚青,怎就看破红尘了?”
“不瞒施主,贫尼是住持觉空师太从羌河里捡回来的,自小便居于观中。”
“羌河?师父可有俗名?是否想过还俗?”虞妁看她虽然住在小道观,可是谈吐气质却如名门闺秀般大气,与人对话应对如流,倒也是她师父教导有方,这样好的苗子,若是真遁入空门,倒也是有些可惜了。
“贫僧俗姓落,名臣瑶。倒也想过还俗,师父说我日后会遇得有缘人渡我,急也急不得,凡事皆有定数,阿弥陀佛~”
“落臣瑶?可是慧空师太所取?”虞妁念着这名字,倒是觉得有趣极了。
“非也,此乃父母所赐,不论何因,原也是寄托罢了。”
“臣瑶二字倒是极好的,依我所见,师父日后前途定是无可限量。”虞妁但是打心眼里看好这个既活泼又老成的姑娘。
“那就借施主吉言,过了前面山头便是小观,施主们若是无妨,我便前去通禀师父,也好给诸位准备禅房。”闻言望去,树林不远处倒也依稀看见了几座庙宇模样的塔顶,流光屹立在一片翠绿之中。
“无妨,那就有劳师父了。”
话毕,只见她稍是用力便腾空而起,恍如万花丛中的彩蝶一般飞动,不多时就不见了踪迹。
虞妁等人顺着路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到了观前,夕迁已经带人在观外等候,
“白瓷姑娘,这是岸炎师太。”
虞妁还礼笑道, “有劳师太,我等今夜便要叨扰了。”
“客从远方至,今早那鹊儿一叫,我便知道有人要来,诸位请进。”
岸炎师太也是极好说话的人,安排了虞妁等人入住禅房便下去准备斋饭。
虞妁环视了一圈,的确是个小道观,里边却是干净整洁的很,可见观中之人也是用心了。
“今夜便是四人一间,务必要警惕一些!”
“是!”
众人回禅房休息,虞妁刚要就寝,门外却响起敲门声,寒芜下意识的拔出了剑,虞妁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轻举妄动,慢慢的来到门口谨慎的问,“谁?”
“白瓷姑娘,是我,家师想请您去一趟。”夕迁在门外轻声回答。
虞妁有些犹豫,终还是打开房门。
“夕迁师父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家师说想与姑娘见一面,不知姑娘能否有空跟贫尼走一趟?”夕迁对于自己半夜打扰的做法有些不好意思,却更摸不准师父的想法。
“这……今天夜深了,不如明日我再与师太长谈,如何?”
“可是……对了,这是师父让我将字条给你,”夕迁想起临出门师父的嘱托,便从道袍里拿出纸条递给虞妁。
虞妁接过字条犹豫了一下,谨慎的打开,只见纸条上用正宗的梨花小楷写到——安陵王 尸体案
虞妁一愣,转头看向安青,安青看她神色不对,低头看了看,也是一惊。
“劳烦夕迁师父前头带路,我须与住持秉烛夜谈一番。”虞妁叠起纸条正色道。
“好,白瓷姑娘请跟我来。”夕迁打着灯笼站先行走了出去道。
虞妁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扭头对度芊和寒芜低声嘱咐道,“你们二人……见机行事”
寒芜和度芊点了点头,以示明了。
虞妁和安青跟着夕迁来到后院的一座禅房前,夕迁扭头对安青道,“家师只说邀请白瓷姑娘一人,还请施主禅房外稍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