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此事便交与你去做,务必马到功成!”
“儿臣遵旨!”虞妁扭头看向南伯景,正巧后者也看着他,二人四目相对,南伯景朝虞妁笑了笑,微微点头示意,虞妁也笑着回应,心里却一阵恶寒,仅凭南伯景的外貌,怎能想到他竟有这般心思?
虞妁和上熙皆看出了此事是坑,虞妁竟还主动跳进去,自然万分不解,却也没说什么。
等虞妁和逸风上熙离开时都已是接近二更天,小盛子和小梧小桐在前打着灯笼。
三人一路无话,虞妁低着头问道,“为何不曾见过狐若?他不是同你们一起来的?”
“狐若刚到承乾殿便被司奉叫去了长华宫,至今尚未回来。”逸风道。
“你明知南伯景所言是坑,为何还揽到身上?”上熙不解的问。
虞妁抬头看着墨蓝色的天空,轻声道,“若是我不揽在身上,那大皇子势必要吃亏!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三人叹了口气,虞妁低声道,“这二皇子绝不是省油的灯,咱们时候还需小心才是!”
逸风点了点头,感叹道,“数年不见,果真是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虞妁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也真难为了你这幅好皮囊!”
华阳宫
“虞战可有下落了?”南伯景背着身,身姿挺拔,黑发如瀑随风微摆。
“还不曾有。”秦轩低头道。
“唉~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南伯竟转过身,轻叹一声。
“若是找到公主,是否要禀告太皇?”秦轩问。
“不可!”南伯景急忙打断他,沉声道,“再我没见到她之前绝不能让太皇得知咱们找到了战儿!”
“可是,咱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也不是办法啊!”秦轩为难道。
南伯景皱紧了眉头,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扳指,在屋里慢慢的踱步,随后猛的转身道,“你派人回宅子查找!一间一间的客栈找!一家一家的店铺问!必须在百里找到她之前把她给我带回来!”
“是,属下遵命!”秦轩行了礼退出屋,正巧遇见来给南伯景送莲子羹的苑呈,秦轩看了看她,点头示意随后便转身离开。
苑呈端着托盘的手暗暗用了用力,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门外可是苑呈?”南伯景在屋内问道。
“是,皇子,这碗莲子羹您先用下吧……”
长华宫
“你又输我两个子!哈哈哈~”欧阳笑着给南伯沉倒上酒。
南伯沉不解的看着棋盘,自己怎么又输了?越是这样想着,脑子里越是乱的要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伯老头,这好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得品,品出来这酿酒人的心思,懂不懂?”欧阳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然后浅酌一口,发出响亮的啧啧声。
“我现在可没心思品酒!战儿失踪这么久渺无音讯,我怎能不着急!”
“依我之见,你现如今须着急的不是战儿,而是妁儿!”欧阳正色道。
“妁儿?”南伯沉恍然大悟,道,“说到妁儿,这丫头可真是少有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同啊!”
“所以,目前的头等大事是妁儿!既然已经派了百里去找战儿,你还有何可担心的?这混小子再怎么驴脾气,总不至于自己的媳妇自己都不找吧?”
“自回宫以来,景儿虽是日日都来请安,可他眼神里绝非野心这么简单!”南伯沉语气严肃的说。
“有野心?生在皇家,若没野心,他有多少条命才够?”欧阳苦笑道。
南伯沉认可的点了点头,脑海里又浮现了虞妁那一句“因为我是第一个把皇宫当家的人……”
秋斓宫
“怎么样?你可按说我说的做了?”虞妁道。
“奴婢去是去了,可是……”安青有些为难的说。
虞妁疑惑的问,“怎么?跟丢了?”
“那倒不是,只是奴婢跟着她一路走,到了司奉局,她进去了,而奴婢却进不去。”
虞妁不解的问,“这是为何?”
“那司奉局里有人供着神灵保佑,是我等这些脏东西碰不得的。”
“你是说她去了司奉局?”
“是,奴婢亲眼见她进去的!”安青肯定的说。
虞妁有些纳闷,自言自语道,“狐若被司奉叫去了长华宫,应该不是找他们二人,可是这司奉局,除了他们二人还有谁?”
安青犹豫了一下,道,“公主,莫不是有人栽赃陷害司奉局?”
虞妁秀眉紧蹙,道,“此事没有证据还不好妄下结论。”随后却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她若真是细作,那又是何人所派?若真是宫内人,又何必样兴师动众?”
安青摇了摇头,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无妨,你先仔细盯着,看她到底为何。”
安青点头道,“我已经派人日夜监视她,先摸清她的的规律再做打算!”
虞妁叹了口气,道,“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虞妁这几日一直都在奔波于科考之事,与贵族子弟打交道极为麻烦,这群纨绔子弟性格跋扈桀骜,实在是一痛处,虞妁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确定下“药方”……
虞妁先是写了信,让度芊出宫送给夕迁,命夕迁二人暗查所有朝中有公子的大臣们,然后再暗中调查他们的喜好,任何小道消息都不放过,越仔细越好……
凤寰宫
北宫倾岚对众人道,“今本宫召诸位大人来是有要是相商。”
虞妁认为擒贼先擒王,只要有人带头,此事便好办的多,于是求北宫倾岚请来了北宫一族在朝中的簇拥者,来者也多是有头有脸的大臣,若是有几人带头,其余人自然也不会有异议。
只是逸风也非要凑热闹,说什么都要与他们一同商议此事。所到之人众多,也足可见北宫家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
“娘娘有何吩咐,尽管说便是!”张阁老慷慨笑道。
“是啊,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等一定鼎力支持!”章太守问道。
“到也没什么,只是,今日官宦贵胄子弟科考一事,诸位可听说了?”北宫倾岚试探的问。
“这……”众人一时语塞。
“那娘娘对此事怎么看?”张阁老反问道。
北宫倾岚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道,“后宫不得干政,本宫自然没有议论此事的权利,好在我儿虞妁争气,可为圣上分忧解难~。”
虞妁问闻言从屏风后走出,一身象牙白的蜀锦宫服,衬得她既高贵又俏皮。
“虞妁见过诸位大人。”虞妁欠身行礼。
“臣参见公主!”众人起身行礼,虞妁笑道,“众位大人莫要多礼,请坐便是。”
“公主,您对官宦贵胄子弟科考之事怎么看?”张阁老问道。
“此事自然是有利有弊,此举一来,可激发年轻贵族子弟的斗志,二来,可替国库减轻不小的负担。三来,诸位大人又有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孙在宫中谋个一官半职?正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诸位都是我朝良臣,想必家中诸位公子也都是贤德之才,若是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诸位的为官经验父子传承,对朝廷自然是有益身的。”
虞妁说的有理有据,众人自然是无法反驳。
“公主,那你想让我们怎么做?”章太守小心翼翼的问。
“很简单,我想让诸位做先锋之马,让诸位公子率先参加科考!”
虞妁此言一出,众人如同炸了锅的蚂蚁嗡嗡个不停。
“诸位!可有异议?”虞妁笑道。
“公主,犬子不才怕是难当国家栋梁之才啊!”章太守道。
“是啊公主,犬子愚钝,实在难担此重任啊!”陈大人也万般推辞。
虞妁心里冷笑一声,笑道,“无妨,只是太守也应多多管教公子,叫他少出入些烟花柳巷,免得惹一身病!就该像陈大人家的公子一般,哪怕是贪赌也比逛青楼好的多。”
众人心下一愣,看来这五公主可是做了功课的,想哄弄她,怕是没那么简单!
虞妁环视了一圈,叹了口气,对张阁老道,“阁老,不论他们如何,您孙儿可是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您就忍心看他胸无大志,庸碌一生?”
张阁老抬头看了虞妁一眼,他心里清楚,他败了。
“好,我答应你……”
“幸儿会参加初次官宦贵族子弟的科考。”张阁老对虞妁道。
虞妁欠身,道,“张阁老不愧是我朝的中流砥柱!虞妁佩服!”
“公主过奖,我也是不想让幸儿哀叹一生……”张阁老说到孙子有些泪眼迷离。
“哀其一生,叹其不幸……”逸风在一旁低声吟道。
“今日有劳诸位了,本宫有些乏了,今日之事还望诸位大人回去多加思虑,来人呐,送客~”北宫倾岚下了逐客令,众人也只好讪讪的离开。
张阁老最后起身,站在虞妁身旁,问道,“公主,敢问此事是谁提起?”
“阁老,恕本宫不可说。”
“太皇近日身子可好?”张阁老忽然这么一问,逸风和北宫倾岚皆是一愣,虞妁却是低头笑了起来,道,“太皇身体康泰,二皇子也仍是日日去请安。”
张阁老点了点头,笑道,“臣先告退。”
虞妁看着他们离开,自言自语道,“这一群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