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进去宫门便被拦了下来,安青掀起帘子,拦住马车的是小梧。
“小梧,出了何事?”
“安青姑姑,我家公子让我在这等公主,说是公主回了宫就立即让公主前往承乾殿。”
安青放下帘子,扭头看向虞妁,虞妁轻叹了口气睁开眼,起身下了马车,对小梧道,“狐狸和三哥他们都去了?”
小梧猛点头,虞妁笑了笑,道,“那便是你同我一起去,你们的都回去吧!”
“公主!”安青急忙也下了马车,道,“我陪您一起去。”
虞妁朝她安慰一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且安心!”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跟着小梧朝承乾殿走去。
安青看着虞妁离开的背影,紧紧握住手里的纸条,转身上了马车,对寒芜和度芊笑道,“圣上叫公主前去有事相商,咱们先回宫,一会公主和上熙王爷一起回来。”
回了秋斓宫安青急忙把纸条打开,纸条上是虞妁惯用的梨花小楷,简洁的就四个字一一监视寒芜
安青双手合十,用力一捻,纸条便化为灰烬。安青躺在床上,一层薄薄的虚影从她身体上方聚拢,最后在床前化为人形,若隐若现,就这样安青轻飘飘的穿过门板,走在秋斓宫里,竟然没有人看见!
她轻飘飘的来到寒芜屋外,正大光明的从门板里进了屋,站在门口看着寒芜,寒芜脱下宫服换上便衣,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环视了四周,然后在后院纵身上了房顶,安青一路跟随,时远时近,若即若离,看着寒芜一路不曾停顿,不禁有些疑惑,若是再走,便出宫墙了。
寒芜在一处宫邸上方停下,安青想要跟过去,却被佛光照的睁不开眼,宫邸上方笼罩着一层佛光,像她这种鬼怪之身根本不可能入内。
于是飘到宫邸前,却被吓了一跳!司奉局,她来司奉局做什么?她替大司奉做事?安青疑问不已,在门口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寒芜又小心翼翼的从司奉局出来。
安青尾随她按原路返回,此时已值傍晚,又是各宫用膳的时间,宫里行走的宫人很少,宫人?用膳?安青心里暗道不好,于是加快了速度,于寒芜之前回了秋斓宫。
果不其然,不出寒芜所料,度芊个傻丫头正抱着她哭的正惨。
安青摇了摇头飞入体内,然后猛的睁眼,把度芊吓得哭着跑了出去。
安青起身追了出去,度芊吓得跌坐在地上,哭喊道,“别过来,姑姑,你别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啊!”
安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臭丫头,我还没死呢。你给谁号丧?”
度芊擦了擦眼泪,半信半疑的问,“你刚才明明没了气息,怎能没死?”
“谁告诉你我没有气息了?我刚才睡着,气息有些浅,倒也不至于没有吧!”
度芊试探的摸了摸,一把抱住了安青,哭道,“姑姑,我日后一定懂事听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可莫要死啊!”
安青抚着她的头发没说话,她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失去了控制,上辈子寒芜和度芊都是死在了她的怀里,她和寒芜相处十几年,并未发现过寒芜有二心,为何到了这儿,寒芜竟然还和司奉局扯上了关系?
另一边,虞妁由小梧陪着去了承乾殿,殿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儿臣南伯虞妁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确如小梧所言,逸风上熙等人皆在殿内,一同的还有大皇子南伯桓、二皇子南伯景、三皇子南伯逸风、四皇子南伯胤、六皇子南伯亦,张鸿玉丞相、方天正大学士、淮南王、魏天德府阁,却不曾看见狐若。
“莫要多礼,起来吧。”南伯文麟语气愉悦,看似心情不错,虞妁见状笑道,“父皇可是有什么好事要与儿臣分享?”
“哈哈哈,不错,的确是有喜事。”
虞妁环视一圈,坐在了逸风身旁。
“今日叫你等前来的确是有喜事相告,今日张丞相上报,边疆有大小数十个国宇请求成为我南玄的附属国,待不日便会进京来朝拜。”
皇子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虞妁看了看四周,笑笑没说话。
“皇上,臣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魏天德道。
“是啊圣上,若他们是有计划而来,那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方天正劝阻道。
南伯文麟点了点头,道,“先不说此事,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还是先商议初春科举之事。”
“父皇,既然喜事儿臣已知晓,那朝政之事还是您与在座各位定夺吧,我乃女儿身,在此多有不便。”虞妁起身朝南伯文麟笑道。
“无妨,你乃我南玄执掌者,尸体案破案有功,也算是功臣,你先坐下,科举之事亦与你有关!”
虞妁无奈,只好留下。
“科举之事定在十五日之后,科举题目由学士府拟定,观考则是由南伯逸风,南伯上熙,南伯虞妁执行,此事可有异议?”
“不妥!”不等南伯文麟说完,淮南王率先反对,不屑道,“科举乃是重在选拔对社稷有用之才,怎可让几个毛小子和小丫头来担此重任?”
南伯文麟有些恼,沉声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自然是派重臣前去!”
“那依王爷之见,何为重臣?”方天正反问道。
淮南王愣了愣,趾高气昂道,“自然是对江山有利,对社稷有功之人!”
“那臣请问王爷,何为对江山有利,对社稷有功!”方天正不依不饶的问。
”淮南王睥睨了方天正一眼,道,“对江山有稳固之功,对社稷有劳苦之情,乃为重臣!
“那我请问王爷,玄武乃我国定国之物,五公主乃玄武执掌者是否对江山稳固有功?我再请问王爷,当日尸体案乃是震惊朝野的大案,文武百官皆无人愿查,五公主与三皇子和小司呈等人劳苦奔波,风餐露宿查明此案,是否对社稷有劳苦之情!”
方天正说的慷慨激昂,淮南王一时间还真找不出理由辩驳,只得气愤的扭过头去不做回答。
南伯文麟见状心里也是暗喜,面上却呵斥道,“莫要争吵!此事无可争议,上熙和狐若皆是我朝日后的栋梁之才,正可借此机会历练历练!”
“是,儿臣,臣遵旨。”
南伯文麟点了点头,对张丞相道,“待明日拟旨,封大皇子南伯桓为宝亲王,宫外赐府宅一处。”
南伯桓有些受宠若惊,忙起身道,“儿臣多谢父皇赏赐。”
“桓儿啊,你也已为人父,日后行事万万不可鲁莽和意气用事,须多过目过心才是。”南伯文麟语重心长的说。
“父皇教诲的是,孩儿谨记,”南伯桓本就是个直爽没有心机之人,喜怒形于色。
别的皇子都是妻妾成群,他到好,成婚五年,连通房都不成有过。
自然,他的爱妻若水也成了女人们羡慕的对象,二人如今又生了仲儿这么一个乖巧懂事儿子,也真可谓是人生赢家。
“父皇,关于科举之事,儿臣觉得可以扩大考生范围。”南伯景道。
“哦?怎么个扩大法?”南伯文麟饶有兴趣的问。
“如今年轻的官宦贵族比比皆是,若是大好的年纪不思上取毫无斗志,只知贪图享乐坐吃俸禄,岂不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南伯文麟板起了脸,认真思考起他的话,道,“你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若是让年纪到达考生标准的官宦皇室子弟全都参加科考,等同于咱们从自家选拔人才,即便他们日后有了二心,咱们也好惩治不是?”
张丞相为难的说。“可是,现如今的皇室子弟皆是贵胄之后,爵位世袭,终生俸禄,他们又怎会费心前去科考?”
“那就得父皇下旨,截止爵位世袭,俸禄科考无功名者俸禄减半,有功名者为官俸禄双倍!”南伯景说的很慢,却是字字铿锵。
虞妁心中暗惊,好一个决绝的男人!若是他成了王储,难说会不会容下其余皇子!
“二哥此言有理,那些无用的贵族子弟也会成为朝廷的负担,如此一来,国库只发放给他们的俸禄便是翟不小的开支!”南伯逸风道。
“难怪父皇对六弟如此器重,六弟对事果真见解颇深!”南伯景笑道。
“二皇子说的对,不过此事该何人去办?”魏天德问道。
“大哥刚封了亲王,此刻去执行此事再合适不过了!”
虞妁和上熙心里一惊,真不愧是太皇身边的人,心思之缜密,是这些宫里长大的皇子们望尘莫及的。
虞妁冷笑一声,心想:此事事关贵族利益,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大皇子刚封了亲王,本就处在舆论之内,他现在让大皇子去,岂不是把大皇子推到风口浪尖上?
虞妁心里浮起仲儿的天真可爱和若水的温柔性子,心里顿生不忍,开口道,“父皇!此事大哥去做有些大材小用了,不如就交给儿臣吧?儿臣确保此事在科举前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