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虞妁落水,南伯文麟和北宫倾岚便赶了过来。
因为当初虞战落水差点进了鬼门关,南伯沉自然也紧张的很。
南伯文麟等人都赶到了秋斓宫,虞妁却还是抓着陈卿璞不肯松手,就这么蜷缩在他怀里,小脸儿苍白的让人心疼。
上熙在一旁看着,恨恨的握紧了拳头,狐若看上熙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便低声提醒,道,“无妨,虞妁只是神志不清~说不准是把他当成你了?”
上熙看了狐若一眼,也想这样安慰自己,可是,妁儿要他进宫陪读,现如今又与他这般亲昵,难办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御医,妁儿怎么样了?”南伯文麟紧张的问。
“公主落了水,只怕是风寒侵体,还是要好好修养才好,臣开几副方子熬了药让公主服下……”
“人尚未清醒,又怎能服得下药?”门外传来欧阳的声音,南伯沉心中一喜,道,“欧阳,快来看看妁儿!”
“不忙不忙,待我先瞧瞧。”欧阳挽起衣袖,撑开虞妁的眼睛看了看,从袖里掏出一粒丹丸。
“欧阳先生,这是何物?”北宫倾岚疑惑的问。
“这可是好东西,活血化瘀,能解百毒,说不定还能起死回生哦~”欧阳从陈卿璞怀里扶起虞妁,将丹丸放进虞妁嘴里,猛的一拍虞妁的后背,丹丸便被虞妁吞了进去。
“不消半盏茶,她定能醒过来!”欧阳捋了捋胡须笑道。
“那咱们就去前殿坐坐,喝杯茶等候片刻。”南伯沉负手道。
“好,安青,备茶!”上熙招呼着众人去了前殿,待众人出了门,却被狐若拉住,上熙不解的看着狐若,后者却向他使了个眼色,上熙朝虞妁看了看,只见虞妁正躺在床上朝他歪头笑着。
上熙一惊,刚想问些什么。狐若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摇了摇头。
众人到了正殿喝茶,度芊从后殿跑来,笑道,“公主醒了。”
南伯文麟朝欧阳拱了拱手,感激的说,“多谢欧阳先生,”
“这可使不得,陛下还是去看看公主为好。”欧阳笑道。
待众人都赶去了后殿,欧阳走在最后,捋着胡须笑着摇了摇头,天知道这丫头打了什么鬼主意!
“我的儿,你可把为娘吓死了。”北宫倾岚抱着虞妁哭的伤心。
“是孩儿不孝,母后莫要哭了。”
“儿啊,你感觉如何?可曾有不舒服?”南伯文麟柔声道。
“儿臣无碍了,父皇且安心……”
虞妁余光撇到了门口负手而立的陈卿璞,心底冷笑了一声,可怜兮兮道,“是谁救儿臣上来的?父皇可要重赏才是~”
南伯文麟正色道,“那是自然!救了我皇儿的性命,自然是要重赏!”又扭头对众人道,“是何人救了皇儿?”
安青欠身道,“是陈卿璞大人舍身救了公主。”
南伯文麟点了点头,道,“赏黄金百两,以答谢对我儿救命之恩!”
陈卿璞款身而来叩头道,“救下公主乃臣分内之事,怎能受圣上赏赐!”
南伯文麟笑道,“看来妁儿让你入宫陪读是极对的。那你今后就自由出入宫门,好好教导公主!”
“臣定不辜负圣上期望!”
虞妁看着陈卿璞,上一世,是否也是此情此景?虞妁就此信错了人?如此想着,虞妁一扭头,却从窗外看见了一个白影闪过,心中有些泛酸,想必她都看在眼里了……
待众人走后,虞妁将安青叫到身旁,低声道,“你至今日起,日日盯着他!看他都做些什么勾当!”
日子转暖,虞妁落水后身子也好了许多,安青日夜监视也没有收获,陈卿璞依旧日日陪伴,吟诗颂词,赏花观月。
又一日,天渐阴,虞妁让度芊回了他,说是今日怕是有雨,便不必前来。
到了夕阳渐落,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虞妁和狐若靠在榻上看书,狐若看的是虞妁所写的红楼梦,原本是打算送出去给夕迁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谁知一来二去竟耽搁了。
虞妁和狐若看的正入迷,安青从门外进来都不曾察觉。
“公主,陈卿璞进了宫!”
“哦?去哪儿了?”
“去了春岚宫。”安青道。
“春岚宫?好大的胆子!”虞妁猛的合上了书,眯起了眼睛,冷笑道,“如此明目张胆,真是不把本宫放进眼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狐若道。
虞妁盯着前方,勾起了嘴角,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随他们去,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春岚宫
南伯云湘站在后花园的竹林里,静静地等着另一人的到来。
不一会,一个披着斗篷的人站在她身后,南伯云湘转过身看着来者。
披着斗篷的人将斗篷摘下,正是陈卿璞无疑。
“你当日为何要救她?”南伯云湘问。
“她对计划而言至关重要,怎能就让她这么没了性命?”陈卿璞低声道。
南伯云湘松了口气,靠在陈卿璞怀里,轻声道,“我是怕你真动了情!”
陈卿璞回拥住她,安慰道,“不会,我未来的皇后是你~”
南伯云湘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轻声道,“我与南伯景商量好,我替他找到虞战,他替你我完成大计!”
陈卿璞猛的推开南伯云湘,低吼,“你告诉了他咱们的计划?”
南伯云湘被他吓了一跳,媚声媚气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我怎会把计划告诉他!”
陈卿璞冷着脸没做声,南伯云湘环住他的腰,柔声说,“咱们需得找个垫脚石,不然怎能一步登天?”
“嗯。”陈卿璞敷衍的答应了一声。
南伯云湘抬起头吻上他的唇,自是一夜缠绵……
秋斓宫
虞妁在油灯下写着三国演义,预备着明天让度芊一齐送去给夕迁。
狐若依旧靠在榻上,难得安静的看着书。
安青轻轻的推开门,道,“还没出来,想必今晚是不出来了……”
虞妁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松了口气,道,“随他吧,住下便住下。”
“那不如咱们去捉奸?”狐若笑道。
虞妁浅笑道,“捉奸是迟早的,不过不是现在,你且慢慢等着,好戏在后头……”
天气转晴,花园里经过一夜雨水洗礼,花草也都开的更芬芳艳丽。
“咱们今日便来作诗,可好?”陈卿璞笑道。
虞妁随手拈了一朵花,送至鼻尖轻嗅,道,“雨急怨春晚,花残独捻香。”
陈卿璞勾唇一笑,道,“半出新妆琼户畔,花与佳人巧逗香。”
虞妁看着他,掩面笑了起来。
“如今是在宫中,公主为何还是薄纱遮面?”陈卿璞道。
“此前跌落悬崖不慎划伤,怕是会惊了大人。”虞妁低头道。
“无妨,公主天生丽质,又岂是浅疤可以泯灭的?”
虞妁笑了笑,转过身去,将面纱摘下,扭头看向陈卿璞。
陈卿璞一愣,看着面前的虞妁,肤如凝脂,唇红齿白,伫立于花丛中,此满园春色还要惹眼几分。
虞妁转过头,幽怨道,“是本宫不好,惊着大人了。”
“不,公主误会了,下官是惊叹,世间竟还有公主这般标致的美人。”
“大人谬赞,本宫也只是徒有一副皮囊罢了。”虞妁浅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怕说的就是公主吧。”陈卿璞叹道。
“本宫自知貌丑,大人莫再笑话了。”虞妁背过身子,娇嗔道。
“公主莫要生气,下官不是那个意思。”陈卿璞急忙解释。
“那大人是什么意思?”虞妁转过身看着他,歪着脑袋问道。
“下官、下官是庆幸可以一睹公主芳容。”
虞妁笑的花枝乱颤,陈卿璞不由得看入了迷……
“妁儿!妁儿……”逸风高声叫着进了后院,便看见虞妁与陈卿璞站在花丛中,于是放轻了声音。
陈卿璞收回了思绪,拱手道,“下官参见王爷。”
“陈大人无需多礼。妁儿,你手中的红楼梦三国演义是从何而来?”
“三哥是说狐若看的那本?是我所写,怎么了?”虞妁道。
“你所写?”逸风惊讶的问。
“此书乃其他名仕所写,我曾有幸一观,便看着所记写了下来,怎么了?”
“哦,无妨,我就随口一问,无妨,你们继续,我先告辞。”逸风朝陈卿璞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公主还能写书?”陈卿璞惊讶的问。
“随笔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陈卿璞看着她,一颦一笑都美不胜收,一怒一嗔都让人挪不开眼,这样的女人,自己又怎么能忍心毁了她……
两人又吟诗对词一番,安青却从前殿来通报,道,“公主,三公主来看您了。”
虞妁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陈卿璞一眼,急忙笑道,“三姐来了,快把三姐请来!”
安青也看了一眼陈卿璞,欠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公主,既然三公主前来,想必你们二人定有许多体己的话要说,咱们今天便到此结束,下官先行告辞了。”陈卿璞说完便要离开。
虞妁急忙叫住他,幽怨的说,“大人这就要走了?我都让下人准备了酒菜,想与大人一同赏月,难不成大人这就要走?”
陈卿璞有些犹豫,却还是攥紧了拳头,狠了狠心,道,“公主盛情下官心领了,下官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告辞吧。”
虞妁看着陈卿璞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