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莫邪紧紧的皱起眉,道,“这南伯虞妁是何人?”
青裁附在莫邪身旁,小声道,“主子忘了?咱们曾与这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莫邪扭头看向东宫玄祁,皱眉道,“皇兄可曾见过她?”
东宫玄祁一愣,道,“当然没有!”
莫邪猛的一拍桌子,怒道, “你们都未曾见过,便将她许配给我?”茶杯因剧烈的震动而倒在桌上,茶水洒了出来,溅了一桌子。
东宫玄祁看他真动了怒,赔笑道,“嘿嘿,皇叔莫气,坊间相传,虞妁公主出身高贵,聪明伶俐,且貌美如花,想来父皇也不会太委屈了您……”
莫邪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冷笑一声,咬牙道,“东宫玄祁,你可真是本王的好侄儿!”
东宫玄祁被他看的发毛,干笑了几声,道,“皇叔快收拾收拾行礼,父皇说三日后便出发,我还有事,先走了!”话毕,东宫玄祁便带着奴才们一溜烟的出了清苑。
“主子,看来圣上是铁了心的将她许配给您了。”青裁苦笑道。
“呵,他说娶本王便娶?这也太小看本王了……”莫邪勾起嘴角,低头看向桌上的棋局……
北沧宫
“启禀圣上,清苑已人去屋空,没有冥王爷的踪影啊!”
东宫长武站在北沧宫里听着侍卫和东宫玄祁的话,简直要被气的吐血!仅一天,东宫莫邪便又不知去向,这是要逼他用铁链把他锁住不成?
“启禀圣上,东宫各宫皆已搜查,没有冥王爷。”
“启禀圣上,西宫北宫也没有冥王爷。”
“父皇,花园和清华池也没有皇叔!”
东宫长武死死的攥住拳头,转身将剑架上的宝剑取下,随后脚下生风的朝屋外走去,众人跟着他到了屋外,只见东宫长武一个纵身便飞到了屋檐之上,怒视着四周的宫宇。
“父皇!有事好商量,儿臣这就去找皇叔,您千万得消消气啊!”东宫玄祁看他抽出朱雀剑,便知他绝不是开玩笑,只得苦心劝阻。
东宫长武仍旧看着四周,不为所动,随后将利剑抽出,剑身通体明亮雪白,在烈日下熠熠发光。
东宫玄祁见事不妙,低声道,“庄温,快去把萧娘娘请来!”
一旁的一个小奴才急忙答应下来,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宫门。
不一会,一位锦衣华服的妇人便蹙着秀眉疾步走来,此人便是东宫长武最宠爱的萧臻——萧娘娘!自东宫长武继位以来便是萧臻陪伴左右,虽不是后宫之主,却也是权利至高无上!
莫邪和玄祁能长大成人也多亏了萧臻的悉心照料,对莫邪的照顾无微不至,对玄祁更是视如己出!
此刻看见一脸焦急的东宫玄祁,道,“祁儿,到底出了何事?我听小温子一路上稀里糊涂的也没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东宫玄祁忙道,“萧额娘,父皇取了朱雀剑便飞去了房顶,您快劝劝他,刀剑无眼,可千万别伤了自己和皇叔父!”
萧臻听他这么一说,抬头看去,便看见东宫长武手持朱雀剑立于宫顶之上,顿时吓得魂都快没了,赶忙叫道,“圣上!有何事都先下来再说,莫邪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赶快下来!”
东宫长武见萧臻话里带了哭腔,呵斥道,“孤还没死呢!一直哭作甚?看孤今日不宰了他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说完便将利剑提起,看的宫内众人心惊胆战。
扑通——
萧臻跪在地上,哭道,“圣上,王爷纵有不对,您也不能如此啊!他可是您唯一的手足同胞,若是他有个好歹,您怎么给九泉之下的太祖和太后交代啊!”
东宫长武听她这么一说也叹了口气,是啊,若是杀了他,又怎么给父皇母后交代?
“好!孤不杀他!孤自尽总行了吧!孤死了再去给父皇母后交代!孤无能!管不住这个小阎王!”
东宫长武将朱雀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剑仞离他的脖颈仅隔分毫,仿佛一个不经意便会割破他的喉咙,然后鲜血喷涌!吓得东宫玄祁和秦臻胆都破了!
“父皇!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这苍穹的江山可如何是好?您莫想不开啊!”东宫玄祁跪在地上道。
“圣上!您就下来吧……臣妾求您了……”萧臻跪在地上哀求道。
“陛下,您就下来吧!”
“陛下!您万万不能冲动啊!”
“奴才求您了,您快下来吧……”
一时间北沧宫内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随后六宫娘娘们也都赶了过来,也不过是同萧臻一样,无力的哭喊和哀求着。
众人跪在烈日下求着东宫长武,他却仍旧铁了心的毫不动摇,萧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看着东宫长武,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吸了口气,颤声道,“圣上!若是您真要一心向死,那臣妾便舍命陪君!黄泉路上也好继续侍候您!”
话毕,萧臻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架在了自己脖颈上,苦笑道,“圣上!臣妾陪你一起!”
“萧额娘!不可!”玄祁想上去抢过佩剑,却被萧臻躲开。
萧臻看着玄祁,柔声道,“祁儿,萧额娘来生一定要做你额娘!”萧臻认命的闭上了眼,猛的将佩剑抹向脖子!
“臻儿!”
“额娘!”
莫邪从一旁闪出夺下了萧臻的佩剑,萧臻浑瘫在地上,被东宫长武抱住,东宫长武呵斥道,“你怎么这么傻?你明知孤不会如此鲁莽!”
萧臻摸上东宫长武的脸,哭道,“我不管你会不会!我就是不许你这样!若是再有下次,我便去黄泉路上等你!”
东宫长武将她死死的拥在怀里,抬头看了看身旁一脸无奈的莫邪,猛的站起身,怒道,“混账东西!”说完便摸起宝剑便向他刺去!
“父皇!”玄祁死死的将东宫长武抱住,一旁的奴才侍卫一拥而上,将东宫长武拦住,一时间又乱做一团。
“够了!”莫邪无奈的看这众人,低声道,“本王不走了!莫再闹了!”
东宫长武犹豫的问,“此话当真?”
“当真!”莫邪白了他一眼,无奈的答应道。
哐当——
东宫长武将剑丢在地上,骂道,“混小子!早一些如此,又何必累我这大半天?”
“你连那公主的面都不曾见过,便将她许配给我,也太绝了一些!”莫邪不满的瞪着他。
东宫长武自知理亏,赔笑道,“坊间皆传五公主天生丽质秀外慧中,此次前去一来是拜访南玄皇帝,这二来,便是替你去看看这门亲事,此事若是成了,以后咱们与南玄之间为好互相有个照应……”
“照应?我苍穹兵强马壮,何须他们照应?”东宫莫邪不屑道。
“哎~此言差矣,苍穹虽是兵强马壮,但是周边小国战火连天,难办不会殃及我们,这南玄疆域辽阔,若是与之联姻,自然是强强联手,何乐不为?”
“鼠雀之辈,何以为患?”东宫莫邪不屑的说。
“非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况且,这五公主可是玄武的执掌者,身份不知要比咱们高出多少……”
东宫莫邪鄙夷看了东宫长武一眼,没再做声……
次日清晨,苍穹国仗队已整装待发,东宫莫邪慵懒的坐在撵上。闭目养神,英气勃发,威武霸气。
鹰钩鼻的男人骑着马陪伴在一旁,道, “主子,此次咱们当真要去?”
“嗯。”
“您当真要娶那五公主?”一个长相稚嫩青涩的男子在一旁惊道。
东宫莫邪被他吓了一跳,不悦的睁开眼,蹙眉道,“此事再议,等到了南玄再做打算。”
“巫牧,我让你去打探的事,可有消息了?”
鹰钩鼻的男子拱手道,“据传,圣上本欲将南玄三公主许给您,无奈出了些差错,这才成了五公主!”
“哦?差池?”莫邪破有兴趣的看着他。
“是,这五公主因是执掌者,所以自小便养在清莱,也是近几年才将她接回宫中,性格脾气自然也是怪的很,在宫中与二皇子南伯逸风,安陵王南伯上熙,司呈拓拔狐若私交甚好,大将军尉迟西岭更是他的心腹!与其他公主皇子也都相处的不错,不过去年因一男子却与三公主南伯云湘闹得不可开交。”
“哦?因一男子?此事后来如何?”东宫莫邪问。
“后来,这三公主便和那男子生米煮成了熟饭,南伯文麟无奈,只好指了婚,于半年前成婚。”青裁在一旁笑道。
“与南伯逸风交好?这南伯上熙可是南玄出了名的美男子,样貌堪比女子还要俊美!”一旁的青涩男子笑道。
“是啊,南玄众皇子公主在五国中都是上等的,逸风他们几人便是其中出类拔萃的翘楚了!”
“此事你怎知晓?”东宫莫邪道。
“主子忘了?南伯上熙与属下是至交!”青裁笑答。
“他与南伯虞妁私交甚好,若南伯虞妁真如坊间所传,那他又怎可能对她没有非分之想?”东宫莫邪曲肘撑着脑袋一脸玩味的看着青裁。
“上熙?你们说的五公主莫不是就是咱们上次再阜阳见到的那个?”长相青涩稚嫩的男子问道。
“是。”青裁笑道。
“她当日带着面纱,又不曾看清她的容貌,不过身材气质倒是极好的,人无完人,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若是你真与她成了婚,便将她身旁的那个红衣男子送与我,可好?”男子笑道。
“裘翎歌!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东宫莫邪本就心里没底,现如今听他一说更是犹豫的紧,东宫长武虽是嘴上说着此次前去只是让他看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行是志在必得,不管那五公主长成什么模样,自己都得娶了她!
“那红衣男子名曰狐若,是南玄大司奉拓拔鹰的次子,也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男儿。”青裁道。
“那我更得收了他!”青涩稚嫩的男子在烈日下笑的犹为灿烂。
“只怕是上熙不肯……”青裁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