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宫
“举剑邀指南山断,何处风花几欲仙……”
“好!”
熬过炎炎夏日,正逢秋初夏末,虞妁少有兴致的在后园练剑,虞妁是极少练功的,如今有兴致来练功是因秋季将至,过不了几日,这姹紫嫣红的花园就会平淡如初了……
“好剑法!你这轻如燕的功夫果真名不虚传!”西岭道。
虞妁打出最后一招,而后气沉丹田,抬头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西岭看她舞的起劲,一时间技痒,从一旁的剑鞘里抽出佩剑,耍出几招漂亮的剑花,看的人拍手叫好!
“这算什么,看本公子给你们露一手!”狐若扭着柳腰挽起衣袖,从西岭手里夺过宝剑在空中挥了几下摆出一副雄鹰展翅的阵势。
小梧小桐从袖中掏出两只短笛,刚一奏响,狐若便挥臂而起,仿佛战场上的战士,全然没有平日里娇羞羸弱的模样,砍劈挑刺,奋勇杀敌,笛声也是慷慨激昂,听的人热血沸腾。
转而间,笛声骤停,狐若将利剑收回。
“秒啊!你这此等绝世之姿是跟谁学的?”逸风好奇的问。
狐若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和鬓角的汗水,白了他一眼嗔怒道,“你难道没看出这舞剑的招式似曾相识?”
逸风和西岭对视一眼,摇了摇头,狐若瞪了他们一眼,道,“这本是我按我爹的驱鬼舞改的,后来……”
狐若娇羞的低下头,逸风三人不解的看向他,狐若低着头搅弄着衣角,声音如蚊嗡一般,“后来……后来我在清华苑练舞,被我爹看见,就把我打了一顿……”
虞妁疑惑的问,“不过是打你一顿,那又如何?”
狐若闻声把头低的更低,逸风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哈哈哈……我记起来了!”
虞妁看逸风笑的前仰后合,好奇的问,“究竟是为何?”
逸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狐、狐若练舞被司奉得知,后来被司奉抓回了司奉局,把狐若脱了衣服打,狐若光着身子跑到长街求救……”
“哈哈哈……”西岭在一旁不留情面的笑着。
“南伯逸风!”狐若被他气的跺脚,跑过去就是一顿好打。
“公主!冥王爷来了。”安青绕到虞妁身旁低声道。
“我知道了。”虞妁点了点头,对逸风几人笑道,“安青在前殿准备了瓜果点心,你们先去吃一些,我稍后就过去!”
“好,我们先过去!”逸风和狐若打打闹闹的朝前殿走去,西岭朝虞妁点了点头也跟了过去。
虞妁送三人离去后也松了一口气,提起剑又舞了几个剑花。
莫邪从花厅走来,看着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虞妁,不由得看迷了眼,他自与虞妁相识以来,从未见过虞妁便装,每逢相见虞妁都是宫服浓妆,薄纱遮面,现如今白裙加身素面朝天,却仍旧是美得不可方物!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倾国倾城不过如此吧……”
虞妁收回招式,朝莫邪笑道,“王爷前来所为何事?”
“为了一睹王妃的仙姿!”莫邪赞道。
“哈哈哈,殊不知王爷还有花言巧语的时候~”
莫邪勾唇笑了笑,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虞妁身边,将她搂进怀里,低下头与虞妁几乎擦到了鼻尖,问,“王妃可还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的?”
“本宫有的,都是王爷不知道的~”
“伶牙俐齿!”
莫邪将她松开,整了整衣衫,“本王是来给王妃告别的,明日本王便要返程,还望王妃不要思夫心切……”
虞妁瞥了他一眼,道,“王爷多虑了!”
莫邪吃了羹,却不在意,仍旧自顾自的说,“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最多数月,本王定来娶你!”
虞妁笑了笑,抚上他的肩膀,轻声道,“本宫等你!”
次日正午
莫邪和玄祁预备启程,南伯文麟和东宫长武在大成殿前与二人送别。
虞妁站在人群中看着莫邪,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情愫,这是自己的夫君?莫不是自己真要嫁给他?
“王爷此行一定要加倍当心!”萧臻不放心的嘱咐。
“皇嫂尽管放心!”莫邪扭头看向虞妁,笑道,“等着我!”
众人随着他的视线一齐看向虞妁,虞妁笑着点了点头,南伯文麟和东宫长武见状也是欢喜的很,又嘱咐了些琐事便送了莫邪离开……
西岐
拳架上阿多可正和一个面相凶恶脸上一道大疤的男人正赤膊扭打,谁也不肯让一分,背上的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家主,我要是赢了您打算怎么奖励我?”面相凶恶的男人问。
阿多可笑了笑,“天狼,别着急说大话,想要什么等你赢了再说!”
天狼大笑了几声,随后塌下腰猛的朝阿多可扑了过来!
“啊……”阿多可的借此发力,将他腾空举起,天狼则死死的扳住阿多可的脖子,二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阿多可王子子!阿多可王子!”侍卫急急忙忙的从外边跑进来,着急的喊叫。
“说!”阿多可奋力举着天狼,说话的声音近乎嘶吼。
“虞妁公主和苍穹的冥王订婚了!”侍卫急声道。
“什么!”阿多可吃了一惊,双臂一软,让天狼有机可乘,一个翻滚又重新站在了地上。
阿多可一个箭步冲到侍卫面前,伶小鸡似的把他伶起来,急冲冲的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侍卫惊慌无措,“是、是真的!都、都已经昭告天下了!”
“混账东西!”阿多可将侍卫扔在一旁,接过衣服疾步出了门。
天狼从拳架上跳下,也拿着衣服跟在阿多可身后,边走边问,“家主,出什么事了?”
阿多可怒视着前方,道,“南玄皇帝把虞妁嫁给了东宫莫邪!”
“什么!东宫莫邪?”天狼吃了一惊,“这冥王是老牛吃嫩草啊!他比五公主恐怕要大十几岁!”
阿多可闻言更是怒气难平,“谁知道南伯文麟是不是老糊涂了!”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阿多可闻言停下脚步,死死的盯住前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夺 回 来!”
西岐王宫
“可汗!阿多可王子求见!”
阿笃可汗擦拭着手里的匕首,头也不抬得说,“让他进来。”
阿多可疾步进了屋,拱手道,“父汗!”
阿笃可汗抬起头,自豪的看着他,沉声问,“你不在兴庆府好好练功,来宫里做什么?”
“父汗!您可曾听说南玄皇帝将虞妁指婚给了东宫莫邪!”
阿笃可汗蹙了蹙眉,问,“那又如何?两国联姻向来是常事。”
阿多可上前一步,低声道,“父汗有所不知,这虞妁是玄武执掌者,又是南伯文麟最宠爱的女儿,而这东宫莫邪想必父汗也是有所耳闻,人送外号冥王,是个杀人如麻杀伐决断,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阿笃可汗站起身,紧锁着眉头在殿中踱步,阿多可跟他身边轻声说,“父汗,如今西蛮与数小国蠢蠢欲动,企图挑起战争,若是南玄与西蛮战事打响,苍穹势必要出兵相助,那咱们可就要被动卷入战火了……”
阿笃可汗又走了几步,站住身子扭头问阿多可,“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先发制人!”
阿笃可汗显然有些犹豫,低着头不知道心里思索什么。
阿多可见他有些犹豫,道,“南玄地域广阔,物产丰富,苍穹兵强马壮,若是他们两国联姻,那对我们岂不是大不利……”
阿笃可汗严肃的点了点头,问,“南玄那边可曾有消息传回?”
阿多可摇了摇头,“父汗,此事利弊现已明了,还应早下决断!”
阿笃可汗沉声道,“如今国泰民安,若是咱们挑起战火,岂不是惹民带怨?”
“父汗,咱们只需搅乱苍穹和南玄的联姻即可,又不是非要挑起诸国战火。”
阿笃可汗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此事需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吧!”
“是,父汗!”
阿多可出了王宫,坐在轿中松了一口气。
“家主!和苍穹开战不是大事,却也不算小事,您心里想好了?”天狼骑着马靠着轿边问。
“又不是非要与苍穹开战!我们只需挑起战火,西蛮自会攻打南玄,到时苍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又顾得上南玄?”
天狼哈哈大笑,道,“妙计啊!那咱们岂不坐收渔翁之利?”
阿多可勾唇笑道,“那是自然……”
秋斓宫
距莫邪离开已有数十日,虞妁心里也有些紧张,若此时他真来迎娶自己,那岂不是回天乏术?
“公主,司呈和赤北侯来了~”
虞妁搁下书,叹了一口气,“让他们进来吧,备茶……”
“喝喝喝,又喝茶,日日都是这几句,也不嫌闷得慌!”狐若扭着腰快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榻上,顺势躺在上边。
虞妁看了他一眼,笑笑没说什么。
“多日不见,公主别来无恙!”百里道。
虞妁点了点头,“侯爷前几日去哪儿了?”
百里叹了口气道,“听手下人说在洛水见过战儿,我便快马加鞭赶了过去,谁知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虞妁见状安慰道,“许是四公主还没呆够,”
百里点了点头,“或许吧……”
虞妁苦笑一声,道,“外边的大千世界,又有谁不向往呢……”
“既然如此向往,那日为何还不与我一同离开!”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虞妁伸头朝外看去,果不其然,上熙仍旧带着笑脸,负手走了进来。
“上熙……”虞妁惊讶的看着他,心里是难以言表的喜悦。
上熙见她如此也有些心疼,却仍旧板着脸,“怎么,你不认识我?”
虞妁急忙摇了摇头,泪珠啪嗒啪嗒的滴了下来……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快擦擦,”上熙见她如此也不再逗她,急忙拿起帕子给她擦着泪,笑道,“我从未真正生过你的气,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苦衷,都是我不好……”
虞妁接过帕子擦了擦,认真的说,“你们几人,任凭谁,我都不能舍,也舍不得,特别是你!”
上熙看着她的双眼,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与你,虽不是男女之情,却要比那重要和珍贵的多……”
上熙握着她的手,坚定的点了点头。
“呜呜呜……”
几人扭头看向哭的一塌糊涂的狐若,百里不解的问,“哭什么?”
狐若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泣不成声道,“如此情深义重,本公子感动还不成吗~”
“哈哈哈……”
几人正笑的开心,就听见门外一阵咳嗽声,“皇上有旨,宣五公主,安陵王,赤北侯,司呈承乾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