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知府眯着眼睛,放轻声音问。
惊爷打开折扇,轻笑道,“徐三的骨头这么硬,若是不用点手段,又怎么能让他吐出话来?”
知府点了点头,道,“本官明白,本官这就派人前去!”
“哈哈哈,那就多谢大人了!”惊爷笑着拱了拱手,而后摇着扇子大步朝外走去。
待惊爷走后,师爷贴了过来,问,“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知府捋了捋八字胡,道,“派人把徐三抓起来,送去给惊爷!”
“这……恐怕不合规矩吧?”师爷道。
知府捋了捋胡须,道,“徐三的确是个厚皮的东西,既然有人想替本官分忧,况且还能给他做个顺水人情,本官又何乐而不为?”
云良阁
自寇蛮出事,虞战就没再来过云良阁,方才一推门进来,最先入目的就是那垒的如小山一般的账簿。
“这……”虞战惊讶的睁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忆华。
忆华也有些吃惊,扭头看向甄荣。
甄荣搅弄着手绢,道,“这平时的账簿也都是你亲自过问,你不在这儿我也是记得清清楚楚送过来,谁知,就这一来二去,就这么多了……”
虞战苦恼的挠了挠头,道,“我第一次这么痛恨你的责任心!”
甄荣不解的看着她,道,“那你是看还是不看?”
虞战站在门口,仿佛心里是经历了万般抉择,咬牙道,“我看!”
甄荣耸了耸肩,道,“我去下边照顾生意,你慢慢看啊~”
虞战白了她一眼,拖沓着步子进了屋。
甄荣下了楼,站在角落处看着,整个云良阁人声鼎沸,热闹至极,心下也多了许多安慰。
“妈妈~门外有官爷来了!”丫环道。
“官爷?”甄荣皱了皱眉,低声训斥,“有官爷来了还不好生侍候!”
丫环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他们不是来找姑娘的,是来抓人的!”
“抓人?”甄荣想着,这当差的的衙役一个月就这么点银子,又怎么能在云良阁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消费的起?
“他们在哪儿呢?”
丫环朝门外指了指,“门外等着呢!”
甄荣思虑再三,还是提着裙摆迎了出去……
门口的确站着四五个当差的,看着屋里的姑娘们直流口水,他们一个月月银也不过一百个铜板。这若是搁在云良阁,可是连壶酒钱都不够!
“呦~几位官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甄荣扭着腰,风情万种的笑道。
“咳咳,我们今日前来,是有公差要办,还望你们云良阁能加以协助!”衙役道。
甄荣纱帕遮面,娇笑起来,“呦~官爷这是说哪儿的话,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就是~”
几个衙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为首的问,“徐三可在你们云良阁?”
甄荣想了想,道,“这云良阁整日里这么多客人,我也记不真切,不如我找人替您去看看?”
衙役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们亲自进去……”
甄荣见他们四人作势往里走,急忙拦在了前头,道,“官爷~我们这好歹也是做生意的地方,您就这样进去,怕是会打扰了客人们的兴致……”
衙役也皱起了眉,冷冷的问,“那你想如何?”
甄荣摇了摇帕子,叫道,“来人啊,去里边看看,官爷要找的人在哪儿,省的官爷们麻烦……”
一名龟公急忙点头答应,然后快步跑了进去。
几名衙役对视一眼,没再接话。
“几位官爷,要不然我给您找个雅间,您几位进去喝会茶?”甄荣笑盈盈的问。
“不必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衙役冷冷的说。
“好~好~”甄荣笑了笑,陪他们一起在门口站着。
“妈妈!妈妈!找着了……”龟公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道,“徐、徐三在蚀妆屋里呢!”
“蚀妆?”甄荣厉声问。
“是、是!”
衙役看着甄荣一脸吃惊,问,“这蚀妆又是谁?”
“蚀妆是云良阁三大花魁之一,脾气极为不好,要想做她的入幕之宾,可得花不少的银子……”
衙役对视一眼,道,“我可不管这么多,我只管把人抓回去,其他的,就与我无关了!”
甄荣赶忙赔笑,“是是是,官爷说的是,那我就陪您走一趟?”
衙役点了点头,冷冷的说,“前边带路。”
甄荣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往蚀妆屋里走去。
屋里头,蚀妆和徐三,正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二人正神仙快活着,却被人破门而入,吓了二人一跳!
“你们是谁?快给我滚出去!”蚀妆捂着胸口,破口大骂道。
“我们是官府的衙役,徐三,跟我们走一趟吧!”衙役没有理会她,而是冷冰冰的把徐三拉了出去。
“你、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蚀妆大喊着骂道。
但任凭她怎么骂,衙役仍旧不为所动,将衣衫不整的徐三拉了出去。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他们当差的最难惹,带走就带走吧,快别哭了……”甄荣好声好气的哄着。
“他们这群狗娘养的,平白无故的就把人带走,老娘岂不是被他们看遍了!”蚀妆骂道。
甄荣没有接话,拍了拍她的背,问,“蚀妆啊,这徐三就是一街头混混,怎么也能到你屋里来?”
蚀妆娇哼一声,道,“他这杀千刀的也是飞黄腾达了,不知从哪儿干的偷鸡摸狗的勾当,挣了不少银子。”
甄荣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衙役拉着徐三出了云良阁,走在大街上,惹得不少百姓指指点点。
“我说官爷,我一没犯法,二没惹事,你们凭什么抓我!”徐三叫道。
“抓你自然有抓你的道理,哪儿来这么多话!”衙役恶狠狠的呵斥,徐三却并不买账,冷哼道,“哼抓了我又能怎么样?你们又没胆量杀我。”
衙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又走了一段路,徐三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问,“这不是回衙门的路,你、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哪儿?到了你就知道了!”衙役拉着他,加快了步子。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放开……”任凭徐三怎么喊叫,仍然是徒劳无功。
又过了一条街,前方坐落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大门是用的上好的金丝楠木,刷着红漆,气势磅礴。
“劳烦前去禀告惊爷,人我们给带来了!”衙役笑道。
门口的家丁看了一眼徐三,点了点头,“我去告诉主人,你们且等一会!”
“好。”
徐三察觉到事情不对,拼死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衙役用刀鞘重重的捣了一下肚子,然后疼的直不起腰,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大门再次打开,出来了一个年纪不大,乖巧书童模样的男孩,身后跟着几个家丁。
书童朝衙役笑了笑,道,“我家小爷让把人带进去,你们把人交给我吧。”
几个家丁走上前,想接过徐三,徐三趁几人交接,瞅准时机逃了出去,却跑了没几步就被捉了回来。
“要不然,还是我们给惊爷送进去吧!”衙役道。
书童咧嘴笑了笑,像极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朝家丁挥了挥手,几名家丁一拥而上,对徐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啊——救命、救我……”徐三躺在地上,抱着头惨叫。
书童见徐三不再挣扎,这才让家丁住手,徐三蜷缩在地上,浑身是血,仿佛死了一般。
衙役们对视一眼,心里一阵恶寒,不想这书童小小年纪,竟如此心狠手辣……
“诸位,家里还有客人,就不请几位进来喝茶了。”书童笑道。
“您客气了,我们几个还得回去给大人回话呢。”衙役讨好的笑着。
“那我就不送几位了!”书童朝他们笑了笑,转身回了府里。
家丁也拖着死狗一样的徐三跟在后头,几名衙役耸了耸肩,结伴回了衙门。
府衙
知府正在后院擦他的玉如意,师爷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轻声说,“老爷~他们几个回来了~”
知府仔细的擦着玉如意,头也不抬的说,“让他们进来。”
几名衙役轻着脚步走了进来,用极轻的声音说,“老爷~我们回来了~”
知府仍旧没有抬头,随口问, “把人送去了?”
“是。送去了,抓他的时候,他还在云良阁泡姑娘呢!”
砰——
“什么?!”知府猛的把玉如意一搁,吓得几名衙役急忙跪了下来。
“你们从云良阁把他抓来的?可曾惊动别人?”知府问。
“这、这……”衙役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快说!”知府厉声道。
“只惊动了云良阁的妈妈。”衙役道。
知府没再说话,慢慢的拈着自己的胡须,自言自语,道,“想必是他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也没办法了……”
云良阁
“阿战、阿战……”甄荣伶着裙摆,往虞战里走着,刚走没几步,就看见来给虞战报账的华裳。
“忆华姑娘,三公子可在这儿?”华裳问。
忆华笑道,“在楼上呢,您去找她便是。”
甄荣加快脚步。朝虞战屋里走去,甄荣猛的推开门,虞战正在屋里脱衣敞怀的连鞭,甄荣着急的替她整理着衣服,道,“快些穿好,华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