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师父,大夫来了……”
虞战慌慌张张的把衣服给他整理好,然后将戒指和布片揣进怀里,道,“快请进来——”
吱嘎——
房门被推开,大夫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虞战见大夫准备开诊,于是对众人道,“都出去吧,别妨碍大夫诊治,我在屋里守着就好……”
寇蛮和忆兮三步一回头的退出屋,将房门关上。
大夫撑开天奇的眼睛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拿剪刀将衣服撕开,匕首在天奇胸口留下一天又深又宽的伤口!
虞战严肃的说,“大夫,您一定要拼尽全力医好他!”
大夫没有接话,抬起头看着虞战,神情严肃,道,“公子,他的胸口,没有心脏!”
虞战简直要昏过去,颤抖着问,“没有心脏?人没有心脏怎么活!”
大夫叹了口气,道,“他也并非没有心脏,只是他的心脏在胸口的右侧!”
虞战松了口气,说,“大夫,这件事请您一定要保密,如果有人问起,那您就说伤口偏离心脏,并没有致命。”
大夫点了点头,道,“我要替他拔刀,你帮我把他扶起来!”
虞战轻轻的将天奇扶起,慢慢的将衣服替他褪下来……
大夫撸起衣袖,用纱布替天奇擦拭着干涸凝固住的血迹。
一切准备妥当,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对虞战道,“你将他扶好,我要拔刀了?”
虞战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故作平静,但是心里仍然有些紧张,话又说回来,这见血的场面,她这种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又怎么会遇得到呢!
大夫看她脸色苍白的吓人,于是轻声问,“你能行吗?”
“我没事,开始吧!”虞战紧张的嘴唇发白,扶着天奇的手微微颤抖着。
汗水从她发根处沁出,慢慢的往下流,眼看着就到了眉毛上,虞战也不敢腾出手来擦拭,只能任凭汗水往下流。
就在汗水滴在睫毛上的一刹那,虞战下意识的闭上眼,就感觉天奇的身子一抖动,然后就有一股湿热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
虞战猛的睁开眼,大夫手里握着刚拔出来的匕首,脸上手上全都是血渍。天奇的伤口处慢慢的流出湿热的血液,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得虞战几乎要昏过去……
“快!止血!”大夫低声叫道。
人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总是意外的清醒,下意识的从一旁拿起纱布按住了天奇的伤口。
大夫用纱布将天奇的伤口严严实实的缠住,又在虞战的强烈要求下把天奇所有带有纹身的地方全部围住。
“少爷,匕首已经拔出,其他的,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大夫说。
“是,多谢了。”虞战松了口气,对他道了谢,又对门外叫道,“都进来吧……”
“天呐——”忆兮刚一进门,便是一副极尽血腥的场面!
虞战原本的白袍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红色血滴,就连被褥上也满满都是血迹。
“小姐!”
“师父!”
忆华和寇蛮也紧随着冲了进来,也都被吓了一跳。
“我没事,管家,带大夫下去开药!”虞战低声说。
“是,您随我来……”
大夫朝虞战拱了拱手,道,“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虞战仍旧牢牢的扶着天奇,声音里却透着虚脱。
“小姐,您也去休息吧——”忆华心疼的说。
虞战点了点头,刚走到门口,便对身旁的寇蛮说,“多加派人手守着这里,告诉守门的家丁,除了我,谁都不许进去!”
寇蛮点了点头,“您放心吧,我亲自挑人守着!”
虞战放心的点了点头,而后回了屋。
夜班无人,风声四起,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的呼呼做响。
虞战醒来以后便再无睡意,起身出门,却在回廊尽头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谁?”虞战警惕的问了一声,对方没有应答,虞战从腰后抽出鞭子,便靠了过去!
贺惊见虞战这边没了动静,刚想伸出头探探虚实,谁知刚一动,虞战便狠狠的抽过来一鞭!
贺惊捂住自己的胳膊,转身飞快的跑向黑暗。
虞战刚要追过去,又想到自己不会武功,寇蛮也是重伤刚愈,当下也顾不得会不会打草惊蛇,站在门口高呼,“有贼啊!快来人啊!快来人捉贼啊——”
这一招果真奏效,不一会,家丁和家奴便拿棍棒鸡毛掸子跑了出来。
“哪儿有贼?在哪儿?”忆华问。
虞战急忙往黑影逃去的方向指着,“那儿、往那儿去了!”
家丁们举着家伙往回廊尽头跑去,一直追到死角,也没看着有半个人影!
“师父,贼在哪儿呢?”寇蛮伶着刀,揉着眼睛问。
虞战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转身离开,却又停下脚步,道,“许是已经逃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不论虞战是否真是看走了眼,倒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都耷拉着眼皮回去睡了觉。
“忆华,阿蛮!你们送我回去,我自己害怕!”虞战嬉皮笑脸的说。
寇蛮挠了挠头,小声嘟囔,“送你回去还用这么多人啊!”
虞战气呼呼的拧着她耳朵,骂道,“臭没良心的!信不信明天不让你吃饭!”
“好啦好啦,别闹了,回去睡觉吧……”忆华笑着拉开二人,陪虞战回了屋。
三人一路走着,说说笑笑,很快,一切又归于平静。
当所有房间里烛火全都熄灭后,一个黑影从房顶之上飞下,速度极快的跑向天奇的房间。
黑影四下回顾,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月光透过窗棂射在屋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天奇仍旧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唰——
利剑出鞘,闪过一抹阴冷的光。
黑影持剑走向床边,看着正在熟睡的天奇,压低声音道,“对不住您了——”
想要举剑刺去,就听咻—— 的一声, 一支飞镖极快的甩出,正好插在黑影一旁的床楞上。
随之而来的,是忆华略带嘲讽的笑声,“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黑影立即举剑刺来,却被忆华躲开,拍了拍肩膀,道,“雕虫小技!”说完便提拳冲了上去。
几个回合下来,黑影并未占到便宜,于是脱开身,打算跳窗离开。
“泼猴!哪里走——”
虞战早就在窗外蹲守,黑影刚一开门,虞战便将提前准备好的胡椒面撒出,黑影便捂着双眼倒在了地上!
“成了吗?”忆华在屋里问。
“成了!”
忆华刚要转身出门,却又折了回来,拍了拍床上的人,道,“别睡了!收工了!”
床上的人噗噔一声坐了起来,紧张的左顾右盼,问,“小偷在哪儿?小偷?小偷在哪儿呢!”
忆华白了她一眼,道,“等你抓小偷?小偷都把家偷空了!!”
寇蛮挠了挠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刚走没几步,将脸上天奇的面具撕下,然后又是张嘴又是瞪眼的动着脸。
虞战看着得了疯牛病似的寇蛮,问,“你这是中风了还是漏电了?”
寇蛮揉着脸,说,“忆华的这个易容术,太费劲了,我觉得我自己的脸都动不了了……”
忆华瞪着她,骂道,“还好意思说,天奇这么瘦,你脸这么大,不把肉拉紧一些,怎么可能像啊!”
虞战看着吵嘴的二人,叹了口气,冲家丁道,“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
忆华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问虞战,“您打算把他怎么办?”
虞战晃了晃头,道,“办法多的是,那就要看的表现了……对了,天奇呢?”
寇蛮仍旧揉着脸,道,“在你屋呢,忆兮和十几个家丁守着呢,绝对安全!”
虞战点了点头,看着被押去柴房的黑衣人,紧紧的皱起了眉,道,“剩余所有家奴家丁,轮班值守,必须给我看住咯!”
“是!”
贺府
黑夜里,贺府的高墙之上有人影飞快的跳过,箭一般的窜到厢房里。
贺惊拉下黑色的面罩,轻手轻脚的将烛火点亮,却看见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去!”师巩笑道。
贺惊挑了挑眉,道,“那又怎样?”
师巩摇了摇扇子,笑道,“让我来猜一猜,你是去了薛府?”
贺惊没有回答,倒也算默认,抖了抖袍子坐在桌边的椅子上。
“你和人交了手?”师巩问?
贺惊这才想起自己受了伤,于是低头看了看胳膊。
师巩叹了口气,站起身朝贺惊走了过来,贺惊将伤臂藏在身后,却又被师巩拉了回来。
“别动!”师巩皱着眉低声呵斥。
贺惊也老实下来,安静的让师巩替他处理伤口。
师巩将他的衣袖撕开,问,“你这是被鞭子打的?”
贺惊点了点头。
师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将瓷瓶里的药粉洒在了他的伤口处,道,“鞭子没有打中,只能算是擦伤,已经上了药,没什么大碍。”
贺惊点了点头,然后揉着手腕。
师巩将瓷瓶盖好,笑道,“伤口很轻,挥鞭的人要么是手下留情,要么,就是功力尚浅,学艺不精……”
贺惊挑了挑眉,问,“怎么,非得把我打死,你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