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巩耸了耸肩,“虽然你活着对我没好处,但你死了对我亦没坏处~”
贺惊站起身,在屋里活动筋骨,道,“若我死了,你还能在这贺府里过得如此安逸?”
师巩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那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贺惊点了点头,师巩走后,贺惊换上常服,合衣躺在床上,手臂隐隐作痛,心里毫无睡意。
自己偷偷摸摸爬人家墙头,却连人家的脸都没见着,还挨了一鞭子,也真是窝囊……
就这么想着,倒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薛府
虞战难得起个大早在院里练鞭,却仍旧是一身公子装扮,白袍加身,黑发如瀑,好个俊秀的公子哥~。
正练到出鞭之时,便看见忆华笑着走了过来。
“这么早?”虞战收起鞭笑问。
忆华欠了欠身,笑道,“我是丫环身子,睡久了反倒不自在……”
虞战笑着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打量着忆华,昨天睡觉之前,她仔细研究了天奇手里的布片,上边写的依稀就是个华字,这个“华”指的又是谁呢?
忆华见虞战有些走神,轻声问,“您可是没休息好?”
虞战摇了摇头,道,“寇蛮呢?”
“许是在后院练功吧,咱们可要过去?”
虞战抖了抖袍子,笑道,“那就去看看~”
二人刚到后院,就见寇蛮正侧躺在假山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好似高僧入定一般。
虞战以为她是练什么功,许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到了寇蛮跟前儿,仍不见寇蛮有反应,再走近一些,却听见了轻微的呼噜声……
“寇蛮——”虞战一记狮吼功,吓得寇蛮一个激灵,差点没从假山上掉下来。
“嗯?嗯?跑了?人跑了……”寇蛮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紧张的四下观望。
“跑什么跑?醒醒了你!”
寇蛮揉了揉眼,嘟囔道,“我昨儿个晚上在这儿守了一夜!”
“好好好!你功劳最大,走了~”虞战白了她一眼,往柴房走去。
柴房四周都有家丁守候,虞战也放心了不少。
“他怎么样了?”虞战问守门的家丁。
“回少爷,还是那样,不吃不喝不说话。”
虞战没有接话,而是推门走了进去。
吱嘎——
柴房里有些阴暗,但也不是电视剧里养的那样又脏又乱。
此刻黑衣人正绑在一把椅子上,见虞战进来,挣扎着想要冲上来,却又家丁死死按住!
“老实点!”寇蛮高声呵斥。
虞战在黑衣人面前站定,抬手将他嘴里的布拿了出来,笑问,“你来我家,不会是就想偷点东西吧?”
黑衣人别过头没有回答。
虞战耐着心继续问,“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黑衣人仍旧没有回答。
啪啪——
虞战没了耐心,抬手便是两巴掌。
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虞战会真的动手,扭过头看恶狠狠的瞪着她。
虞战钳住他的下巴,咬牙问,“瞪我?嗯?”
黑衣人不停的扭动着,企图摆脱她的束缚。
“我最后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寇蛮将虞战拉到一旁,按在椅子上,劝道,“师父,这种人,你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你坐着,让我来~”
虞战挑了挑眉,看着寇蛮没有说话。
寇蛮揉了揉手腕,道,“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不用点手段是不会招的……来人啊,把我的鞭拿来!”
家丁拿来一把结实的牛皮鞭子递给寇蛮。
寇蛮接过鞭子用力拽了几下,在空中一挥,鞭子在空中发出尖利的响声,随即抽在了那人身上!
又是几鞭子下来,黑衣人只闷哼几声,却并没有叫出声来。
“哎呦,还是个皮厚的东西!”寇蛮撸了撸袖子,又要挥鞭,黑衣人闭上眼,死死的咬着牙,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住手——”
忆华拦住寇蛮,将鞭子抓在手里,然后轻声说,“这样问是问不出来的!”
寇蛮耸了耸肩,“那要怎么问?”
忆华笑了笑,朝黑衣人走去。
“嘶——”
忆华揪下几根黑衣人的头发,黑衣人毫无防备的叫出了声。
寇蛮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然后扭头看向虞战。
虞战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忆华。
“拿刀来——”。
寇蛮从靴子里抽出随身的匕首,递给忆华。忆华笑着接过,然后朝黑衣人走去。
黑衣人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忆华并没有理会,而是从袖里掏出一个半小的瓷瓶像是胭脂盒,却又不像,她将瓷瓶放在黑衣人的指尖,然后用匕首将他指尖划破,鲜血便一滴一滴的滴在瓷瓶里。
眼看着瓷瓶就要装满,忆华从舌尖沾了些唾沫涂在黑衣人指尖,血止住了。
忆华把头发也放进了瓷瓶,寇蛮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问,“你这是做什么……”
忆华朝她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你们去拿几盘水果和香炉来……”忆华对家丁说。
忆华将水果在柴房外地上摆好,又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在正中间。
香炉摆定,忆华恭恭敬敬的点了三炷香插进香炉里。
整个仪式都极为简单,甚是简单的有些敷衍,但忆华在做每一项的时候都极为认真决绝,眼神里的冷漠和杀戮不言而喻。
虞战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师父,她这是干什么?”寇蛮站在虞战身旁小声问。
“下蛊。”虞战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忆华, 她正盘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啊——嘶——啊——啊——”
屋里发出阵阵惨叫,虞战大步朝屋里走去,刚一进屋,就看见黑衣人正撕心裂肺的叫着,脖颈和手臂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疼到了极点。
虞战勾了勾嘴角,冷笑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黑衣人仍旧撕心裂肺的叫着,却一句话也不说。
“给他点颜色看看。”虞战冲忆华道。
忆华看了看他,将双手用力并紧了一些,黑衣人便嘶吼着叫出了声。
“啊——”
黑衣人惨叫一声,便觉得腹中疼痛难忍,张嘴吐了出来,再看看若吐之物,一堆污秽物中,竟蠕动着几条蜈蚣……
“啊——啊——#*#&……”黑衣人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不等虞战再问,他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虞战撇了撇嘴,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咱们好好说不行?”
黑衣人虚脱的抬起头,又对虞战说了几句,仍旧是叽里咕噜的话。
虞战听不懂,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道,“你说的是哪国的鸟话啊?你能不能说我听的懂得?”
“他说的西岐的话。”
“西岐话?你听得懂?”虞战高兴的转过头去,却看见门口站着的是天奇。
“你……天奇、你……”虞战一时间不知过什么,有些口吃的看着天奇。
天奇捂着胸口,病容满面,嘴唇仍旧是白的没有血色,颤颤巍巍的朝黑衣人走来。
黑衣人看着天奇显然有些紧张,挣扎着想要逃走,见天奇朝他走来,吼叫的更加大声。
天奇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和黑衣人一样的话对他说着什么,虞战虽然听不懂,但是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天奇身上的王者风范,虽然气势有些不足,再加上病态缠身,但在他言语之间,却透露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
黑衣人听天奇说完,也没再挣扎,而是颓然的垂着头。
天奇转过身,对虞战抱歉的说,“有劳您了,麻烦把他放了吧……”
虞战吃惊的看着他,道,“你疯了?他可是要杀你!”
天奇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有劳您下令放了他……”
虞战有些恼,却还是让家丁给黑衣人松了绑。
黑衣人站起身,看了一眼虞战,然后朝天奇叩了个头,天奇没有理会,甚至看都没看一眼,黑衣人叹了口气,拖沓着脚步出了门。
“天、天奇,你、你会说话啊?”寇蛮惊讶的问。
“小声点!”虞战将她的嘴捂住,低声呵斥。然后语气冰冷的对天奇说,“你来书房一趟,我有事找你。”说完便甩袖出了屋。
寇蛮见虞战是真动了怒,也不敢多说什么,讪讪的跟了出去,天奇捂着胸口,也跟了出来。
书房
虞战负手现在床边,天奇则扶着门框走了进来,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慢慢的喘着气。
丫环上了茶,退出去的时候带了上门。
“你到底是什么人?”虞战开门见山的问。
天奇苦笑道,“您觉得我是什么人?”
虞战没有回答,而是端起茶杯静静地喝茶。
好天奇也端起茶杯,却发现自己的茶里加了党参,他心里清楚,这自然是虞战嘱咐丫环的。
虞战没再开口,却更像是等天奇开口告诉自己。
屋里安静的吓人,天奇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是西岐人……”
“西岐人?恐怕不止吧?”虞战冷笑道。
天奇看着她,眼里情绪复杂到虞战都分不清。
“是,我不仅是西岐人,还是西岐的王室,是西岐阿笃可汗的五王子——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