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巩点点头,“正是。”
贺惊握着请柬在后院踱步,锦缎鞋面被草地上的露珠打湿,显得更加光鲜……
“惊爷,您怎么打算?”方词慢慢的跟在贺惊身后,低声问。
贺惊叹了口气,负手站定,仿佛有什么大心事,“自然是要去的。”
“您倒也不必担忧,”师巩快步走到贺惊面前,笑道,“若是您不安心,那就不如趁夜色朦胧,亲自去探察一番?”
贺惊盯着他,压低声音问,“那你说我有什么不安心?”
“你我既心知肚明,又何须拐弯抹角?”师巩心照不宣的朝他笑笑,又用羽扇拍了拍贺惊胸口,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入了夜,贺惊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师巩傍晚的意思,是笑话自己是断袖?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思来想去,还是坐了起来,师巩说的有道理,的确应该亲自去看看,如今就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龙阳之好,为还自己一个清白,贺惊还是披上外衣出了门。
薛府外,贺惊一路翻墙越屋,看着薛府的院子,却又找不到虞战的房间,正愁着,就见忆华端着水走来,一路往后,而后推门进去。
贺惊跟了过去,在屋顶上小心翼翼的趴着,过了一会,忆华从屋里出来,盆里已经没了水,环视一周,见四下无人,贺惊从屋顶一跃而下,仿佛一片落叶,悄无声息。
贺惊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屋里热水腾腾,贺惊透过屏障,看见了里边正沐浴的人影。
“我再给您添些热水来……”忆华笑盈盈的端着水盆进来,贺惊便身手敏捷的躲在了一旁的暗处。
忆华端着水盆走到屏风后,将热水倒了进去,“啊……烫死我了……”虞战被热水腾着,立马从浴盆里站了起来。
贺惊看着屏障里的倒影,不由得长大了嘴,屏障里的人,身姿曼妙,体态丰满,微微隆起的双乳简直是欲罢不能,看的贺惊红着脸低下了头。
“烫烫烫……烫死我了!”虞战急忙从浴盆里出来,从一旁扯过衣服裹在身上,抱着肩膀站在一旁。
“小姐,那您等着,我再兑些凉水来……”忆华小跑着出了门,贺惊也瞅准了空子夺门而去。
贺府
“回来了?”
一如既往,师巩仍旧是一袭白衣坐在贺惊床边,幸灾乐祸的朝他笑着。
但是这次却和往常不一样,贺惊红着脸质问,“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薛战是女的!”
师巩倒也诚实,笑着点了点头,“是。”
贺惊见他如此心下更恼,道,“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师巩站起身,仰头大笑,“哈哈哈,我若是提早告诉了你,哪还有今日这好事?”
贺惊也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气的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师巩收起笑意,慢悠悠的走到他身后,道,“你可要清楚,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贺惊没有回答,等师巩离开好久,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仿佛有什么不愿提及的事,压在他心里透不过气……
次日
“如何?可都妥当了?”虞战问。
忆华笑着点点头,“您就放心吧!”
天奇朝虞战点点头,然后比划着,示意自己不方便出去,所以呆在屋里就好。
铺子开张,自然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寇蛮和山豺站在门前招呼客人。
“知府大人到——”
山豺一听,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抱拳行礼,道,“参见知府大人!”
知府摆了摆手,“不必多礼,本官今日前来,自然是来贺喜的!”
“多谢大人,大人里边请!”山豺引着知府往里走,站在门口高声叫道,“知府大人到——”
寇蛮听他这么一说也迎了出来,拱手笑道,“大人,别来无恙!”
知府笑的合不拢嘴,道,“自然自然,见寇公子身体可曾痊愈了?”
“承蒙大人惦记,已经没有大碍了!”
知府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官也是甚感欣慰啊!”
二人正寒暄,虞战和忆华也从屋里出来,笑道,“多谢大人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捧场!”
知府急忙拱手,“三少爷言重了!”
“惊爷、师先生到——”
此言一出,几人瞬间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一旁的轿子。
师巩从轿子里出来,看了看四周,然后朝虞战几人走来。
贺惊慢吞吞的掀起轿帘,犹豫再三还是从轿子上下来,低着头跟在师巩身后。
“参见知府大人,三少爷!恭喜啊!”师巩道。
“同喜同喜!”虞战笑着回礼,朝师巩的身后看着贺惊,问,“惊爷这是怎么了?”
师巩煞有其事的解释着,“惊爷这几日日夜操劳,想必是劳心伤神,有些不舒服。”
虞战点点头,倒也没在追问。
“北雍公子、方先生到——”
几人刚要进屋,听闻此声却又停了下来。
“恭喜啊!恭喜恭喜……”北雍笑着站到贺惊身旁,朝虞战拱了拱手。
“你们怎么来了?”贺惊没好气的问。
“我们自然是来帮兄弟你加油助威的啊……”
贺惊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虞战下意识的给北雍回了礼,朝师巩问,“这位是……”
师巩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北雍乃是漠北王子,此事切莫声张!”
虞战急忙闭上嘴,点了点头。
“祝三少爷财源广进,纳财四方!”
虞战上下打量着方词,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方词方先生了吧!”
“正是在下!”
虞战急忙拱手回礼,“我对您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您过奖了……”方词笑道。
“几位能来,在下真是不胜荣幸啊!快请——”
虞战把几人引到二楼包间,道,“还请几位稍是休息,我去去就来……”
待虞战走后,贺惊猛的站起身朝北雍扑了过去,北雍堪堪的躲开,笑着说,“怎么?兄弟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你还不领情?”
“爷用你啊!”贺惊被师巩拉回,不悦的看着他。
方词斟满茶递给贺惊,笑道,“消消火,莫和他一般见识!”
贺惊接过茶一饮而尽,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北雍。
“几位。我家主人请各位过去一趟!”一个长相妖艳动的丫环说。
“你家主人让我们去哪儿?”北雍笑眯眯的问。
丫环朝他抛了个媚眼,声音娇滴滴的可以挤出水来,“自然是去您,该去的地方了~”
贺惊不愿再看二人聊骚,立即起身下了楼,师巩和方词也紧跟着下去,只有北雍一人,沉迷温柔乡无法自拔……
虞战和忆华站在门前,寇蛮朝众人拱手道,“承蒙各位照顾,我云良阁生意兴隆,也算是这花街的青楼里拔得头筹的!今日,新铺子开张,望各位日后多多指教!”
“吉时到,上匾——”
话音刚落,几个壮实的打手便将一块实木匾额抬了出来,匾额上蒙着红布,看不清刻了些什么。
“挂匾——”
匾额被挂在了铺子最上方,却仍旧被红布盖了个严严实实。
“贵宾至,开匾——”
贺惊和知府被请到门前,一同将红布扯下,露出匾额上的几个大字——竹松馆!
“好!”
“好名字!”
伴随着一阵阵欢呼和喝彩声,人们涌进馆内,想一睹着别开生面的赌局。
“诸位,规矩很简单,买输赢,拳台之上,若倒下、认输、或掉落拳台则为输,若何人打擂,则需签生死状,若赌场内的打手,则需点到为止!好!第一局马上开始!”
拳台上,两个彪形大汉,五大三粗,一脸凶相,恶狠狠的瞪着对方,甚至说是青脸獠牙也不为过。
“啊……”其中一个白一些的大汉嘶吼着跑了过去,
另一人敏捷躲过,二人拳来腿往,看的台下众人也都揪着心,北雍坐在包间,目不转睛的盯着拳台,那神情,仿佛比打手还谨慎。
第一回合结束,又到了压输赢的时候,这和第一回合不同,就算比武期间,仍然可以下注,众人跃跃欲试,却又不知该买谁。
“第二回合,开始——”
两名大汉又回到拳台中央,众人开始下注,随着打斗的越来越激烈,众人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打!打!打!”
“出拳!重重的打啊!”
“上啊!”
北雍在一旁看的着急,方词怎么拉都拉不住,非要将所有钱都买白大汉赢,任凭方词怎么劝都不肯听。
“打!上啊!”白大汉连连退败,北雍在一旁看的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上去帮他一把。
“第二回合结束!”
北雍气的牙痒痒,端着茶杯的手不停的打哆嗦。
“哈哈哈!我都说了,不让你押不让你押你偏不听,怎么样,都赔进去了不是!”方词笑道。
“我不信!我要再押!”北雍气呼呼的说。
师巩摇着扇子,凄凉的说,“你若是迷上了这个,那你和那些赌鬼又有什么区别!”
北雍没再说话,算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第三回合开始——”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脸上也都挂了彩,到最后果真是白大汉赢了,北雍把银票塞进袖里,乐呵呵的要带几人去登瀛楼大吃一顿,贺惊无奈,只得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