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尚云香被李玉玲叫住了。
尚云香回过头来,眼神与李玉玲那炯炯如火、烁烁如日的目光碰在一起,她吓了一跳。
她看到,这目光里有着讥笑、有着嘲弄、还是有着挑战。
这目光里没有怨愤,也没有悲哀和凄凉,更没有愁肠和无奈。
又听李玉玲严肃,冷峻地说:
“王爷,你若是不肯放过我,任你处治。你若真心放过我,就叫我自己安排,任何人,连你也必须回避。”
“好,你自己安排吧,你什么时候走?我不送你了。”
“我今晚就走。”
“这?……这么快,怎么……”
靖王爷一愣,倏地转身抬头,目光投向李玉玲。他有些过意不去,对李玉玲还有些依恋。这些年来,她是为了他朱靖而不去修炼《紫微本功》的大法。很想说:玉玲啊,我原谅你,别走了。他又掂量了一下,长出一口气,把目光转向一旁。想,你怎么能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呢。你留在王府里,还能露面么?今后怎么呆在王府?这时,听李玉玲对身旁的秋莉儿说:
“你立刻叫大管家准备十辆大轿车,每辆车套四匹马,马匹从东马厩挑选,丑时赶进绛珠宫大院,明日凌晨辰时走。”说着,手扶着秋莉儿往书房外走,又小声地嘱咐了几句。
秋莉儿走了。
“王爷,我……”尚云香看秋莉儿走出去,对王爷说。
“云香妹妹,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咱们姐妹也得畅谈畅谈别情啊。”李玉玲以一种命令的口吻,截住了她的话,又没对她说下去,却对王爷说:
“王爷,我这一走,给王府丢了名誉。王爷,您在脸子上也不好啊。还会造成一些人对王爷评头品足,使王爷在同僚中抬不起头来。产生的这些流言蜚语对王爷您很不利。咱们王府,人员臃杂,没有能保密的事。我看,在一个月之内,王爷万万不可以走出家门,对王府要严肃的治理一下。王爷,你说,是这样吧?”
朱靖点点头叹息了一声,没说话,却把目光落在尚云香身上。
尚云香在心里顿时卷起一股怒火:“李玉玲,想叫王爷拖住我,你办不到了。李玉玲你也跑不了,回不到京都啦,我会叫你在途中销声匿迹。你在我面前必须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但是,她又立刻收敛了目光,呆呆地站在王爷身边。
又听李玉玲说:“我一走,王府里有许多事情,需要有主事人出来处理。名不正、言不顺,王爷必须要有明确的安排。别因为我一走,王府上下乱了。在这个时候,出点任何事儿,这对你都不好。”
“这……”王爷疑惑起来。
“云香妹妹能主持大局,你就册立妹妹做王妃吧!”李玉玲瞅瞅尚云香说。
“王爷,云香资质浅薄,心软胆小,不敢承诺,怕辜负了王爷的期望啊。”
“云香妹妹,你进王府来,王爷恩重于你,你不能知恩不报,在看王爷的笑话吧。这个时候,你若推托,叫王爷找谁去。”
王爷听了这些话,心里一动,这股疑团立刻凝聚起来:“玉玲她……”
朱靖忽地觉得,从洪贯贵家中搜出的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皇上送给我的,玉玲是一个精明的人,她怎么能不防备我的察询。她能不防背我询问这些东西么?她怎么敢把这些东西,送给洪贯贵呢?今天,是我错了?要么,在这个时候,李玉玲对尚云香为什么这样的提防与戒备呢?这是李玉玲不想叫尚云香走出靖王府。玉玲?他怕的是什么?
便对尚云香说:“云香,既然你姐姐推荐了你,那就这样定了……”
尚云香还没等王爷把话说完,急忙面对王爷跪下,说道:“谢王爷册封云香为王妃。”然后又咚咚地叩头三个。
李玉玲冷冷地一笑,蔑视地斜了尚玉香一眼,对外边喊了一声:
“来人!”
立刻进来两个家院,李玉玲指令地说:
“你立刻告诉二管家,叫他带着所有账目到中圆殿,除了绛珠宫的人,之外,传唤全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去听候王爷与尚姨娘的训话。快去吧。”
那两个家院走了。李玉玲转过身来,面对着靖王爷,嘲笑般地说:
“云香妹妹,你磕头谢过了,就不能在关键的时候退缩,别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说完又对朱靖说:“靖王爷,我走了,你多保重吧。
”那诗,那些物件,你可要保存好了。我父亲与我的兄长不会说什么,可是,皇上会很详细地问明原委,你得有心理准备。
”再说了,你也需要慢慢地查个明白,不应该总糊涂着,更不该冤枉自己的结发妻子。
你以后处理事情时,可不要再冲动了,再感情用事了。若是再有一次这样的轻浮和草率,你会坏了我们的整个国家呀。你怎么收拾这种残局。我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李玉玲说完,走出书房,叫了四名卫士跟随着她,向绛珠宫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去。
二
李玉玲走得很慢,她走进府内花园,来到亭前的假山前,就走不动了,双手拄着大腿艰难地坐下来。她休息了一阵子,哎哎地长叹了几声,刚艰难地站起身来,还没迈步走动,捧着肚子又哎呀哎呀地喊起痛来。锦衣卫士看王妃李玉玲走路艰难,肚子痛得利害,急忙上前问候,并要去请太医。李玉玲急忙制止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李玉玲说着,双手支着后腰,艰难的一步步地向前挪动。快走出花园,又手扶着影壁唉唉地呻吟。这时,秋莉儿跑过来,看李玉玲这样,惊慌地说:
“哎呀,怎么了?”
“莉儿,我肚子疼啊。”
“我找太医去。”秋莉儿忙说。
“不用了。”李玉玲说着,回头艰难地对四个卫士说,”莉儿来了,你们回去吧,我的情况不要对王爷说。回到屋里躺一会儿就好了。”
四个卫士互相瞅了瞅,转身走了。秋莉儿扶着李玉玲,急忙向影壁后走去。
×××
李玉玲走出书房时,尚云香对王爷说:
“王爷,你不该休弃姐姐,更不该叫姐姐离开王府,姐姐不是那种人。”
“今后,你对我不要提这件事,她去有她去的理由。你今后考虑的,是要你管理好王府,别的就别想了。记住,管好王府,你不能走出王府一步,你哪儿也不准去。如果,你走出王府,你就别回来了,我没有你这个人。”
“是,王爷,尽我所能,管理好王府。”尚云香说着,回身对一个卫士说:
“你去怡情阁,把齐映红叫到书房来。”
那卫士答应了一声,走出了书房,飞快的跑到怡情阁。不多时把齐映红带到书房。尚云香咬着齐映红耳朵般做了一番交待,便同王爷去中圆殿了。
齐映红得到尚云香的指令,急忙派了二十五个人,围在绛珠宫四周进行监视。齐映红在花园假山旁一个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监视着绛珠宫动静。绛珠宫院内灯火辉煌,人员来来往往,声音嘈杂,非常忙乱。夜半,刚过子时,见每挂车套四匹高头大马,共十辆车赶进了绛珠宫院内。然后,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天刚放亮,卯时时分,十辆大车,通过东墙边的甬道,向王府东侧边门赶去。齐映红尾随着大车跟了过去。大车赶出大门,朝向东北,跑出古安城,然后,直直向北,向北江的渡头飞驰而去。齐映红急忙叫两个卫士,策马尾随在后。她匆匆地跑回怡情阁,把这些情况告诉给尚云香。尚云香皱皱眉头,眼神也定住了,惊疑地说:
“映红,你一直在假山后看着。”
“是,我一步也没挪动。那二十五个人把绛珠宫围得严严实实,大车赶出之前,没从院里走出一个人来。”
“映红,听送她的那四个卫士说,她的肚子疼得很厉害,走路都困难。我估计,就在这几天,她肯定要临盆生孩子。映红,你赶快带二十几个女卫士,追上去,三天后,拦住她们,就说王爷请李王妃回府,强硬一些,不服斩之剑下。”
齐映红,急忙带了二十五名女卫士尾随大车,向北追去。
三
李玉玲从承运殿大书房走出来之后,看到秋莉儿过来,扶着秋莉儿,迅速转过影壁时,看到了三个人走过来,一个是装扮成她李玉玲的人,和两个王爷身边的丫头。李玉玲声音很低,对她们耳语般地交待了一番。她们三个人向绛珠宫慢慢地走去,一进院,立刻把大门关死了。李玉玲同秋莉儿没进绛珠宫,在一排树阴下隐住身影,急忙脱去盛装,换了一身青衣小帽,向绛珠宫东侧拐弯处的一个假的宫墙大门走过去。这个宫墙大门,看去就是假的,门上有一个小孔,秋莉儿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宫墙大门,走了进去,回身又把这个宫门关死。这是个地道。走出这个地道,来到王府院外的一处宅院。院里停着十辆马车,每挂车套四匹高头大马,静静地等待着,院里鸦雀无声。李玉玲问秋莉儿:
“人都带来了?”
“一共四十人,他们都坐在车里了。”
“衣物与粮食也带好了?”
“按原来计划的数,全都带上了,您上车吧,第二辆车。”
“银两,和我身边的那些东西。”
“全在第二辆车上了。每辆车除了按原来配备的银两外,各车又加了二十两黄金,足够每个人二十年花用了。”
“秘处的那些钱物没动吧?”
“……我是想带着了,可是,你不叫动,我怎么敢碰啊。”秋莉儿立刻显得很不高兴,带着一股怨气说。
“草料带的怎么样?”
“每辆车带了六天的草料。”秋莉儿说。
“好,莉儿,上车,叫头车带路,向东南,天亮之前,必须赶到蓝古,从蓝古南下到林古街,绕过白龙口往大洛神方向去。我们不能走潼关,那个人,绝不会让我们能这么轻易地走掉。”
秋莉儿,向头车交待了一下,又向这院的一位管家交待了一番。十辆大车,悄悄地赶出院去,向东南拼命地打马飞驰。
齐映红看到大车从王府南大门赶出的时候,李玉玲的十辆大车,整整地跑了一宿,跑出二百多里路了,这时已经到了蓝古。大车在这里停下来,喂了一会儿马,又向南往林古街奔驰而去。
到蓝古时,天就下起雨来了。
李玉玲焦急地催促秋莉儿,说:
“莉儿,咱们是在逃命,不能叫大雨耽误了咱们,走慢了一步,咱们四十二人,一个也活不成啊。快传出话去,再累也得把车赶快些,为了逃命,豁出去了。走慢一步,她就会调动大军,团团的把咱们围困住。”
“是,莉儿知道。”
秋莉儿答应着,一辆车、一辆车向后传递过去。傍晚到了白龙口停下车来,喂喂牲口,大家吃些东西,又带了些水,便向林古街赶去。他们在阴雨中一直跑了三天三夜,秘密地换了三次马匹。下午雨停时,她们在大洛神北侧,背靠大山的河湾地带停下来。李玉玲传出话,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埋锅做饭。人要吃饱,马要喂好。
歇了约有两个时辰,把大家聚集起来,秋莉儿激昂愤慨地说:
“王妃身体不好,由我向大家交待几句话。尚云香,她口蜜腹剑、拜在王妃脚下,做了咱们王爷的小夫人。她暗地里盗去了皇上送给王爷的宝物,交给了卫士洪贯贵,诬陷夫人腹中的孩子是洪贯贵的,又叫洪贯贵写出供状。当王爷与夫人想再审洪贯贵时,尚云香假装气愤,在别人没有提防的情况下,她突然出手,杀死了洪贯贵,造成一时无法澄清这件事情的真相。
“尚云香心狠手辣,武功非常高,咱们大家谁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些年来,她取得了王爷的信任,管理了军务,她掌管了王府的军队,也控制了王府的锦衣卫,她又能调动大江南北各个卫所的军队,威胁着王妃的安全。为了保护好王爷的根后,将来的皇位不能叫尚云香给篡夺了。夫人才不得不逃出王府。大家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大家也是最能够向王爷证实王妃为人的人。今天,咱们若是留在王府里、或者晚走一步,必然受到株连,遭到虐杀,王妃这才把大家带出来……”
秋莉儿说到这里时,四十个人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了,一个个攥起拳头,举起胳膊喊起来:
“我们回去同那个尚贱人拼了,把她赶出王府去!”
“我们同她拼了,我们不怕死!”
“对,把尚贱人赶出王府去!”
“上刀山,入火海我们不怕,同尚贱人拼个你死我活。”
………
“小声点,你们听不听夫人王妃的话。要听,叫我把话说完。”秋莉儿提高了声音。
大家静下来,顶着习习的细雨。在这黑如墨漆的夜里,除了河里的流水声,潇潇的雨声,和远处传来隐约的松涛声外,夜,黑得怕人了。
秋莉儿稍微停了停,又说:”今天把大家带出来,离开王府,是要我们逃命,不是叫我们去死。王妃不怕人多目标大、危险多,所以我们得理解王妃的这番苦心。因为我们几十个人,抵挡不了几十万大军。我们是要报这个仇,却不是在今天,而是在二十年之后的今天。你们若是有心,就必须卧薪尝胆,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要拿出本事来。今天,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逃出尚云香的魔掌。尚云香不会放虎归山的,让我们顺利地回到京都。她早就凭借着靖王府的势力,把去往京都的各个要道关隘派人把守住了。今后大家有两条路,一是躲过一个时期,然后再去京都,投到大都督李大将军家,到王妃娘家去。王妃已经差人把书信送去了,大都督府会保护我们。另一个是更名换姓,找一个隐居的地方住下来。”
秋莉儿停了停,瞅瞅站在黑暗中的大家,继续说:“王妃对尚云香做了些调查,但还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还没有对王爷说清楚。尚云香的父亲尚强是神龙会中的一个幕后头目。此人武功很高,非常阴险。同各个武林帮派都有联系。所以,咱们大家在路上要特别小心,要避开各派的武林人士,走到哪里,都不要争强好胜,别坏了大事。现在我们不是争强的时候,谁争强,谁就害了大家,谁就害了王妃。这些话,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我们一定要逃出去。二十年后的今天,拿出本事来。”
“对了。”秋莉儿又说:“王妃给大家准备的银两,我已经分派好了,足够大家用上二十年的,省着点用吧。现在,我们把车辆全部丢在这里,每人骑一匹马,分为两伙,一队向东南,一队向西南,跑出五天之后,每队再分两个人一伙,最好一男一女,或拌作父子,或装作夫妻,分为五个方向,全部散开。大家的银子也足够用的了,马不行换马,不能在路上耽误时间。过了五天之后,大家弃马改装步行,一个月之后,找个地方,改名换姓,住下来。二十年之后的今天,再到京都见面。这二十年,大家要练好武功,每个人都必须武功高强,每个人,都必须有一帮得意的弟子。大家记住了,二十年后的今天,聚到京都,那个时候,你们都得有本事。”
“大家听明白了没有?”秋莉儿又问了一句。
“明白了,二十年之后的今天,到京都见面。”
“好!现在分为两队,出发……”
一刹间,大车全部被丢弃下来,马分为两队,飞快地的奔驰而去,离开了大洛神这个古洛河的河滩地。
这里又变得静悄悄的了。
六
清晨。
靖王爷朱靖看到十辆大车,威风凛凛地从王府的东大门赶出,引起了朱靖的疑惑和注意:车身为什么这么轻?这车里一定没有人。李玉玲从昨晚酉时准备,第二天凌晨卯时走出,车身这么轻,这说明李玉玲没在车里。这是以十辆大车做障眼之物,用来留住或避开追捕她的人,她早从暗道溜出城外了。那么,这又是防备谁追捕她?朱靖立刻产生了警觉和疑惑。急忙对身边的一位偏将耳语交待:”你亲自策马前去,看看车里有几个人,都装有何物。不可叫任何人注意到你,回来向我报告,快去快回。”
那位偏将,策马追去,挑开车帘一看,除了头车,每辆车只有一位赶车的车夫,而头车里只有简单的东西。他急忙飞奔回来秘密地报告给王爷朱靖。
“你看没看到,有府里的人或其他人尾追于车后。”王爷小声地问。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尚王妃的丫头齐映红,带领二十几个女兵很仔细地查看着车里的东西,”那偏将说。
“啊?齐映红认识你吗?”王爷一愣,又问道。
“她不认识我。”
“好,你先回避一下,去吧。”
那位偏将走了。王爷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想到:云香为什么派齐映红尾追于车后,并检查车上的什物。而玉玲,她是为了避开别人的追捕,是从地道里秘密走出的。玉玲知道我的为人,她不必提防我。那么,她一定是提防尚云香对她的迫害了。昨天晚上看她的神情,叫我册封云香做王妃是假的,而是想叫尚云香留在我的身边,是叫我拖住她,防止她追赶谋杀。这?哎呀。这,这是我错怪了玉玲,这是云香盗物栽赃。看来,我不该叫尚云香管理军务,操纵了军队和各地各级的官员,她又控制了王府的卫士。
朱靖的心,顿时,像被人狠狠地攥住,扭动起来,直翻个儿,带来一阵阵的烦躁。
“这……?玉玲,你被我冤枉了,我害苦了你,玉玲啊。”
朱靖想着,急忙拿出青玉案《眷恋》的词来,这一看,心里猛然醒悟,心里喊了一声:“玉玲啊,这词不是你写的,你从来没走出王府送过任何一个人,那里有什么“绿柏翠松长亭路”这是捏造的证据。洪贯贵在府里当差,玉玲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到,是谁都无法阻挡,哪里有什么“城头眺望,苍云不尽。”这是诬陷。我带洪贯贵去江南时,洪贯贵还没到王府来,玉玲根本就无法认识他,又哪里来的。“遣派江南日暮暮,冷月残羹雁影孤。”这是无中生有,乱拈罪名。”
朱靖想到这里时,醒悟地说:
“这笔顺、笔形很像,可是这笔力松散、笔锋无劲,明明是摹仿的笔迹,我怎么就不能细心地看看,这样粗心大意。这一定是尚云香干的,她曾经跟玉玲学过书法。”
朱靖自言自语地说着,猛然间,如同梦醒了一般:“尚云香如今还不是王妃,只是个偏妾,有了儿子,也是庶出。李玉玲不在了,母以子为贵,她若是生下男孩子,我必然会立她为王妃。因为,这孩子是我的长子,将来的那一天,她就是皇后了。今天,玉玲虽然逃离王府,可她无法避开尚云香调动的官员与兵马的追剿哇。”
朱靖想到这里,身子颤抖起来,牙咬得咯咯直响,脸也青了,铁锤一般的拳头紧紧地攥起,心里喊了一声:“尚云香,我不会饶恕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拳头向身前大几案上砸下。轰雷一声巨响,几案被砸断了。朱靖又大喊一声:
“来人。”
屋外的几个侍卫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屋内一声炸响,又听到喊声,急忙向屋内跑去。又听王爷鸣雷一般地吼道:
“去!把尚云香给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