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幽竹轩,雨蝶看到翊宇抱着我走来心下欢喜,自想着:自从新妃入宫,幽竹轩十分冷寂,虽然顾念着我的妃位,奴才们不敢过于怠慢,但私下里也是议论纷纷。如今翊宇到了,雨蝶自然欣喜。
翊宇摒退了侍者,独自将我抱到床上。一直闭着眼睛的我还是感觉到了,睁开眼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翊宇,翊宇见我盯着他说道:“当初朕与你的洞房之日,你也是这样看朕。算来,果真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呢。”我听了心中明白,涨红了脸说道:“翊郎,又拿我取笑。”说着转过身去。翊宇借着拉我的力道也躺在了床上,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了我的身上……
转眼到了深夜,我只觉得腹痛难耐便醒来了,挣扎着起身,却吵醒了身边的翊宇他说道:”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呀。”我说道:”突然肚子疼的很,臣妾睡不着了。”翊宇急忙叫人去叫御医。
御医刘景天赶来后替我把脉后说道:“启禀皇上,娘娘有喜了,已经快三个月了,不知今日皇上和娘娘是不是行过周公之礼”翊宇道:“你的意思是梦儿怀孕了”御医说道:“是的,只是刚刚皇上与娘娘行周公之礼时不慎引起了胎气震动,索性并无大碍,容臣开几副药调理下就是了。”说着开药去了。
御医走后,翊宇将我搂在怀里说道:“太好了,这回安儿就要有个弟弟了。”我依偎在他的胸前嘟嘴说道:“就皇子才好吗?臣妾就想要个公主。”翊宇道:“不论男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朕都喜欢。”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来换上一身水蓝色的襦裙,走出内室便看到昨天云竹采回来白梅插在藏蓝色的琉璃瓶里,正摆在门外的花台上,十分好看。我见了不由得的快走了两步,捧起琉璃瓶细细赏玩。却听到有人在叫我,回头看去才见穿着寝衣,披着貂绒披风的翊宇倚在门框上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见我回头他吟道:“白梅入眉竟无色,疑似天女入凡尘。”我见到翊宇忙把琉璃瓶放好,随后朝他走了过去说道:“皇上,时间还早,不妨再去睡一会儿。”翊宇道:“不了,一早起来到是有些饿了,你这有什么吃的吗?”
说着,我忙吩咐云竹去准备早膳了。
接下来的日子翊宇每晚都来陪我。直到一天,翊宇下朝后匆匆赶来看了我一眼就前往御书房处理政事去了,直到晚上又过来看我,陪我用过晚膳,我看时候还早说道:“翊郎最近常来我这里,岂不忽视了其他姐妹。不如今日去看看文姬妹妹她们。如今我已经有了皇上的第二个孩子,可……”翊宇道:“你舍得推朕到旁人那去吗?”我沈默不语,他又道:“你们姐妹情深也是好事,不如明日朕再去看她们,今晚让朕再好好陪陪你。”
我轻轻走到他的面前,没有说话。翊宇趁势将我抱在怀里,我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聆听着他的心跳声,笑而不语。而他则一直盯着我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可能只是想着这宫里的人只增不减,若是更多的新人进宫,翊宇难免会变成:“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皇帝,这宫里只怕会乱到难以收拾。
三个月后,翊峰前来辞行,说是要和晗依前往西疆看望西疆王,然后会在西疆住上一年,在随西疆王一同来京朝拜。我不由得嘱咐了二人几句之后,二人才告辞离开。
送走了翊峰和晗依,我在雨蝶的陪伴下来到了御花园,此时寒冬已去,处处春意盎然,新春的杏花又开满枝头。我站在杏花影下,轻抚摸着自己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想着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的长大,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文姬慢慢走来说道:“姐姐好兴致啊!”我缓缓看向她说道:“妹妹来了,听说皇上最近常常留宿在妹妹宫里,可有喜事了吗?”文姬道:“这还要谢谢姐姐啊,只是皇上虽常来,却也……也是我没有姐姐那样的好福气。”我笑道:“只要皇上愿意去,有些事不是迟早的吗,你也不用太着急了。最近我总是担心这个孩子也会早产。”文姬道:“我确实听说,这生育有了第一次早产,后面的也很容易。不过这一次,姐姐精心养着,也不会在遇到马群躁动的事,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吧。”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转眼清明节,翊宇在裕华宫宴请王公大臣,而按理皇后要在后一日在重华宫宴请妃嫔和各家女眷,但是章玉琪虽贵为皇后,却也只是拥有一个名分而已,一直待在自己宫中从不露面,所以这件事自然落在了我的身上,好在事情都交给了文姬打理,我只顾一味躲懒,坐享其成了。
宴会当天,文姬和游然来到幽竹轩与我同往重华宫去了,不久丝竹之音响起宴会开始。妃嫔们纷纷入席行礼之后,文姬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涌上,我急忙召来御医才知道文姬已经有孕近一个月,我笑道:“恭喜妹妹得偿所愿。”妃嫔们也纷纷起身祝贺。这时花莫颜起身行礼道:“到底是姐妹,这龙子都接着来。到让我想起刚听说的一个故事,就说给大家听听如何。”我道:“妹妹直言道来便是,也让本宫和姐妹们听个热闹。”
这句话出口不久,我就后悔了,因为花莫颜的话在满座宾客中险些引起一场暴风雨,也让我无言以对。
花莫颜说道:“嫔妾听闻,以前有一位护国大将军名为天极,能文能武,又生的极其俊朗,有一次苦战中,被对手的爱女相中,以一场婚礼化干戈为玉帛,被传为一段佳话。后来那个女子还在天将军牺牲后留下独子殉情而亡,可见二人感情深厚。后来听说那个小孩被天极世交上官一族收养,还与上官家的女儿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曾经许下:待我凯旋,与卿携手。与君相守,白头不离的誓言。臣妾听说梦妃娘娘便是上官家的女儿,不知可曾听过这个故事啊。”听着她的话,我不由得攥起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花莫颜显然看出了我的反应继续说道:“据说那个女子后来入宫,身居高位,那个男子则远走大漠再无音讯。那个男的就叫天!翼!至于那个女的就叫上……官……”“住口!”翊宇匆匆赶了来,阻止了花莫颜,那个梦字终究没有说出来。翊宇道:“六宫嫔妃、和各家女眷的面前岂容你胡说生事。”
见到翊宇前来,我知道那件事不会被公之于众。但是听到花莫颜说天翼远走大漠,我不由的想到父亲曾说不曾收到天翼的死讯,一时间我只觉得整个人毫无力气的摊坐在凳子上,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文姬见我脸色惨白急忙起身走到我面前询问,之后说道:“皇上,我看梦妃姐姐身子不适,当务之急还是先送姐姐回幽竹轩才是。”
文姬,游然急忙上前帮助雨蝶扶起我,翊宇也急忙从宫门口向我走来,苏全等侍者连忙七手八脚上前。我缓缓起身,艰难的移动了两步,眼尖的游然看向我的座位说道:“血、血……皇上,垫子上有血……”此时翊宇已经走到我的面前,看到坐垫上的血迹,情急之下一把抱起我便往外走。
回到幽竹轩,御医们纷纷赶来为我接生。那时的我早已经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到翊宇坐在我的床边,靠着床沿睡着。我躺的全身酸软,本想轻轻的动一下,却还是吵醒了翊宇。翊宇急忙起身扶住我说道:“你身子太虚,就别再乱动了。”我勉强笑道:“孩子,怎么样?”翊宇道:“是个公主,她很好,长得像极了你。”这时奶娘抱着小公主走了进来,翊宇接过来抱到我的面前,我轻轻转头看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十分开心。翊宇说道:“看你开心的,不如你来起个名字吧。”我想了想说道:“翊郎,您可还记得那年重阳节,臣妾在太子府里放的莲花灯吗?”翊宇道:“当然,当时你写到既得一心人,但愿莫相离。”我微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的女儿就叫莫离,好不好。”翊宇点了点头笑道:“莫离,好,听翊郎的,就叫莫离。”
在雨蝶的精心照顾下,我的身子一点点的好了起来,文姬、游然和婉莹常常来陪我说话,我眼见文姬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说道:“算来妹妹也有两个多月了,游然和婉莹也该抓紧些才是。”游然道:“这种事全凭天意,顺其自然吧。倒是姐姐最近辛苦,安儿三岁多正是淘气的时候,莫离又刚刚出生,还是早产难免要姐姐辛劳。”我笑道:“左右有乳母照顾,前些日子皇上赏了两个玉手镯,两位妹妹知道,本宫平日里不喜好金玉之物,放在这也是可惜了。雨蝶,你去取来送给文妹妹和然妹妹。只是婉莹妹妹不喜欢玉器,你就去把昨皇上赏的那对金手镯取来送给婉莹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