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宇和定安王、并肩王之所以匆匆离开凰舞宫往凌云殿去了,只是因为二位王爷交给了翊宇一份来自临安千里加急的奏报。原来自从临安侯秦羽辉不在掌管兵权,安心的做回他的富贵侯爷之后,原本还有所节制的东南流寇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还有几个部落之间相互结盟成为一家,在各地烧杀抢掠,甚至于直攻临安城。新到任的知府压根不懂得排兵布阵之道,原本的将领眼见没了临安侯的约束,也渐渐变得松散,溃难成军。眼见临安城危在旦夕,附近的百姓流离失所,临安知府无奈之下,才千里加急送来了这份奏报。
回到凌云殿的翊宇下旨宣召了一些朝中文武重臣到凌云殿。文武大臣们看着这份奏折,却觉它如同用鲜血写成的一般,分外的沉重,大家看过之后,一片沉寂。一时间整个凌云殿都变得安静了下来。而站在一旁的楼峰虽然不发一言,在心里却已经谩骂千百遍,他不敢相信,一个来自东部小岛上的流寇盗贼竟敢犯我天朝,还让他们势如破竹一般在新春佳节之际攻陷了我数座城池。若是平时,大家心中或许还能稍微平静些,但是在此时此刻这个举国同庆的时候,又想到纵使饱受战乱之苦的玉门关的百姓,如今都在翊国将士的庇护之中庆祝着一年一度的春节,大家的心中纷纷燃起了的怒火。
“诸位以为,朕该派谁前往临安主持大局,才能根治流寇之患啊?”看着大臣们鸦雀无声,翊宇终于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大臣们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敢说话,终于兵部尚书康伏之开口说道:“启奏皇上,如今我朝主要兵力都在玉门,玉门如今战情已经稍缓,不妨从玉门调些兵将人马前往临安。”楼峰听了忙道了句不可,之后拱手说道:“皇上,如今北疆之所以同意与我们和谈,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已经收复玉门,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数十万精锐大军镇守玉门,北疆有所胆怯。如今若是调将前往东南,若是消息为北疆得知,我们难免不会腹背受敌。正所谓合则生,分则死,玉门大军绝不能动。何况,临安多为水战,玉门的将领前往临安只怕也是英雄难有用武之地啊。”翊宇听了叹了一声说道:“楼峰,你说的不错,可是除了玉门的将领,朕还能去哪找一个能担此重任之人啊。”
“还有一人可用。”沉默许久的定安王终于开口了。翊宇听了示意定安王继续说。定安王再一次顿了一顿之后说道:“皇上,您还有临安侯这张王牌。临安秦府五代皆驻守临安,若论水战,秦府认第二,普天之下便无第一了。”翊宇听了没有说话,反倒是丞相张仁桂反驳道:“王爷是糊涂了,我翊国就算在无将领也不至于重新启用一个谋反之人。”一时之间,凌云殿中的文武大臣们纷纷站队,不在讨论该派谁前往临安之事,反而议论起临安侯,一方面认为他是难得之良将,一方面认为背负谋逆之罪的秦羽辉不可再握有兵权。
翊宇听着他们两面纷纷攘攘的吵个不停终于说道:“好了,你们都回去,让朕安静一会儿。”说着起身转身离开了。看着翊宇离开的身影并肩王说道:“看皇上的意思,只怕他还是不放心羽辉啊。”楼峰微摇了摇头说道:“咱们都知道,临安侯之事全因为蛇灵而起,其实侯爷何曾有过反意呢。”定安王叹了一声说道:“这个羽辉啊啊,独承世间贪嗔痴,到头来终归苦了自己。如今皇上心中对于五侯早有忌惮,若非贵妃娘娘出身清凌侯府,只怕我们也都要回家养老了。”说着长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并肩王听了微微摇了摇头也离开了。
楼峰见了转身离开凌云殿,转眼来到了凰舞宫。我见楼峰匆匆赶来,询问何事。楼峰拱手行礼道:“求娘娘为临安百姓劝一劝皇上。”我见了急忙说道:“何必行如此大礼,到底何事,你总要和本宫说清楚啊。”楼峰叹了一声说道:“如今东南流寇横行,临安百姓处于水火之中,当务之急,唯有临安侯能力挽狂澜,可皇上……”我听了心下明白说道:“楼峰啊,你说的事本宫只怕无能为力啊。咱们都知道,皇上对于五侯,未必还有天大的信任。定安王、并肩王名义上是手握十万铁骑,可常年身在这奕城中,纵使手握兵权又有何用。天翼哥哥的神风队如今不也交给了清河吗?虽说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元帅,不过军中门阀你比本宫清楚。”楼峰听了苦笑道:“娘娘所言,末将何尝不知,可是难道我们就看着临安府几十万的百姓深处危难之地,而袖手旁观吗?”我听了沉默许久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本宫好好想想怎么和皇上说吧。”
楼峰走后云竹方走了过来说道:“娘娘真的打算劝皇上重新启用临安侯吗?”我看了看她说道:“本宫也不知道,云竹,你在宫里久见得多,你说呢?”云竹顿了顿说道:“于理而言,娘娘不应该。娘娘在宫中一直不争不夺,清凌侯也闭门著书,不问世事,才能保得住这上官府的太平。若是娘娘今日当真为临安侯求情,只怕会祸及自身啊。”我听了笑道:“你的话,没说完啊。”云竹笑了笑说道:“娘娘聪慧。娘娘素来重情重义,又心地善良。为了同临安侯的兄妹之情,临安百姓的安居,娘娘一定会答应楼将军的,对吧。”我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本宫有些饿了,去准备晚膳吧。”
离开凌云殿之后,翊宇便到宁寿宫去向太后请安了。太后音怜见翊宇满脸疲惫的来到宁寿宫,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翊宇并没有和太后说起临安之事,只是说有些疲累,太后听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简单嘱咐了翊宇几句。翊宇在宁寿宫没有待太久,略坐坐便离开了,直接回凌云殿去了。
翊宇独自在凌云殿里,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那份千里加急的奏报默默良久。接下来的几天里,临安战报一封接一封送到了凌云殿,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战报,翊宇缓缓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选择离开了凌云殿,他不知觉得来到了凰舞宫,眼见雨蝶和晴芸等人正在院子里培育花草,不由得问道:“如今还是寒冬,你们是不是早了些啊?”云竹和雨蝶起身行礼之后,云竹方说道:“回皇上,娘娘说能在冻土中发芽的种子,才能在金秋结出最香甜的果子。所以我们便把这些种子先拿出来种着试试。”翊宇听了一笑,听说我在书房便说道:“好了,你们继续弄吧。”说着朝书房走去。
此时的我正在书房里看着一张翊国全图,翊宇走了进来,走到我身边看到这张全图说道:“这种图好精确啊,应该不是宫里画师画的吧。”我抬头看到他急忙起身行礼之后说道:“确实,这个是我在祖父的那些文稿中找到的。”说着和翊宇一同走到一旁的坐下之后,翊宇才说道:“玉门、昆仑、辽阳、临安、云南几百年了,这几个地方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啊。”我笑了笑说道:“是啊,这几个地方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只不过如今这些地方都在我们翊国的版图上了。”翊宇叹了一声说道:“辽阳争执不断,南疆虎视眈眈,临安流寇横行,玉门……”说着又叹一声才继续说道:“也就西疆还太平点。这几天临安那面是一封接着一封的战报,都把朕的书房堆满了,原想来你这多多清净,没想到你这也是兵法战图啊!”我无奈一笑说道:“皇上,天下不宁,何来安静可寻啊!”
翊宇听了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啊。”我顿了顿说道:“但尽人事,各凭天命。翊郎可尽了人事吗?如若人事已尽,,纵使难挽狂澜,也无愧了,不是吗?”翊宇听了沉默片刻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起身行礼说道:“请皇上以百姓安危为先,摒弃前嫌,重新启用临安侯。”翊宇听了抬头看了看我,起身说道:“你若真没事,不妨抄抄经文,为遇难的将士和百姓祈福吧。这些事就不需要你费心了。”说着起身离开了。
看翊宇离开之后,雨蝶和云竹急忙走了进来,云竹说道:“娘娘,皇上如此决绝的离开凰舞宫还是第一次,看来这次皇上真的生气了。”我笑了笑说道:“不管他会不会生气,这些话本宫必须要说,不仅仅是因为秦兄,因为临安的百姓,更是因为本宫是翊国的贵妃娘娘,本宫的荣辱早已经和翊国合二为一。翊国安泰,本宫未必荣华,可若是翊国衰落,本宫必然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