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戌时过半,晚膳已经备好了。我陪着翊宇坐了下来,面对丰富饭菜我笑道:“翊郎,你看这桌菜与今儿的宴席相比如何呀?”翊宇举起酒杯尝了一口葡萄酒后说道:“这菜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这酒倒是真的不错。”我笑道:“那是自然了,这酒可是神风队从玉门关外千里送来的。”翊宇笑道:“朕的神风队,如今到成了四处给你寻访美食的了。”我听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们一边吃边聊着,转眼夜幕已然降临,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之上。雨蝶进来在我耳边轻说了几句后,我忙道:“你先去,本宫一会儿就过去。”见雨蝶离开之后我才对翊宇说道:“翊郎,你先慢慢喝着,臣妾要去沐浴更衣了。”征得翊宇的同意,我匆忙离开房间,去偏殿沐浴更衣了。
我离开之后,翊宇又小酌了两杯之后便命人撤去了饭菜,独自靠在床上看书,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房间里的灯光十分昏暗,在窗外雪月空明映衬下,一切都显得十分寂静。侍卫仆人也都懒懒散散的倚在外屋。窗外突然三两个黑影闪过,绕过巡逻的侍卫直接闯到了内室中,举起手中的刀便朝翊宇砍去,千钧一发之际,烛光下刀面反射出的寒光惊醒了翊宇,翊宇急忙翻身跃起,与几个黑衣人打作一团,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屋外的侍卫,一众侍卫一拥而入,与几个黑衣人战作一团。
喧闹的声音引起了刚刚沐浴完,换上寝衣的我的注意。我匆忙随手抓过一件貂绒斗篷披在身上,便和雨蝶、云竹一同走了出去。正好与两个黑衣人相遇,那两个人见到我,举着刀朝我冲了过来,我和雨蝶、云竹,急忙后退。就在刀口即将砍到我的那一刻,两把刀被两把剑挡在了我的面前,原来是翊峰和天翼正好进宫。
翊峰和天翼很快擒住了两个刺客,我匆忙赶到内室,看到三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而翊宇安然无恙的坐在床上,方才安心,长舒一口气,摊坐在了卧榻上。翊宇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抱住我语气十分温柔的说道:“别怕,没事了,啊。”我下意识的靠在翊宇的身上,缓缓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时屋外,翊峰和天翼一同跪拜在门口,同声道:“臣(弟)救驾来迟,皇上(兄)可安好?”翊宇听了说道:“朕没事,你们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天翼和翊峰听了行礼退下了。随即翊宇叫来了苏全后说道:“把这几个尸体处理了。顺便通知下去,让侍卫今儿晚上加强对宫禁的护卫,还有无论谁求见,一律挡驾不见。”
随即侍卫们走了进来收拾地上的尸体,眼见人多,我方才想起除了一件貂绒斗篷,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纱裙下意识道了句:“惨了。”好在翊宇看出了我的尴尬,挡在了我的面前。等到侍卫收拾好离开之后,翊宇俯身道:“这么担心朕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了?”我听了羞愤不已,连忙挣扎着站起身说道:“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翊宇见了一把把我拉到了他的怀里,却无奈动作太猛,貂绒斗篷顺势滑落。我连忙大声叫道:“啊……”翊宇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将我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轻声道:“好了,没事了,又没有别人,早点休息吧。”说着,直接抱起我朝床走去,我下意识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一种安稳的感觉油然而生,一时将刚刚的惊心动魄忘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约摸寅时初刻刚过,翊宇便已经醒了,见我还在睡梦中,轻轻起身,半靠在靠枕上,手中摆弄着一个蓝田和田玉雕刻的一个十分精致的玉佩。大约寅时过半,我醒来看见翊宇坐在那里发呆,便伸手推了推他。他扭头见我已经醒了说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也不多睡会。”我揉了揉太阳穴也坐起身后笑着说道:“翊郎不也一样吗,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呢,何不再睡会儿?”翊宇叹了声气说道:“朕总觉得昨天的那帮刺客和北疆的纷争脱不了干系,你觉得呢?”我虽然醒了,却还是觉得头昏沉沉的,索性靠在翊宇身上,听到翊宇的话,思索片刻说道:“臣妾如何想得了那么多,倒是之前整理祖父的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关于北疆的趣事,如今想来还真是可笑。不过祖父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翊郎不妨去问问天翼哥哥,他可能会更清楚。”翊宇听了道:“你不说朕倒忘了,天翼常年驰骋在北疆塞外,对于他们自然十分了解,昨夜他和翊峰漏夜进宫,大概也是有所察觉。”说着叫来了苏全说道:“马上去传旨,召天翼,翊峰,楼峰和清河到凌云殿见朕,还有早朝推迟半个时辰。”苏全听了忙去传旨了,我笑道:“翊郎既然召见了众人,不如也早些过去,别叫众人等着了。”翊宇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估计昨夜这一闹婉妃等一会儿也会过来请安了,你就自己安排抽时间再睡一会儿。”说着起身,独自直接换上了朝服后往凌云殿去了。
显然昨夜没有睡好的不只是我和翊宇,天翼哥哥和翊峰自然也是一夜未眠。因为,就在翊宇回到凌云殿不久,翊峰和天翼就一同来到了凌云殿行礼问安。坐在大殿主位的翊宇见了忙道:“都起来吧,这又没别人装什么装,坐吧。不过,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翊峰起身环顾一圈说道:“皇兄,你早说没人啊。”说着随性坐在了翊宇旁边的凳子上。天翼也起身坐了下来。翊峰接着说道:“哪是我们来得早,我是压根就没出宫,昨和天翼就住在秦枫殿了。好在皇兄还给我留着秦枫殿呢。”翊宇听了笑道:“辛苦你们了,不过朕倒是想知道你们昨天怎么会进宫啊。”翊峰回应道:“这事皇兄得谢谢天翼,昨天我们在楼峰家喝酒,讨论起昨天宴请北疆王的事,天翼听了说北疆王晚上一定会有所行动,故而我们便想进宫看看,求个安心,没想到还真被天翼说准了。”翊宇听了忙询问天翼如何得知的,天翼开始简述理由。
原来,天翼率神风队在北疆行走多日,十分了解北疆的风俗。在北疆,若是男子看上了哪家的女子,女子如若未曾出阁,便会上门求亲,若是已经嫁做人妇,便会两家相争,胜者娶亲。此外,北疆娶亲同时又十分注重女方母家的地位身份。
听了天翼对北疆婚姻的简单介绍之后,翊峰忙大声说道:“这算什么规矩,这不是把女子当成买卖的物品了吗?”翊宇道:“北疆边远部落,未经教化,有此习俗倒也正常。”翊峰道:“可是,梦颖嫂嫂毕竟是我天朝的贵妃娘娘,难道北疆王也感有这非分之想吗?”天翼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北疆虽然是边远部落,到也并非没有倾国倾城的女子,北疆王看中的并非梦贵妃的容貌,而是她上官女儿的身份。毕竟,对他们而言上官凌河元帅才是他们唯一所畏惧的翊国将领。虽然,元帅已经仙逝,但也为上官一族的后人留下了兵书谋略。可若是上官家结亲,以后上官一族中谁还能率军出战北疆?”翊宇听了说道:“天翼说的不错,事实上凌河元帅的谋略智慧早已经融入到了上官一族的血脉之中。不过,朕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纵使要与北疆一战,梦儿也只能是朕的贵妃,甚至于皇后。”天翼听了起身拱手行礼道:“皇上如有此心,末将誓死相随。”翊峰也起身行礼道:“皇兄若与北疆交战,臣弟保证西疆任凭皇兄驱策。”翊宇急忙起身走到二人身边,两手分拍翊峰、天翼二人的肩膀说道:“同心协力,保国守土。”
三个人说着,楼峰、清河同定安王、并肩王一同来到了凌云殿。苏全通报给翊宇之后,翊宇说了句传之后,又示意翊峰和天翼坐下之后,才回到座位上坐下。楼峰等四人来到凌云殿大殿,一番行礼之后翊宇也同样赐了座位之后才问道:“二位王爷怎么也这个时候进宫来了?”定安王回道:“臣听闻昨夜宫中闯入了刺客,一早便约了并肩王进宫请安,不想路上遇到了楼峰,便一同来了。”翊宇笑道:“劳二位挂念,正好朕也有些事要和几位商议。之前,北疆军队遭遇沙疫,才被迫与我们议和。但是北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短短数月,已然又卷土重来之势,我们不得不防啊。不论这次会面能够消解两国兵祸,必要的战事准备还是要有。几位觉得,若是开战,谁能担当三军统帅,保境安民?”并肩王起身道:“皇上,若真要对战的话,只怕会牵动四方,要早做准备才行。”定安王道:“如今,西疆与我翊国有联姻之谊,九王爷尚能从中周旋,不足为虑。可是南疆,上次虽然签订了互不相侵的协议,但毕竟并非南疆所愿,若北疆和其联合,可就不好办了。”清河道:“皇上,除了南疆,东水国因为新帝初立,内政不稳才对我翊国有所敬畏,可如今东水国本已定难免不会趁机分一杯羹。此外,还有辽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