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质处于牛羊肉之间,很紧致,很有嚼劲,非常入味,是道美食。
在吃完这些快要让我撑死在座位上的美味后,我窝在沙发里看着壁炉中的火焰跳动,感受着人生别样的美好。此时阿纳托利提议让我们趁此机会好好感受夏日庆典的狂欢,而且外面的风雪也见小了。我和希欧多尔对视一眼,看在一辈子也来不了一次的份上我们收拾收拾打算出去直面寒风瑟瑟。达莉雅没跟我们一起走,她说她要养足精力享受晚上的舞会,对此我虽然感到可惜却仍旧精神抖擞地重新拥入冷空气的怀抱。
不该这么果断的出来,踏出门的刹那,我差点又钻回去了。
“嘿,小子,大胆一点。”,谢尔盖拍了拍我的后背,“放心吧,呆久了你就知道外面没你想象的那么冷。”
你是指冻僵了么?
我缩了缩脖子,戴好帽子跟口罩,抓着围巾下角的厚手套,吐了口哈气。希欧多尔倒出乎意外的兴致不错,很开心地跟阿纳托利与谢尔盖讨论关于夏日庆典的事宜。说实在的,我想我知道原因,希欧多尔的本家本就接近诺尔盖合众国,听说过夏日庆典我也不是那么意外。这么想着,肩膀上的雪又堆起来了,我拍散雪堆迈出艰难地步伐跟在他们后面,由于衣服太多的关系行动不是一般的艰难。
他们先带我们串门,到了邻居家的小院。人生地不熟不好贸然打搅,我和希欧多尔就守在门外。本来我打算和希欧多尔说说明天一早的赶路旅程的,奈何温度低到我都不想说话了,只能搓着手欲言又止地叹气。雪大到糊了眼,鼻腔猝不及防感受到痒意,眼框也是涩涩的。寻思着莫不是雪花进眼睛里了,我揉着眼打算睁开点,却越搞越麻烦,还意外察觉到脸上温热的湿意,像有什么在舔我的脸。
敏锐地了解到这点后,我身体条件反射地踉踉跄跄跑到希欧多尔身边抓着他的衣服,等我清醒过来,我已经抱着希欧多尔的脖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原来希欧多尔的手劲挺大的,我吸着鼻涕看着事发地点,恰好目睹他笨拙地要把只傻乎乎的雪橇犬赶跑。那只雪橇犬看起来很帅气,可真的很傻,眼睛很大,愣愣地看着我们张开嘴吐出粉嫩的舌尖。我大概能理解他误会了什么,为了忍住喷嚏于是我回过头趴在他的肩膀不好解释,只能动用灵力和他进行心灵上的交谈。
“我不是怕狗。”,我说,“我是过敏。”
“我看出来了。”,希欧多尔说,“好吧,这家伙可真喜欢你。我们出去等他们吧,他们好像要拿什么东西。”
“嗯。”,我闷闷地回答,“那走吧,我感觉我脑袋很不好受。”
“看出来了。”,他咋舌,“这件羽绒服不能要了。”
我又不傻。
所以为了验证他的话,我还真把生理盐水蹭上去了,天知道我干嘛突然这么幼稚。
“好了。”,我郑重其事地宣布,“你的外套正式不能要了。”
“得了吧。”,他偏头,用纸帮我擤鼻涕,手隔着厚厚的一层衣物还能感觉有点空,“现在好点了吗?”
“嗯啊。”,我惋惜地说,“可惜我的口罩也不能要了。”
希欧多尔笑出声,声音沙哑。
不远处,谢尔盖跟位漂亮的女士道谢出门,后面的阿纳托利怀里还抱着罐曲奇饼干。“嘿,你们在这里。”,他们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谢尔盖想要伸手摸我的头,希欧多尔在他做出这行为以前就出声解释。
“他对于有些动物皮毛过敏。”,希欧多尔转而说,“这么长时间,你们都拿了些什么?”
谢尔盖收回手,理解的笑了笑,那只傻傻的雪橇犬跑了出来,扒拉着他的裤脚。“哦,去,走开,多布里尼亚。”,女生低下头攥着雪橇犬的后领把它抱在怀里对我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摇头,刚想说话就被喷嚏给打断了。
“那我们走了,再见,狄安娜。”
“待会见。”
谢尔盖抱着挺大还裹了层布的物件说,狄安娜抱着多布里尼亚冲他笑着点头,我们在道完别后转身离开。饼干罐在打开时发生“啵”的小声响,阿纳托利取出一块曲奇给我,我用纸巾擤着鼻子咬过。“谢谢。”我支支吾吾地说,等空出来手后捏着饼干品尝。饼干是夹心的,有好几颗整颗的蓝莓干和满满的巧克力酱,一口咬下去暖暖的,满足之中又特别幸福。
“好吃吧?”,抱着饼干罐的阿纳托利笑着蹭了蹭鼻子,“这可是狄安娜亲手做的,全世界只此一份哦。”
“好吃。”,我中肯地评价道,“所以能再给我一块吗?”
“那当然。”,说着阿纳托利再次拿了一块饼干放到我手上,“好吃就好啦。”
布里裹的是把吉他,木吉他,很传统的做工,木吉他外圈有条好看的线条。
“那是把吉他?”希欧多尔说。
“是啊。”,阿纳托利的饼干罐已经快见底了,这是我和他一路上共同奋斗的结果,“跟你说,我哥弹吉他可好听了。”
“不是吧,这么快就没了。”,显然,希欧多尔的关注点不在这,“你们两个小孩不怕撑到吗?”
这话我就有的说了。“你不知道。”,我一本正经地说,“甜食吃下去是在另一个胃里呢。”即便我知道是假的,可我自己都要被这理由说服了。
希欧多尔点了点我的头。“你也是。”,他不赞同地看着我,“吃这么多都不怕蛀牙的吗?”他说着,嫌弃地把我脸上的饼干渣给抹干净。
说实在的,我都没注意到有这玩意沾我脸上。
“不怕啊。”,我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大不了可以拔嘛。”
“喔呦。”,希欧多尔摆摆手,“照这样吃下去,你是打算要把嘴里所有的牙都拔下来吗。”
对于这话,我沉默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威胁人了?
“我可以……”,我顿了顿,“我可以装假牙啊。”
“天,你还没换牙就要装假牙么?”
无言以对,我看着他无掩的笑容,旁边阿纳托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后来还是憋不住插进我们的对话中。“你说。”,他指的是希欧多尔,“你说吃多了全都是假牙是真的吗?”明显还是个小孩子,他高估计是因为基因问题。
“嗯。”希欧多尔点头表示肯定。
也就诓诓他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路途的目的地,广场。广场人很多,两边的商贩们叫卖着他们的商品,围绕着中间那棵年份很大的常青树张灯结彩。谢尔盖说此时广场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真正热闹要等到六七点,六七点以后天一黑,灯亮起来,围绕篝火踏着音乐的节拍一起跳舞一起高歌,那才是最壮观的。
“听起来很不错。”我说。
“光说是说不明白的了,如果亲眼目睹。”,阿纳托利兴奋地说,“如果能亲眼目睹,就会真正了解其中的震撼了。”
“什么?”我问道,希欧多尔从常青树顶端的彩带回神微低头看向阿纳托利。
“所有人都和着相同的鼓点唱着一样的歌,每个人都会跳舞,围着篝火高声赞美世间万物。”,他的语气无掩激动,“也可以喝酒,酒都是自家酿的,大家在一起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彼此交流着感情。”
幸好我对于社交没有什么恐惧症。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仰望希欧多尔,希欧多尔没什么表示,只是颔首彰明他已经了解了。“听起来很好,我想我会去参加的。”,他淡然地说,“好久没有在热闹的地方呆过了,这样也不错。”他是这么说的,阿纳托利没听懂他的意思,仅仅礼貌地付之一笑,我扽了扽他的衣服。
“嘿,没问题吗。”,我小声问他,“你真的没问题吗?”
“你在担心什么?哦,我知道了。”,希欧多尔回答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看在我这么久没发病的份上。我还是蛮想了解现在的风土人情的。”
说实在的,我也很想了解一下。
这时候我想起被我们晾在一旁的阿纳托利了。“难道怎么了吗?”他如是问我们,表情和多布里尼亚极为相似。
“没怎么。”,我摇头,忽地想起来从刚开始就不见踪迹的谢尔盖,“谢……你哥哥呢?”
“谢尔盖说他去帮忙了,你个小傻瓜一定没听见刚才的话,一门心思全放在吃上啦。”,希欧多尔张望,“他说要我们等在这里一会来着……看十点钟方向,他在那边呢。”
闻言我为之望去,谢尔盖在一个卖冰激凌的摊子旁边,我看不清他的动作,不过远眺老板的动作应该是在帮忙。
“要不我们去摊子那里等他吧。”,阿纳托利说,“兴许叶夫根尼大叔还会看在我哥哥的份上给我们只冰激凌呢。”
听见他的话,我和希欧多尔简单商量了一下,果断跑去找谢尔盖。或许我们去那里能够帮上忙?不会帮倒忙是肯定的了。主要是就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乱晃也没用,阿纳托利还得我们看着,不然他在人群中走丢了我们就无颜回去面对达莉雅跟谢尔盖,拿包回家更是种奢望。
谢尔盖在帮忙装满冰激凌桶,看得我有点跃跃欲试。
“你来试试?”,他说,像是要把桶交给我,“那也可以。不过这可是叶夫根尼大叔的私人财产,你要弄撒了一点全都要现场赔偿一笔钱的。”
那还是算了吧,我讪讪然地收回手,我此次出门可没带钱。叶夫根尼大叔憨厚地笑着,他捏着蛋筒卷给阿纳托利舀了三大勺各种口味的冰激凌球送到他手上,谢尔盖没说什么,只能笑笑。
“叶夫根尼大叔,你太惯着他了。”,谢尔盖如此说,“把他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迟早有一天得把天捅漏了。”
“那还不是有你在么,谢尔盖,我可是最放心你了。”,叶夫根尼偏头看我们,“那么请问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需要一只冰激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