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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事出有因

李不如离了六盘山,一直南下。日夜兼程,行了两天两夜,没找到漳城,找到了茫茫的大海,他心中有想象过大海的模样,但是跟亲眼所见的相比,心中那片海未免太小。看着海天连接处,他想起了子青那日哼过的歌,天地苍茫有界,或许就是天地的尽头吧。

他在海边休息了一夜,次日清晨便沿着海边往东走,走了大半天,发现一座城,那便是漳城。

李不如看见城门上的漳城二字,异常兴奋。再往上看,城墙上站着一群人,正好奇的盯着自己。李不如正要说明来意,人群中突然挤出来一个人探头往下望。李不如一见,心中甚喜。那人是夏虫。

夏虫对李不如影响深刻,虽然李不如装束有了很大的变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心中也甚是喜悦,但是一想起他与寒山城的过节,就有些生气了,故意刁难了几句,才把李不如放进来。转身就去通知吕放。

李不如对于夏虫的刁难只是一笑置之。进了城,等了片刻,吕放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穿着橘黄色的长裙。李不如认识她,是秋葵。几人见面寒暄几句,就领着他去了城主府,把两匹马交给了身旁的守卫。

漳城虽说没寒山城大,但是里面的居民却是十分的热情,对吕放身旁的李不如特别感兴趣,都纷纷上前问他是不是逃难来的。李不如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还未走到城主府,李不如就说明了来意,并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吕放听见云栖梦生死未卜,也是非常痛心,立马就答应了,只是此事急不得,要与他好好合计。李不如和吕放在城主府的大堂里正合计,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虚弱是身影,一身白衣,脸色惨白。李不如一见便惊住了。

“苏婵?”

苏婵扶着门框颤巍巍进了屋,冲李不如笑了笑,脸上没有血色,连笑容都变得冰冷。“真是你啊?我听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了。”

吕放急忙起身将苏婵搀扶着坐下。并小声叮嘱了几句。李不如对于苏婵的出现非常好奇,急忙询问。吕放将他离开两人后遇见苏婵的事说了一遍。对于渭雨城的毁灭,李不如愤恨无比,只是苏婵还活着,让他欣喜许多,他又将在秀州遇见苏凡星的事跟他们说了,苏婵听见苏凡星以为自己死了而落泪不止。两人急忙劝慰。但是人在伤心处,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消散的。

苏婵哭了片刻,等情绪安定下来,才将她与苏凡星去天清门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她与苏凡星被林木带到两座高山前面,林木说是天清门有规矩,只能一次带一个人上去,然后林木就带着苏凡星上了山。苏婵在山下等了很久,始终不见林木再下来,她本就不想加入天清门,想一走了之,只是不舍苏凡星,又等了好一会儿,突然从山上跑下来一个石头人,二话不说一掌就将苏婵拍倒在地。然后就返身上了山。

苏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了过去,等她醒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她艰难的爬上马,想逃离这里,那马带着她回到了渭雨城,在那里遇到了吕放和子青,吕放在苏婵身边守了三天苏婵才醒。苏婵无处可去,就跟着吕放来到了漳城,醒后身体一直就很虚弱,这么多天没见好转。

李不如听完惊愕不已,他没想到天清门竟然这般残忍。他越发讨厌天清门和苏凡星。等苏婵讲完,身体的力气仿佛也用尽了似的,双眼迷离。吕放急忙将她搀扶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这次子青也跟在身后。

两人听完了李不如的描述,觉得云栖梦情况不妙,三人都知道云栖梦有些胆小,又没什么防身的本事,独自遇见妖兽生存的几率近乎为零。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去找。事不宜迟,明早就走。

就在三人准备的这天晚上,徐妄空回了寒山城,至于城里是否少了一个人,他从不关心这些。他刚从秀州回来,他路过天继城时,看见里面居然还有人在活动,大为震惊。他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发现叶自南还没有死,那些臣民正在他的指挥下,建设新的天继城。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半老不老的对头。命真大。

秀州人类坚守的城池只有六座,都相隔甚远,彼此不怎么往来。渭雨城被毁,这是徐妄空预料之外的事,但是他把这个责任推到了天清门身上,因为别人没有这个力量。除了渭雨城和天继城,其他的四座城徐妄空都去了一遍。并带去了一份文书,(天合书)。

天合书原文不多赘述,大概意思是现在的人类太分散,很容易被妖兽逐一击破,他想把天下剩下的人类合在一起,共同对抗妖兽,就算对抗不了,也不至于被他们消灭。徐妄空派出去的难民在四座城里大肆宣扬,他如何杀退青龙,摧毁天清门,俨然把徐妄空塑造成了一个救世主,有些城主不同意,仍是愿意各自为战。但是那些城民早就受够了提心吊胆的日子,大家合在一起,受别人的保护有什么不好了。那些城主只好在书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徐妄空以为天继城已经没了,所以并没有算上天继城,现在看到城里还有些许人,也不好把它独自留在秀州,于是就去找叶自南。

叶自南小时候就见过徐妄空,现在看到他一点没变,心里就知道了大概。天继城的灾难恐怕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情绪了,不憎恨他,也不喜欢他,只是淡淡的问他来此何事,徐妄空将天合书交给他。叶自南仔细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上面留下的名字,他漠然一笑,将书扔给徐妄空。

“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你走吧。”

徐妄空并不强求,将书捡起来,他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说了句好自为之,转身就走了,回到寒山城,天已擦黑,他急忙召集城里的几人在集议堂议事,天合书在几人手中传了一遍,都默默无语,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徐妄空将书收回,返身坐下。“秀州都已经归顺了,现在越州还剩下几座城,只要他们同意,我们就能实行第一段计划了。”

关卿道。“城主,你这几年一直在秀州,这越州你怕是不了解,如果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归顺,可能要花很多时间和心思。”

齐衡道。“我早就说过你那办法太费事,如果还按照那个办法来,我是看不到合成的那一天咯。”

关卿道。“老院长说的有道理,晚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妖兽的手下,城主你何必顾忌他们的感受,你这是在帮他们,怕什么。”

徐妄空道。“既然有人开始归顺了,那剩下也不会太难,只需我们稍微提醒他们一下。”

关卿问道。“从哪下手?”

徐妄空想了想。“盘石城。”

关卿道。“那是一座死城啊。”

徐妄空道。“妖兽毁灭盘石城后,城里的人肯定恨透了漳城,我们就顺从民意,拿漳城开刀。”

李四道。“城主,我上次说的是邺城。”

徐妄空一摆手。“无所谓了,你先去集合一些受难者的家属,明早就去漳城讨个说法。”又转头问齐衡。“青虹剑接好了没有。”

齐衡道。“这青虹剑跟一般的剑不同,平常的材质根不不能相融合,恐怕还要点时间。”

徐妄空暗忖道。“既然这然,那就只好等了。”

众人商议片刻就纷纷离去,江梵跟着齐衡出了集议堂,在一个街角叫住了齐衡。齐衡有些纳闷。“江营长有事?”

江梵荷荷一笑。“无事,无事。只是心中有些好奇。”

齐衡品不出话中滋味。但是觉得他笑里藏刀,告诫道。“年轻人,天黑了就该回家睡觉,别瞎想。”

江梵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神树的事。”

齐衡微微一愣,摇头道。“不知。”

“神树乃是天地灵气的所在,生命周期为五千年,到了五千年树上就会结出果实,这些果实颜色各异,但是都有一个特别的能力。”突然双眼盯着齐衡问道。“你知道是什么能力吗?”

“什么能力。”

“以前仙门中人努力修炼,只为得道成仙,但是他们无论怎样修炼,成仙之路都有一个无法用修炼改变的阻碍。”

齐衡不解道。“什么阻碍。”

“身体。无论你的仙法练得如何高深,但是你的身体终究是凡体,得不到上天的认可,这时候就需要神树果实。吃了神果才会改变体质,那时候才算真正的得到成仙。”

齐衡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莫非知道了果实在我身上?“说这些什么意思?”

江梵笑了笑。“只是提醒一下,身体要是没有灵气,吃了那果实可就不好说了。”

“胡说什么了。什么果实不果实,我不知道。”齐衡急忙跑开,消失在街角,江梵荷荷一笑,也缓步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徐妄空张三带着和龙队的人,还有上次遇难的一些家属,共有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就向着漳城走去。这时,李不如和吕放子青三人,也从漳城出发了。他们决定先去秀州,在慢慢搜寻云栖梦的下落。云栖梦已经出去很多天了,几人都知道机会渺茫,但是没看见尸体,他们谁也不会相信。

走了一天,到了六盘山附近,两人草草吃了点东西又就连夜赶路,第二天中午,子青就发现了徐妄空一行人。几人躲在树林里不敢冒头,李不如发现了方如废赵志成等一些龙队的人,心中忽然一痛。

吕放知道他刚被寒山城赶出来,也不敢多看,急忙拉着他继续前进,他俩一合计,以为他们又要去盘石城,也就没当回事,可是越走吕放心里越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就叫子青跟着他们,看看他们一行人要去哪里。子青照做,变了一只青鸟跟了过去。这时吕放才稍稍安心,又走了半天,子青忽然对吕放说,徐妄空他们不是去盘石城,而是继续在往南走。

吕放心中放心不下,继续南下不就到了漳城。他不知道徐妄空是不是要去漳城,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但是他已经无心去找云栖梦了。就让子青跟李不如,他独自回去。李不如没有挽留,他知道漳城对他重要性,两人分开,各自向前跑去。

吕放没有追上徐妄空一行人,徐妄空领着人已经站在了漳城城前。身后咋咋呼呼的人群。早就惊动了城里的人,夏虫站在城墙上,也不免有些惊慌。急忙询问来人。徐妄空走去人群,上前答道。

“寒山城城主,徐妄空。”

夏虫听完更加疑惑,心想寒山城的人大老远跑过来干什么。但是他仔细听那群人的言语,尽是还我命来…血债血偿…云云。夏虫虽不知到底是什么事,但肯定不是好事。急忙问道。“你们来我漳城干什么。我们城主不在,有事改日再来。”

徐妄空听完微微一笑,还未言语,身后那群人又叫了起来。“里面的人出来,还我丈夫的命。”

“出来。出来”

……

城墙下响声不绝,夏虫和身旁的守卫都不知所措,怔怔看着他们。夏虫叫道。“你们瞎说什么,谁欠你们命了。”

“你们丧尽天良,在盘石城害了我们那么多性命,想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

人群一阵言语,夏虫算是听出了他们的意图,上次盘石城的事,他们是要怪在漳城的头上,夏虫立马活了。指着下面的人骂道。“放XX的狗屁,是你们说话不算在先,我们都没追究,你们现在倒是怪起我们来了,我呸。”

下面的人见他态度如此恶劣,又骚乱起来,不知是谁往城上扔了一块石头,其他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纷纷效仿。一会儿,夏虫和守卫在一阵石头雨伴随的怒骂中,躲了起来。

张三不想见到夏虫,故意藏在了人群里,见到人群暴乱城主不管,他只好出来维持次序,他和龙队的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众人安稳住。夏虫听见墙外声音消失,又将头探出来。张三立马喊道。“夏虫。开门让我们进去谈谈。”

夏虫见到张三,是又怒又喜。“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你们这是要谈话的态度吗?”

徐妄空道。“那你放我进去,我跟你谈。”

夏虫想了想,就这么对峙也不是办法,就将落桥放下,让徐妄空进去。城里人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以为是来闹事的,人们都围在城门前,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等徐妄空进城立马就被人群淹没了。

“你是谁?来干什么?”

“寒山城城主,徐妄空。”徐妄空面对人群丝毫不惧,淡淡说道。

众人问了一通后,忽然分开一条道,走来一位老头。见到徐妄空毕恭毕敬,拱手说道。“不知城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徐妄空笑道。“我有一见大事,要与你们商量。”

那老头点点头,恍然道。“哦,可是城主不在,不如你改日在来。”

“在不在都一样,只要在这上面写个名字就行。”说着将天合书从怀中掏出,递给那老头,那老头拿着书,仔仔细细看了两遍,面露难色。“这恐怕得城主亲自来决定,我一个糟老头子没有那么的大权力。”又将书还给徐妄空。“你还是改日再来吧。不送。”

徐妄空哈哈一笑。“好好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说另外一件事。”

老头一愣。“还有什么事。”

徐妄空道。“上次你们派人去我们寒山城,说是要与我们合作共同,一起去守卫盘石城,可是你们却没有派人,后来盘石城就被妖兽屠城了,我们死伤无数,这件事你们可脱不了干系。”

老头怒道。“方谬,我可听说是你们抢着去的,怎么倒怪起我们了。”

“对对。”夏虫从人群中挤进来。指着徐妄空叫道。“这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别想血口喷人。”

徐妄空道。“还有这种事?”说完摇摇头。“我看是你们心中有鬼,故意没有派人去吧。可怜我寒山城上千条人命,现在堆在盘石城尸骨未寒,他们死的冤啊。”

老头道。“我知道你们寒山城人多,但是想故意找我们麻烦,我们可不会怕你们。”话说完,身后漳城的人已经叫了起来。“对对,从哪里的滚回哪去。”“这里可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地方。”……声音久久不平。

徐妄空道。“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我身为城主,死了那么多人,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吧。”

老头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请你出去。”

徐妄空道。“这话就见外了,我既然找来了,就是无关,那现在也有了关系。”

老头狠狠说道。“你想找事吗?”

徐妄空哈哈一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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