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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火烧漳城

徐妄空的挑衅激起了漳城城民的愤怒,他们言辞激烈,甚至恶语相加。表现得无所畏惧。徐妄空对于这些自然是毫不在意。想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把天合书再次递给老头。老头没有伸手去接,漳城很多年都相安无事,外面的妖兽好像将这座城遗弃了一样,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去招惹他们。

“徐城主,请回吧!”

老头说完欲转身离去,却听见了徐妄空冷冷的笑声,他不由得止住了步。徐妄空笑着将天合书收回怀中。“既然这样,那就说说盘石城的事吧。”

老头心中突然升起一团无名之火,想要转身呵斥几句,突然感觉脚下有异响。地面微微颤动,还伴着阵阵杂乱的声音。围观的人群听见声音也都举目四望,诧异不已。

忽然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从地底冲出一只两丈长的青蛇,冲散人群,将城门撞开。又张开一对翅膀,越过城门飞入城内,来到人群上方,喷出一团火焰。

火焰在人群中炸开,顿时唉声一片。火焰中心的人当场被烧成灰烬,没被烧死的人,带着身上的火焰,盲目乱窜,人群惊慌失措,都四散逃开。城里护卫队的人急忙跑过来,将那些人制住,但是那些火焰已经殃及了城里的房屋,木质房屋烧得噼里啪啦,城中升起了一阵白而灰的烟雾。

突逢变故,让习惯了安逸的漳城城民一时间茫然无措,等房屋倒塌了才想起救火。顿时人群又慌做一团,救火的声音盖过了火焰本身的声音。老头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急忙叫人回屋提上木桶,去城外护城河中打水救火。人群这才有序的散开。

老头望着烧毁的房屋和尸体,心中无限的悲伤,早已忘记了身旁冷眼旁观的徐妄空。这时一群护卫队架着老头离开了,夏虫提着一把大刀向着徐妄空冲来。一刀劈向他的脑袋,被徐妄空轻松躲过,他身后的青蛇又向他喷出一团火焰,夏虫急忙往旁边一闪,摔在地上。

那些人已经拿好了木桶准备去城外打水,但是被寒山城的人堵在了城门中,他们听见了城里的响动,都涌进了城。寒山城的人寸步不让,步步紧逼,将那些人逼回了城内。漳城的人苦苦相求,想去城外打水救火。寒山城的人堵住城门,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漳城人一时情急,拿着手里的东西朝寒山城的人砸去,寒山城的人求之不得,一时间双方混战在一起。

漳城护卫队的人都在忙着扑火,听见城门处的声响,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提刀冲了过去。那些原本躲在屋内的漳城人也都冲了出来,手里拿着菜刀,锄头一些简单的东西作为武器,个个都双眼冒火,气势汹汹。

夏虫从地上爬起来,再寻找徐妄空时,徐妄空和青蛇都不见了,他心中暗骂了一声,急忙冲冲人群。一番打斗中,都有死伤。夏虫急忙呵斥人群,让大家住手。但是漳城人已经杀红了眼,把房屋被烧,亲人被杀,全都发泄在那群人身上。已经停不了了。

寒山城的人仗着他们城主的神力,气势上赢了不少,但是人远远不够,没多大功夫就被漳城的人杀了大半,剩下的人见形势不对,且战且退都退出了漳城。人虽然赶了出去,但是城里的火却是越烧越旺,大火烧去了一条街的房屋,火焰还在向着深处蔓延。

夏虫此时还在和张三缠斗,张三本无意伤害夏虫,但是夏虫心中怒火难平,手中大刀,刀刀致命,张三拼命闪退,大腿还是被砍了一刀,他忍着痛退到了城外。夏虫还不放弃。张三见无人管城中的大火,言语中便提醒夏虫先救火。夏虫仿佛失了心智,对张三的提醒置若罔闻,一刀一刀,似要取了张三性命。突然一双洁白的手拉住了他。

“哥,救火要紧。”

夏虫听见声音,怔怔站了一会,随后才向城里看去,见到城里熊熊大火,顿时泄了气,急忙返身进了城。寒山城的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被漳城人拦在了城外,这时才有人提着木桶拎水救火。

尸体沿着城外瑟瑟发抖的人群,一直铺到城里的大火中,鲜血将道路染成了红色,正一丝丝的流进护城河中,漳城的人将鲜红的河水装进木桶,泼在大火上。大火将河水蒸发,剩下鲜红的血色又渗入了泥中。双方在城外对峙着,城里的大火也渐渐变小。人们看着被烧城黑色的灰烬,默默无语。仿佛一切又平静了起来,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句。“杀光他们。”这句话像病毒一样侵蚀着他们的心,人群又拾起尸体上的武器,冲了出去。

他们越过双方的安全线,向着寒山城的人杀去,他们像饿狼一样,红着眼,露出凶恶的神情。寒山城见此纷纷弃械逃跑,慌乱中失足跌倒的人,被赶上来的人砍成了碎片。想要再追,突然一团火焰飞来,将那群追赶的漳城人,烧成灰烬。

徐妄空从天上落下,一条巨大的青蛇在上空盘旋,刚刚那群落荒而逃的寒山城人仿佛得到了什么力量,他们又汇聚起来,跟着徐妄空向漳城走去。

来到城外,城外,城城中,城墙上都站着漳城人,他们都是满腔愤怒和疑虑,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偏安一隅,为什么会惹到徐妄空。徐妄空知道他们的困惑何在。他越过满地的尸体,对着漳城人喊道。

“妖兽横行,天下大乱,人类此时已经不是当初主宰万物的人类,我们在妖兽面前无比弱小,在五十多年的时间里,人类已经被杀得只剩十分之一,如果我们不反抗,迟早要灭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团结起来。将天下的人都合在一起,一起想办法对抗妖兽。如果像我们现在这样,都偏安一隅,各自为战,只会走向毁灭。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想想,等你们城主回来好好劝劝他,不要一意孤行,那样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过两天再来。”

徐妄空说完就带着剩下的人走了。漳城的人想拦住他,但是天空盘旋着青蛇,他们不敢妄动。等徐妄空走远,消失。漳城人才回过神。他们没有去想徐妄空的话对不对,满城的血腥气和枯焦的味道,让他们痛不欲生。不知是谁在安静的空气中哭了一声。接着就连成一片,哭声随着袅袅的青烟升入云霄,哀鸿遍野。

当天夜幕西垂,吕放才匆匆赶回来。他在路上遇见了往回走的寒山城等人,只是没有看见徐妄空,他们都神情呆滞,衣衫破烂,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吕放就感觉事情不对。当他回到漳城时,城外堆成山的尸体,在夕阳的余光中,散发着渗人的寒气,不知是夕阳染红了大地,还是大地映红了夕阳。吕放在一阵哀鸣中,走进了漳城。城门旁也堆满了尸体,旁边就是被烧毁的房屋,一片连成一片。望不到头,吕放神情恍惚,突然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吕放半夜在自己床上醒了过来,窗外海面上泛着炫目的月光。其他人都在城里忙着清理倒塌的房屋,苏婵有心无力,只能守在吕放身旁。见吕放清醒,激动不已。吕放脑袋有些难受,他用力摇了摇,更难受了,他无奈了,双手将自己撑起来,靠在床头。见到苏婵坐在一旁有些吃惊。想要开口询问,突然哀鸣的叫声,房屋的废墟,一股脑的钻进了脑海。

吕放这才想起漳城发生的事,急忙问苏婵,苏婵将事情跟吕放一说。吕放悲痛欲绝,随即翻身起床,跑出了城主府。城内房屋烧了大半,城里人正在急忙收拾残骸,他们将没烧尽的木料在原先的房屋处,搭了一些简易的木屋,里面躺满了受伤的人,那些小孩都躲在没有被烧到的房屋,有许多人在街道上来来回回跑动,一位老头正在人群里指挥着一切。

城里的街道上的几处火堆,照亮了整个漳城。吕放茫然的看着一切,往日繁荣的漳城不复存在,只剩下黑漆漆的灰烬。他十分懊恼,在漳城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不在。他穿过人群,来到了那老头身边。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吕放,但是谁都没有停下来叫他一声。

“五叔,对不起。”

五叔听出了吕放的声音急忙回过头,吕放一脸愁容,眼角红润。五叔无奈的摇摇头。“没事,不怪你。”

“我不该这时候出去。”

“他们来的突然,谁都没想到。不关你的事,那徐妄空丧尽天良,必遭天谴。”

吕放漠然着看着一切,没有言语。身旁匆匆而过的人,都纷纷瞥了一眼吕放,没有多看。吕放知道他们在怨恨自己。漳城变成现在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他抬头望着天空,心里默默的向着自己父辈认罪。他没有奢求他们的原谅。只想他们给自己赎罪的机会。随后便涌进了人群,收拾房屋残骸。

寒山城留下的尸体都被一把火烧没了,漳城人的尸体被他们的亲人领走,连夜埋在了落英山山脚。天亮,五叔又指挥着去山上伐树,重建房屋。吕放累了一夜,躺在床上却也睡不着,他心里在想着天合书的事。他父亲将漳城交给他,只是希望他能保护臣民的安全。本以为消灭妖兽就能很好的保护他们,只是没想到还要堤防其他人。对于同意不同意天合书,他心中也不好做决断。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吕放询问两句,得知是夏虫,便让其进来。

夏虫推开门,气冲冲的来到吕放床前,左右渡步,欲言又止。吕放见他急躁的样子,必定是心中有事,也不追问,他只会说。不一会儿,夏虫终于忍不住说了。“城主咱觉得这事是个阴谋。”

吕放一愣,心想夏虫平时莽莽撞撞,怎会有如此心思。“什么阴谋。”

“咱觉得那个李不如有问题。”

“他能有什么问题?”

“你想啊,你们一走那寒山城就带人来了,那李不如就是故意将你引出去的。云栖梦的事肯定是他们瞎编的,好找借口。”

吕放从未这样想过,但是听了夏虫这么一说,心里也犯嘀咕,他将事情仔细一想,觉得是有些巧合,云栖梦什么本事都没有,他怎么会独自出城。他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这时夏虫又说道。

“城主,那云栖梦去的秀州,他怎么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找你。这明明就是有问题,真是的,我当时就该看出来,都怪我。”说完懊恼的跺跺脚。

“你说的有些道理。”吕放点头喃喃道。“但是,我看李不如不像那样的人啊。”

“城主,都这样了,你还替他们说话。”

吕放叫住他。“行了行了。我下次找他问个清楚。”

“还问什么问。”夏虫有些着急。“下次见到他先给他一刀再问。”

“一刀下去,人就死了。还问什么。”

“不管,咱咽不下这口气。”夏虫变得语无伦次,在房屋乱转。忽又问道。“子青了?”

“跟着李不如了。”

“你看看,你看看,先将你支开,又将子青带走,这城里两个有用的人都不在,他们就来了,这不是阴谋是什么。”

吕放苦笑一声。“是我自己让子青跟着他的。我看那李不如一身正气,不会做这些肮脏的手段,况且那徐妄空根不不会在乎我在不在。我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夏虫一时语塞,支吾道。“那那,天合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吕放叹气道。“只能先同意了。”

“那怎么行。那以后不是要被他管着。”夏虫努嘴摇头道。“不自在。”

“他说得有道理,如果我们就守着小小的漳城,迟早要灭亡,既然有人领着我们对抗妖兽,我们就应该一直团结在一起。只是。”他们突然叹了口气。“他用武力劝服,不太好…”

“你就心甘情愿的受他控制?”

“只要不伤害到你们,控制就控制吧,无所谓了。”

夏虫一时沉默不语,也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想起,他是来报告伤亡情况的,刚要开口,就被吕放阻止了。吕放不想知道这些,他将夏虫支出去后,就沉沉睡了。

次日中午,吕放在天合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徐妄空拿着天合书,立即朝着越州其他城飞去。漳城的事已经被徐妄空派人传到了其他城主那里,越州所剩的城池也怕步了漳城的后尘,纷纷同意。

在此以前,李不如和子青在赶往秀州的路上遇到了天清门的人。他们从寒山城路过,朝着天清门而去。当时李不如骑着马在地上跑,子青飞在空中低着头在地面仔细的寻找。想找一些蛛丝马迹,突然一块巨大的青石板从头顶飞过,子青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只见青石板上站着三个人。穿着金龙服饰。子青心生好奇,便告诉了李不如。

李不如听得子青的描述,便知是天清门的人,心中更是好奇,天清门从未在越州出现过,这般突然冒出,所谓何事。他心中想不通,与子青商议了片刻,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寒山城。李不如心中便有些不安。心想莫非是天清门的余孽去寒山城报仇。心里放心不下,想要跟去看看。

子青便在一旁提醒。“你已经和寒山城没关系了。”

李不如恍然大悟,才想起自己被赶了出来,又想寒山城有城主保护肯定没事。便放下心继续朝着天清门跑去。跑了一会儿,心中又有些焦虑。心想城主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城里,这次遇到天清门,恐怕凶多吉少。

李不如虽然放下了寒山城,但是放不下魏知文。他不想魏知文出事想回城看看,但是又担心云栖梦,不知如何抉择。子青看出了李不如的难处,提议道。“我去找云栖梦,你跟回去看看吧。”

李不如心中一喜,跟子青指明了方向,便朝着寒山城跑去。子青顺着方向飞了一天,便看到了李不如所说的两座高山,只是两座山并没有像李不如说的一样排在一起,而且隔着一段距离。根本就不像一道门的样子。

子青见一座山旁边有一些废墟,那废墟旁边又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空空一片,没有长草和树木,与周围其他的地方格格不入。子青心生好奇便飞了过去,在空地上盘旋,那空地上黄色的泥土沾满清晨的露水,跟新的一样。再仔细一看,空地边上坐着几个人。还未飞近,就听得那几人说道。

“愿门主此行顺利,替天清门报此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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