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海山知学殿出来后,原先的师兄妹又拉着苏四娘说话。乔傲行了礼,便赶了回来,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走到自家药圃外的一棵大树下,拨开树下一堆乱石,露出了小药鼎和鼎内的两本书。
他将其带回屋内,《无极心经》书籍书脊的棉线已经发黑,书面已经脱落一般,无极心经四个黑字因翻阅过多翻卷字已经露出白底。
翻开第一页,无极心经总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同出异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骨仪所留的这本《无极心经》首页底下,用毛笔小楷写了六个字“欲练骷髅术,必修天枷眼”
《天枷眼》是何书?他的猛的一抬头,眼神一亮,如果一定有一个地方有,那一定是那里——道藏阁
那里是无极门藏书之所,更是钟无涯的闭关之所。更重要的是,它在学海山上。
他用药铲在床下的的泥地里刨出一个坑,将其放入,将一些装了药材的布袋堆在上面,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做好这一切,浑身大汗淋漓,流出黑色汗液,又臭又腥。
腊月十六日南岳大帝圣诞、福德正神诞,众道本月十日便开始打扫殿堂,准备祈福事宜。乔傲这几日也混在其中,主动帮着几个道童搬运杂物,拭匾擦桌的琐事。
道童张华,愁眉苦脸,怨声哀道,他被分去打扫道经阁。
道经阁管事的有个老道,叫莫正元。整日睡在躺椅里看书,每个去做打扫的小道,都挨过他的独门暗器——飞书。噗通一声砸在背上,每砸必中。有的小道,还想显摆自己刚学的轻功,更惨,一个人半空中被砸落在地,脸砸在地面的感觉,很疼,而且要疼好几天。
随后耳边传来莫正元书后懒洋洋的一句:“去,把书放在左第三排,第二层。”
没人喜欢莫正元这个老头,任何人在一个屋子里待了三十几年,脾气都有些怪异。
每次,道经阁的打扫跟挨打同名,没人愿意去,更没人想去。
张华更不想去,一想起莫正元,背后被书砸青的地方,立刻开始隐隐做痛。
乔傲拉住他,拍拍胸脯,示意自己愿意替张华去。
张华觉得喜从天降,若是发现了,大不了被师兄责骂,好过于莫正元那张破脸色,一天被十几本书砸。
一个人整整一天提心吊胆,那种时刻提防着暗器的心理实在让人崩溃。
张华抓住他的手道:小兄弟,你若进去了,一定要记住三件事。
“一:不要和莫老头说话,
二:不要尝试去接暗器,那本书
三:愈快弄完愈好,不要紧留。
说完后,他用力拍了拍乔傲的肩膀,那眼神中饱含着一股同情,和一种立刻逃之夭夭,生怕乔傲反悔。
道藏阁,分七层。
远在一千八百里外的东海,有种石头,是海沙经过千年万月的风化洗礼沉淀而成。石纹似云,称谓云石。
道藏阁的石塔全部由东海的云石,全依托学海山所建。远远望去,如云中石塔,悬浮在半山之上。
乔傲是第一次来到道藏阁,石门紧闭。
推门而入,一老道躺在一张破书桌后的藤椅内,一双脏黑脚翘在书桌上,身上的道袍也是七杂八破的补丁,一本书盖在脸上,呼噜声震耳欲聋。
破书桌桌面上的竹简,布娟书,纸书,到处都是,堆的如小山一般。
乔傲,默声。开始扫地,打井水擦灰,一点一点。
道藏阁一层,举目望去,,冲虚真经,阴符经,西升经,南华真经,黄庭经,通玄真经,化书,太上感应篇成千上万。书类齐全,全是入门级武功心法,有功法,气修之法,双修之法,丹法,符法,咒法,阵法,剑法,炼器之法,体术各类目,。。。。。。。。。。。。。。。。
每类目下,又有几十种书名。
唯独没有,魂魄精神一类书籍,更没看到那本天枷眼。
乔傲的动作一慢,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响,背上被一竹简重重砸中,生疼。
藤椅发出咯吱吱的响声,书堆里传出了一个刚睡醒懒洋洋的声音道:左一,二层。
乔傲捡起一看,《龙门心法》,刚刚找到左一二层,放入功法一类。
背后又被嘭的一响,
“右三七层“
捡起一看,《太乙救苦护身妙经》,找到经文一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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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砸了几十下,乔傲倒不觉背部多疼痛,只是这爬上爬下,找来找去,气力不济。大口喘气,大汗淋漓。
耳边便传来莫正元的叹息声:知学殿的弟子,赢弱如此,真是不堪,难怪每几届百国大战,连一个名额都抢不到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话音刚落,乔傲的肩部,噗通被一竹简砸的更疼,力道比之前大上一分不止。
“雕花之术”
乔傲一愣,这是什么书,哪位师兄弟还学雕花技艺,这技艺学了又有何用?
“楼梯下”莫正元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满。
乔傲揉着肩膀,走到楼梯口,背面里有一个水柜,上面有两个掉漆的字,仔细看才辨认的出来。
“杂书“
乔傲把拿着“雕花之术“往里一放,眼光一扫,一眼便瞅见一眼便瞅见放在第二层最边上《天枷眼》,书面已经发黄,上面还落了不少灰。
不由心跳加快乔傲紧张的一哆嗦,噗通一下,故意书柜里的书弄出四五本掉落在地,那本天枷眼薄薄一本,是个拓本,还是个残本,只有七八页薄。
眼前忽然一道灰影,莫正元一晃而至,两眼紧盯着自己,像审视犯人。
“你不是张华!”
乔傲用力指着自己嘴巴慌张,努力比划着表达张华重病不能前来。
正打着手势,莫正元的身影一晃不见了,只留声音在此处,“快点收拾,收拾完滚蛋“
乔傲匆忙翻开第一页,书首页上写着:“集天地灵气,开天枷神眼。”
下面有六个字:定神眼,枷魂眼,天启眼。
突然耳边忽然传来一股香气,呼吸之芬吹在耳垂处痒痒的,吓的乔傲一扭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迅速看了三页,耳边传来莫正元一声爆喝:什么人?竟敢私闯道经阁,身形几乎以肉眼可见的残影一伸手往暗处一抓。
吓得乔傲,一哆嗦,灵魂几乎吓处窍,往前一扑,撞在面前的杂书的柜子,哗啦哗啦书砸了一脸。
一个女娃娃在暗影处一把被莫老拽出,白嫩红润的脸上嵌了一个秀气的鼻子,乌黑漆亮的眼睛砸吧砸吧,委屈娇滴滴抿嘴道:“莫老,你抓疼我了。”
莫老闻声,硬生生将松开手掌,眉毛都抬高了道:“上清婉,搞什么鬼?”
她一把搂住莫老的脖子摸着他的胡子笑嘻嘻道:“不好玩,每次你发现了。“
莫老却丝毫不悦,反而哈哈大笑道:“你的隐身术,要瞒住老道,火候可还得练上几年。你今日跑此来做什么。”
上清婉一晃手中的令牌,得意道:“你说呢?师傅说,,叫我前来挑选一项武技。准备一年后的百国大战。”
莫老一愣,百国大战乃是各国顶尖的青年才俊交汇,上清婉乃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深得乔无极厚爱,虽有些惊讶,但仍严肃拿过令牌确认无误正色道:“规矩可知。”
上清婉笑嘻嘻答道:“不偷盗,不借阅,不污毁。”
莫老严色道:“就算你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违规莫老一样废你武功。你可知?”
上清婉也正色拱手道:“弟子知道”。转过脸冲着乔傲方向,轻轻挥了挥拳头。
你随我来吧,莫老一按门妞,二楼的石板咯吱吱的打开,上清婉跟着莫老一跃而入。
“小哑巴,速速将此地收拾好,赶紧离去!”莫老的声音从二楼传了出来。
看着上清婉的背影,乔傲心中也是暗暗羡慕,她比自己只大上三岁,以十五岁的年龄便可手持掌门令进入道藏阁,这难道就是天之骄子吗?
他叹了一口气,赶紧用炭笔将《天枷眼》要点记在道袍内衬上。
莫正元出来的时候,乔傲已经离去,他站立待在杂书堆前,静静立了一会,眼神迅速扫过每一本书籍,有无差缺。
心中却暗中生疑:“那小哑巴,到底做什么,怎么待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