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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世界树

伊特拉希尔的这棵世界树是目前仅存着的唯一一棵世界树了,本体据说是一棵已经生长了上万年的橡树。在进入伊特拉希尔这座城市的时候我就有看到世界树那巨大的躯干了,目测其直径能有近百米,但是因为其高耸得插入了云巅,因此我没能看出它到底多高。对此,我也是请教了作为临时导游一同前来的莎蕾瑞娅。

“高度的话,是三千六百七十米,而且一直还在生长着。”莎蕾瑞娅如是说道。

三千六百七十米这个高度听得我连连咋舌,如此高的距离,也不知道精灵族是如何进行勘测的。

“高度的勘测吗?是由母亲大人来做的。不过具体怎么弄,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以她的神力来施行的吧……”

听了莎蕾瑞娅的回答,我才想起来精灵女王忒蕾莉娅丝身上还具有着神格,是当之无愧的神明,既然是神明,那么能做到这种凡人无法做到的事情,那也不算太奇怪了。虽然我并不想将那种无法理解以及难以办到的事情都推给鬼神,不过这个世界的构成确实也包括了神灵与魔鬼,因此这倒也并不算为自身的无知与无能找借口。

“听说这上面还有绿龙的巢穴是吗?”

提问的是伊丽莎白,她迫不及待地询问着。少女的脸上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就像以前上学时班上学习最好的同学,一到课堂双眼中就充满了求知欲,相比之下我则是一到课堂上就会打瞌睡的那种。不过听到了与传说中的巨龙有关的话题,还是令我感到有些兴趣。关于它们的血液是冷的还是恒温的,是胎生还是卵生,是选择在雨季还是旱季交配,与蜥蜴间是否存在生殖隔离,等等的一切皆令我疑问丛生。

“没错,只不过一般是看不到他们的,他们的巢穴据说是在世界树的上层,平时上并不会出现,除非想要采购生活用品才会下来。”

“咦?采购生活用品?”

“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看到我满脸惊讶的神情莎蕾瑞娅也奇怪地反问着。

“它们的体型……还能买得到合适的生活用品吗……喔!我懂了,应该是那种吧,我原本所生活的世界也有的,仿造人类的物品,缩小后放在宠物狗或是宠物猫身上使用的那种。是有专门生产巨龙用品的人存在着吧?”

“……才没有那种东西呢。勇者大人你在想什么啊。”

“徒弟你能别再丢我的脸了吗……像龙族这种超阶的特殊存在,虽然是归属于魔兽,但每个都是能化身为人形的,并不存在你说的那种事情。”

“是吗……不过,难道他们不会不习惯吗?”

“为什么会不习惯,他们从出生就具有化身为人形的能力了,而且我听说他们通常也是以人形态行走于世,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会恢复本体的形态。”

“原来是这样啊……看起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呀。”

“当然是这样!这些知识你应该在我给你的那本《超阶生命》的龙族篇中看到才对的啊!”

“那本《超阶生命》我确实看了……只是目前看到的是关于海洋生命的篇章,还并没有看到关于龙族的部分……”

“抓紧时间补上!”

“……是。”

被伊丽莎白如此催促,我都要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的最后一年,这与那种看着高考倒数一天天减少的感觉何其相似,感觉她的下一句就要说“现在辛苦一点,等你考上了大学,有的是时间给你玩。”这句话了。不过我后面也明白了,其实就连这句话也是骗人的。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听过的谎言还真是不少,满满的全都是恶意啊……

“说起来,他们以人形态来生活,为的难道是便利吗?”回想起之前莎蕾瑞娅说过的话,我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勇者大人这么一说听起来还真有点道理,如果等下能遇上可以问问。”

“不会因此而惹恼了他们吗?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对着美国出生的黑人询问他们非洲老家的生活习惯一样。”

“听不懂徒弟你在说什么……别总是冒出一些很难理解又没什么用处的废话。”伊丽莎白对我翻了个白眼后如是说道。

对此我也只能耸耸肩膀,对于确实无法反驳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满地打滚的难看行为的。同时我也切实的意识到自己应该对自己的发言有所控制了,不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以至于将自己的愚蠢暴露。多说也就会多错,在语言出口之前如果不能更好的进行组织,那肯定是会被他人视作没有头脑的表现。又不是喝多了的醉汉,那种借着酒劲胡言乱语给别人添麻烦的人,可算是非常差劲的了。

距离世界树已经非常近了,据莎蕾瑞娅所说,我们已经进入到了禁止使用玛纳的地区,无论是魔法还是战技,此地都不被允许使用。由于此处的玛纳非常充沛,因此魔法与战技都会变得难以控制,就像是获得了振幅,平时使用的水枪魔法到了这里就算变成水炮也是正常的。在精灵少女的特别叮嘱下,我们三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想就算她不说,我们也没有使用玛纳的的想法,除开想要搞事的人不说,我想没有人会在旅游景点出进行工作学习上的事情吧……

随着距离的拉近,我对于世界树的认知也变得更加立体,直至我们到来的时候,它都在「生长」着,细小的嫩芽以及幼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缓慢地延伸,伴随嫩芽及幼枝的生长,更多的玛纳被排放出来。「原来如此,这就是这个地方的玛纳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原因啊……」这么想着的同时我也听到伊丽莎白的声音。

“对了,徒弟你小心点,千万别在这种地方尝试吸取玛纳。”

“为什么啊?有什么理由吗?”

“这种浓度的玛纳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听说一旦习惯了,之后去到正常的地方,就将会变得非常难受了。”

我向莎蕾瑞娅询问道:“那么精灵们就没关系吗?”

“对喔,我小的时候也听族中的大人们说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具体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就是啦。”

“精灵族的话因为一直都是生活在世界树的周围,他们的体内早就已经对这种状况产生抗性了,只要不直接从世界树的本体汲取玛纳,就没什么问题。”

听了伊丽莎白的解释,大家也都了然的点起了头。随后艾妮娅举起了手,说道:“伊丽莎白老师!那么能在这里唱歌吗?这有有所限制吗?”

“……这,这个的话还是问莎蕾瑞娅吧。”

左顾右盼了一下后,伊丽莎白将问题抛给了莎蕾瑞娅。

“怎么样呢?可以吗?小莎蕾。”

“呃,这个倒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定……只不过从来没有人那么做……大概、应该是可以吧……”

“那我可唱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忍耐着,快憋不住了啊——这种心情!”

从加入队伍开始艾妮娅就时常会在我们身边放声歌唱,最开始的时候伊丽莎白还会陷入到类似于演唱会上的那种忘我的状态,不过后来因为听得多了而渐渐产生了抵抗力。也因为听得多了,我们发现艾妮娅的歌声不仅仅具有魅惑力,还具有许多其他的妙用,例如在某次长时间的步行之后,只因为她唱了一曲我们就恢复了精神。那种感觉就像通宵了之后喝了一罐红牛,之后就连继续参加运动会的精力都有了。不过就像红牛不能消除疲惫只能暂时延缓疲劳,艾妮娅的那一曲也具有相同的问题,因此能用上的机会并不算特别的。除此之外艾妮娅的歌曲还有别的一些功效,譬如睡前听她唱歌也能令人更好入眠,就像是幼儿时期听到的安眠曲一样的感觉。还有就是在战斗之后,玛纳的恢复速度也变得更加的高效,有点像是随身带着充电宝那样的便利。总之,艾妮娅的歌声绝对是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器。在认识到这点的同时,也对曾利用了她的组织产生了警惕之心,如此好用的武器因为一个意外而被我们夺走了,想必对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什么时候出现暗杀者我都不会感到意外。

看着正在放声歌唱的艾妮娅,这附近的人除了我和伊丽莎白还能勉强保持意识,其他的人都已经陷入到陶醉忘我的状态当中了。同时我还发现了世界树生长着的嫩枝正朝着她的位置延伸而来,就在我以为那会对艾妮娅不利的时候,伊丽莎白却拉住了我。

“不要着急,那应该是世界树的赐福。由于艾妮娅的歌声,令她产生了共鸣加速了成长的速度,所以她这是准备回报艾妮娅了。”

伊丽莎白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从那些伸向艾妮娅的嫩枝中飞出了一个绿色的发光体。发光体一出现就朝着艾妮娅飞了过去,随即钻入了她的身体。

“那是什么?”

“没看错的话,是妖精……”

“跟之前见过的爱丽丝一样的?”

“唔——差……不多。不过也不一样,爱丽丝她是书的妖精,是由书本中诞生的。而刚刚那个从世界树诞生的妖精,与爱丽丝的能力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么哪个的等级高一些呢?是现在世界树的这个吗?”

“虽然从世界树诞生的这名妖精等级肯定不凡,但爱丽丝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她可是从威森海姆大图书馆的那数之不尽的书本中诞生的!要论神秘性来说大图书馆与世界树的差距应该是没有多少的。”

“这样啊……上次看爱丽丝小小一只,我还以为只是一个口气狂妄的小鬼,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来头。”

“是谁在说余的坏话啊!我踢——”

忽然出现给了我一个毫不留情的飞踢,随后爱丽丝飞到了我的面前。

“不过是仆人的仆人,还真敢用那么狂妄的口气来说余啊!很好,非常好!余很欣赏你这种不怕死的精神。”

“……你好,又见面了爱丽丝小姐……哎哟。”

话还未说完,我又被小妖精飞踢了脑门,非常疼……也不知道她那么小的身躯是如何做到的。

“——错了!在称呼余的时候,后缀要用上「大人」才对!记好了,余的仆人的仆人哟!”

“是的……爱丽丝大人……”

听了我的回答,爱丽丝就像战胜了的斗鸡一般,欢快地回旋了两圈,昂首挺胸地立于我的面前,一脸满意的神情。

“很好!作为余的仆人的仆人,总算是有点长进了。”

“爱丽丝,你怎么跑出来了?不需要休眠了吗?”

“这外面这么热闹,余还怎么睡得着呢!正好也感觉到了余的同类的气息,就出来透透气了。”

说到透气,这世界树边上的空气那是真的好,想必此处空间中的微粒已经几乎被净化,我们呼吸到的是纯粹无杂质的空气,在呼吸的时候感觉一点负担也没有,呆久了后身体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呼吸空气是可以,不过爱丽丝大人可别吸取玛纳喔。那可是会有相当不好的后果的……哎呀……”

爱丽丝的飞踢又命中了我的脑门,此情此景仿佛是酒吧里丢飞镖的桥段一样,察觉到了之后,我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还好靶心是在脑门,如果是鼻子,那我可遭不住……」

“这种知识余作为魔法书的妖精,难道会不知道吗!而且也别将余跟你们这种弱小可悲的生物相提并论!余就算吸取了这里的玛纳,也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状!”

看着爱丽丝一脸自得的说着,我因为脑门已经被踢了几次,因此也并没有出声附和,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然而这似乎也引起了她的不满,再次来了个飞踢。

“——我踢!”

“……为什么又踢我了啊……爱丽丝大人……”

“作为余的仆人的仆人,在余做出精彩表现的时候你应该及时的给出合适的反应才对!”

“怎样反应能算作合适的反应?”

“——唔,鼓掌之类的……撒花赞颂什么的……”

听了我的问题,爱丽丝陷入到沉思当中。不过片刻她就从那种状态脱离,接着又给了我一记飞踢。

“该做怎样的反应,当然是由你自己去思考了啊!余为什么要替仆人的仆人思考这种问题啊?”

“是……我明白了……爱丽丝大人……”

就在我被欺负着的时候,艾妮娅的歌唱也已经接近尾声,随着她的一曲结束,现场的环境也恢复了正常,之前在她歌唱的时候,这里的气氛甚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异变,那种奇妙的感觉虽说是能体会到一点,但是却难以用语言来表述,只是明白刚刚与现在是有「不同」的。

“啊……不愧艾妮娅大人……以前我没听过您的歌声,还以为是别人夸大了对您的赞美,现在一看原来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听了艾妮娅的歌声,莎蕾瑞娅立刻就成为了她的迷妹。其实不止是她,周围的人,无论是精灵还是来此旅游的人们,也都将目光放在了少女的身上,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惊叹……不过,好像也并不是每个人,远处就有个人并没有关注她。我注意到那个人应该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世界树上的。

尽管对此有所在意,但我也并未深究,若是要求每个人都喜欢艾妮娅,每个人都为她的歌声而倾倒,那未免有些太过狂妄了。「总是会有人不喜欢的,而且也有那种一心一意只对某样东西感兴趣的人,比如那边的那人,或许就是世界树的狂热爱好者也说不定」,这么想着,我又不由得多看了那人两眼,只见他忽然将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脸色也是一下变得狰狞了起来,那个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忽然病发的心脏病患者。

“老师,你看那个人,他的身体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

在我说出这话的时候,伊丽莎白和爱丽丝正在研究着之前进入艾妮娅身体的那个小妖精。听了我的话,伊丽莎白一脸迷惑的说道:“什么东西呀?身体有问题送去医院啊,跟我说有什么用啊……”

一边说着这话,少女一边顺着我的手指,看到了远处的那人。

“——不好!”

圆瞪起双眼的少女,说了这么一句,随后连忙拿出了她的法杖。见此,我尽管仍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伊丽莎白不顾这里的规矩想要发动魔法,我也明白应该是遇到非常危险的状况了……

“咿呀,原来是要自爆啊~所以说恶魔的崇拜者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仍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一点发展都没有,真没意思。”

听了爱丽丝的话,我总算是对现状有了一点认识。

“在这种地方自爆的话……岂不是……”

听到自爆,莎蕾瑞娅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

“会因为这高浓度的玛纳而引发可怕的大爆炸,严重的话甚至连这座城市都会消失。”

爱丽丝一脸悠哉地说着,毫无任何紧张感,看到她这样我也放松了不少。

“爱丽丝大人那么轻松,想必您是有办法解决了吧?”

“余可没有办法啊~”

“……竟然说没有办法,那只能靠老师了吗?”

“余的仆人应该也办不到,毕竟那边已经快要完成了。”

听了爱丽丝的回答,我和莎蕾瑞娅的脸色都变得极其糟糕,也就艾妮娅仍然表现得如平时那样,想来她应该是并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呢……

“这……母亲大人也不可能赶来制止的啊……”

“放弃吧。噢!不对,你们可以尝试着趴在地上,用全部的玛纳去构筑防御的护盾,试试能否在之后的爆炸中保下自己的一条小命。”

“这么做……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

“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吧。”

爱丽丝如是说道。

「难道要在这里全灭了吗……我这刚刚开始的被鲜花所包围的生活,就要就此打上休止符了吗……」心中充满了不甘,但是却无能为力,爱丽丝说得很清楚了,就连此刻正在吟唱着咒语的伊丽莎白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我们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对了,艾妮娅,你对着那个人唱歌!把他给控制住!”

想到了艾妮娅歌声中的魅惑能力,我连忙对她提出了这个要求。听了我的要求,少女点了点头随后开口对着远处的自爆男歌唱了起来。艾妮娅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距离,对方能否听清,而且就算听清了,自爆男的那种状态,能听得进去吗……我的心中出现了这样的疑虑。

“怎么样爱丽丝大人,自爆有被中止吗?”

“没有,这歌声恐怕是无法传入那人的脑中的。对于一名发狂的人来说,这样的力量还不足够。”

连这最后的手段也没有作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才好了。或许真要放弃一切打出GG了,如果之前还缺个GG的理由,那么现在或许这个理由已经有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还有其他的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的时候,一名女性的身影出现在自爆男的身边,随后也不知那名女性做了什么,只见空间中出现了一个黑洞,那黑洞一张一合间就将那个恶魔的崇拜者给吞噬掉了。做完了一切,那名女性也是立刻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只是我有注意到她在消失之前,有特别看了我们这边一眼,视线的目标似乎是我身旁的莎蕾瑞娅。

“这是……刚刚出现的那位,难道就是居住在世界树上的绿龙吗?”

回忆着一闪即逝的可怕威压以及其主人冷漠但美丽的绝世容颜,我不由得开口说道。

“没错,而且如果余没有看错的话,拥有这种力量的绿龙,只有绿龙一族的女王莫莉恩了。”

竟然是绿龙一族的女王,怪不得拥有那么可怕的力量,不过在心中暗自震撼的同时我也不禁这么想到「这女王会不会也太多了一点,难道这个世界还是母系社会吗?就没有什么男性的王吗?除了最古一族的尧,似乎其他出名的男性一个也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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