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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奇怪的品味

「这该不会是冒牌货吧……」脑海里出现了如上的想法,不过当我转头看到了落后男子一个身位,老实地跟随着的琼·达特尔克时,这种想法立刻风消云散了。能用一句话就将这样的强者给镇住,必然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才能办到的事情。

伊丽莎白仍然在纠缠着尧,面对她的热情,尧看上去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连连在摇着头、摆着手,也不知是在否认着什么。

“没想到尧大人不仅帮助了那么多人,还能那么谦虚。怪不得就神教会会将六翼天使的勋章颁发给您。”

“我不过是在旅行的时候顺手做了一些小事,并没有大家说的那么伟大,我的许多同族做过的是比我更为伟大的事情,却还是默默无名的,没有被大家记住,与他们相比其实我还远远不足。”

“怎么会,如果真的如尧大人所说的,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关于您的传说呢!”

“或许是因为我比较幸运吧,受到了大家的特别关照,才会这样的。”

“不可能,我认为绝对不是尧大人说的那样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总之我们还是先回到村子里吧……关于勇者的事情,我还需要跟长老汇报呢。”

“……那……那尧大人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签名……?好吧……签在哪儿?”

“太好了!请签在这里——”

少女将她平时使用的记事本拿了出来。

确认了位置后,尧大笔一挥,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气势磅礴的签名。尽管只是一个单字却苍劲有力,看着给我的感觉仿佛那个字是活着一样。

“这难道是……”

“嗯,这其中蕴含了我领悟的本源力量在危险的时刻一定可以救你一命。”

“……这可太贵重了啊,尧大人。”

“没关系,既然你是作为救世勇者的同伴一同行动的,那么总会遇到无法面对的敌人的,那时就使用了吧。”

“好……好的,尧大人。我会珍藏着的!”

“那可不好啊,该用的时候就要用啊,不然我会非常头疼的……”

“我知道了!”

看着伊丽莎白的表情,我感觉她绝对是死也不会使用的了,说不定会将其视为传家宝之类的东西保存在家族的宝库当中……显然尧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只是叹了口气就没说什么了。

“——算了,希望你们不会遇到使用上这份力量的时刻吧。”

随后我们跟着尧向不远处的村子移动,期间我也向伊丽莎白问起关于那个签名究竟有什么特殊的,竟会让她如此震惊。

“这其中蕴含了的力量是现在的我们还无法理解的,那是我曾跟你说过的「第七法」的深层力量。”

“这就是「七法」吗……感觉平平无奇的……”

“你这个笨蛋!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个了!就这一个字所蕴含的力量就能杀死一头恶魔领主!”

“……呃,你说的是一个就能摧毁一个强大帝国的恶魔领主吗……”

“没错!知道这是多么厉害的东西了吧!竟然能得到尧大人的签名!我一定要将它永久保存起来!”

看到伊丽莎白那副花痴的样子,我不由得摇了摇头。随后我看了一眼琼·达特尔克,「别接近我,不然小心我烧死你!」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这样的感觉。再次摇了摇头,我决定与尧说上两句,因为他的肤色以及发色实在是令我感到怀念,怎么看都像与我相同血脉的同胞。

“尧大人,能向您打听一点事情吗?”

“有什么事情吗?小友。”

“关于你们这一族的一些事情我已经听纳曼特大人说过了,但是我之前却并不知道你们也是黑头发黄皮肤的……我想知道,我和你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原来是这个啊,具体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老实说我看到你的时候也感觉到非常惊讶。在这片大陆上,只有我们这一族的人是这样的,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联系呢。”

“这样啊……”

听了对方的回答,我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

“小友你先别着急,等下见了长老大人,说不定他会知道一些。到时你再问问长老大人就行了。”

“好吧……”

很快我们进入了村子,这座村子的建筑整体都偏向原来那个世界古时候的那种建筑风格,房屋四平八稳既有我所熟悉的飞檐也有梁柱,所有的建筑用料都是木头,其中没有用上任何一颗钉子,完全是靠铆接工艺拼搭而成。村子里每个遇见的人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而且无论男女老幼每个人都散发出强者的气势。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所遇见的这些人,就连幼小的孩子也有中阶以上的实力了吧……成年的人更是每个都有用高阶的战斗力。”

“这也是得益于这神山喀图瓦的恩赐,才能有你们看到的这些。一切还都要感谢我们的「母亲」以及这片土地——”

面对伊丽莎白的惊叹,尧如是说道。

在说着的同时,我们也来到了一座精致小巧的院落前。

进入院落前尧对琼·达特尔克说道:“好了,珍妮。你回去跟他们说下,午饭就不用等我了,我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哼,我知道了。”答完琼就转身离开了。

在目视着琼·达特尔克离开后,尧又对我们说道。

“请进吧,这就是长老大人的居所。”

一入院落,首先是前庭的院子。这是个非常别致的院子,院中种了一棵梅树,梅树的边上是一个大池塘,水中是几条个头特巨大的锦鲤,每条都有近两米的长度,其鳞片是红白橙混色,看起来红红火火的相当喜人。

院中除了养了这几条锦鲤,还有一只大黄狗。大黄狗驻守着连通院落与居室的唯一通道,走过精美的木桥,我们来到了大黄狗的跟前。一见到它尧就开心地叫了声“好久不见了啊!大黄,身体怎么样呢?”这头大黄狗怎么看都与我所熟知的「中华田园犬」高度相似,简单的说就像是农家养的土黄狗。不过相比起农家的土黄狗,被这长老饲养的大黄,看起来更具灵性,从它的表情和神态当中,我感受到了「开心」这种感觉,看来是因为看到了好久不见的人,令它快活无比。面对尧的关心大黄也是欢快地摇起了尾巴,“汪”地回了一声。神奇的是,我竟然听懂了大黄这一声的意思,虽然并不能理解得完全,但还是听懂了它说自己一切都很好这个意思。

“是吗?身体健康就是最好的了。我带这几位小友来见长老大人,不知道我们能通过吗?”

听了尧的话后大黄闭上眼,闻了闻我们几人身上的气味。

“汪——”(过去吧——)

“好的,谢谢你了,大黄。”

得到了守门大将的首肯后,我们一行人也随着尧进入到居室中。内里的布局虽然并不奢华,却也能看出主人的讲究,每个物品的摆放都隐隐遵循着某种自然规律,令人看了非常舒心,用以装饰的饰品也并不多,就是一些形态有些奇特的陶壶。这与四周摆设格格不入的陶壶,感觉就像某种失败作品,或者说它们实际上就是失败的作品。「难道说这里的主人竟然有收集失败陶器的嗜好?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心中油然而生的是这样的想法。据我所知,如果是完美主义者,在烧制出自己无法满意的作品时,大多是会将其摧毁的,如果以此为参照,这位即将见面的长老大人说不定是个脾气随和,很好说话的人。「唔——遇上容易说话的人,总是比遇到一头倔驴要好的。」

“大黄,长老大人在哪儿?”

“汪汪——”(在捣弄她的兴趣)

“这样啊……几位这边来。”

跟着尧和大黄我们最终来到的了一个小型的工坊前,我能看到工坊的一根烟囱正在往外冒着烟。而工坊中正在忙活着的是一名气质上佳的女性,她的皮肤非常白,在被烟熏黑之后,白与黑形成了显眼的对比。一头半长发随意地扎着,侧着搭在了肩膀上,身上的穿着也是非常朴素,看着是既放松又充满了浓烈的居家感。在美妇人的的额头双颊鼻翼以及脖子上,我看到了细小的汗珠,想来应该是太过于专注了,所以她才并没有擦拭吧,也是因此她的衣领以及腋下都显出了大片的汗渍。我看不出这名女性的具体年龄,不过从成名已久的尧在面对她的时候,展现出的是那种晚辈面对长辈一样的态度来看,这名外貌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的美妇人肯定是不止这样的年龄。专注着捏模拉胚的美妇人,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看到她的专注度竟会如此之高,我不由得心生敬意,这种极致的专注力是我所并不具备的,我想就连伊丽莎白也修研魔法的时候恐怕也难以做到,或许也只有在享用她喜欢吃的螃蟹时能办到吧……

“——长老大人,长老大人——!!”

看到对方一直捣鼓着泥团,尧也是只能出声去呼唤了。

“嗯?这不是小尧子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这些人是?”

“我刚刚才回来的,长老大人,还没来得及安顿好呢。本来是想第一时间来向您打声招呼的,不过刚好遇上了他们……”

尧将我们的来历向美妇人介绍了一遍。

“原来如此,我的名字叫相,是这一族的长老,欢迎几位来到这拉曼德兰做客。”欢迎了之后,名为相的美妇人盯着我继续说道:“传说中的勇者,既然你们是听了精灵族的女王的话才来的,那么你们的目的我自然也非常清楚了。不过,是否能将圣剑或是光之铠拿走,就要看你们是否能通过考验了。当然在此之前,我也还要再次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果然来了,我就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让我将东西拿走的。」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长老大人,我已经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了,什么考验都行,请说吧。”

“现在这样吗?几位还是先去茶室里稍等一下吧,等我将手头的工作完成了,再换身衣服才来说吧。”说着相转头对尧说道:“小尧子,你看我刚拉出来的这个胚如何?是不是非常有艺术感。”看了眼对方指着的胚,我只能想到「奇怪」「别扭」这样的形容词,至于是否有艺术感,在我这凡俗之人的眼中,这种奇奇怪怪的造型或许真能感觉到艺术感也说不定,总之如果是在美术馆中,对着看不懂的东西沉思,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那准是没有错的。

“嗯……嗯,很不错,非常别致……那么,长老大人我先带他们去茶室了,您先忙……”尧敷衍着随后就逃跑了。

在茶室中我又看到了出自相之手的陶壶,依然是非常糟糕的作品。“尧大人,关于这个长老大人她所烧制的陶器……不觉得非常糟糕吗?这种造型。”入座后我说道。“……何止是糟糕,对于村里的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尧苦笑道。

据他所说,相的这个爱好是自从他懂事起就一直存在着的,而根据比他更加年长的人所说,在比这更久远的以前,其实相就一直是这样。也就是说她已经不知道烧了多少陶器出来了。而至今为止,每个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都是极糟糕的失败品,然而相她本人却没有这种觉悟,还以为自己的作品非常不错,时常会送给村里的人们。这种行为对村里的人们来说完全就是麻烦,但令人头疼的是,面对长老大人的一腔热情,谁都没能开口指出来。

“哎……真是头疼啊……等下各位说不定就会得到长老大人送出的纪念品了……请做好心理准备。”

我是没有想到相竟然会如此不擅长烧陶,明明看起来是那么聪慧能干的女性,原以为是因为初学的原因,现在听尧先生这么一说,这才明白或许这就是天赋。不然的话又该如何解释呢?俗话说熟能生巧,都已经经过了不知多少岁月,也已经烧出了不知多少个陶器了,技艺却仍然如此令人遗憾,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或许也是一种才能。

听了尧的话后,伊丽莎白和莎蕾瑞娅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微妙的表情。

“那么奇怪的东西……带在身上会不会招来厄运啊……”心直口快的伊丽莎白一开口就是如此失礼的言论。

“虽然你经常说些不恰当的话,不过这次在下也不得不赞同了。”

这两人在熟悉之后越来越喜欢斗嘴了,无论对方所说的话是否正确,首先都会先去反驳。就好像在野党那样的存在,开口闭口不是「抗议」就是「反对」,无论怎样都不会认同对方的观点,不以和谐进步为主要的目标,而是以拆台捣乱为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皿煮的拆台怎么能算作是拆台呢,顶多只能算是督促罢了。——皿煮万岁!——皿煮赛高!

“奇怪吗?我到觉得还挺可爱的啊。”艾妮娅如是说道。

“不是吧!艾妮娅,这也能与「可爱」沾边吗?”

“在下也认为,这种形态的东西,怎么想也不会与「可爱」沾边。”

“是吗……不觉得很别致吗?”

“——不觉得!!!”

我没管嚷嚷着的三人,而是转头对向尧问起了关于相的事情。

“尧大人,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知道长老大人她的年龄究竟有多少了吗?”

“这你可问住我了……从我有记忆以来大人她的外貌就没有改变过,而且也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个问题。我想要仔细去探究的话,或许最后会得到一个可怕的数字也说不定……”

就在此时,咚的一声,茶室的门被打开了。一脸笑眯眯的相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换过了一身衣服,一套与汉服差不多的衣服,这是一套非常华丽的衣服,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的,身穿着这种衣服,行动是会极为不便的,那宽大的裙摆都已经拖在了地上,总感觉非常不干净。不过……仔细看去,相的衣服似乎因为某种力量的牵引,并未直接落在地面,而是在距离地面一厘米不到的上方悬浮着。这不由得令我感到瞠目结舌「原来玛纳还有这种用法的???」,我稍微模仿相的做法,尝试了一下控制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结果自然是没有成功,而且就那么一下就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必须吃点什么补补才行。

“——刚刚,你们在聊什么呢?”

如风一般,相轻巧地入座了,感觉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从她出现到坐下,时间与空间的束缚仿佛并不能作用于她。

“什么也没有……长老大人……”

被相笑眯眯地看着,我身上的寒毛不由得耸立了起来,某种若有似无的危机感缠绕着我,似要掐住我的喉结一般,随时都被会捏碎。这危机感或许不只是我,就连尧也感受到了,他也与我一样,摇头回应着相的问询。

此时眼前这美丽的美妇人,给我的感觉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与之前在工坊中看到的充满母性美的似乎并不是同个人了,这种感觉就像从草莓蛋糕变成了油炸薯条。被她看着时仿佛像被锐利的长矛顶着喉咙一般,言语跟呼吸都变得要小心翼翼的才行。

“好了,关于考验的内容有三项。其一是考验你的力量以及对战斗的适应性,其二是要考验你的智慧,其三则是考验你的勇气。这些只能你独自面对,其他人不得参与。”

力量、智慧、勇气,对方所说的这三项考验内容,总给我一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对了,经常能在游戏中玩到这部分的内容啊……没记错的话,我曾在角斗场中,又曾站立于山崖之上,也曾奔走于两个部落当中。为的不也是获得什么吗?」

“不能参与的?那么考验的内容会有危险吗?”

听了相的话后,伊丽莎白突然出声问道。

“如果非常危险的话……我想我们需要再考虑一下!”

这女孩,关键时刻倒是也会为被人着想的嘛,心头不由得暖暖的。

“没关系,不用考虑了,我决定接受考验。”

“什么啊?如果不小心丢了性命该怎么办啊?”

“如果是那样,也就说明我的程度仅此而已了。”

“你这个笨蛋,你不是很怕死的吗!”

“的确就像老师说的那样,我怕死——不过我认为,这次是个好机会,只是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得到强大力量的绝好机会。放弃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我大概……不,我绝对会后悔的。”

“什……什么啊!!如果徒弟你因此而丢了性命,那可别怪我啊!”

伊丽莎白气急了,就连脸也涨得通红起来。想必对于我这单方面的决定相当不满吧,不过我知道无论多么危险,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想去拼一把,不然我的回家之路将遥遥无望。

“好了,两位也不要为此而争吵了。考验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危险,我会控制在合适的范围中的,请放心吧。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确认一下徐町是否是被「母亲」选中的救世主。”

“这要怎么确认?当初我可是在西南群山中的一个遗迹中将他召唤出来的,如果是你们的话,应该清楚吧?”

“这种遗迹虽然不多,不过一整个大陆来看的话,其实还是有好几处的。”

“既然知道的话,那么为什么不是你们将我召唤来的呢?”

对于刚刚谈到的这个问题,我感到非常奇怪的地方,如果真如相所说的,那么应当是他们这些知情者将「救世勇者」召唤来不是吗?没那做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说我出现在这个世界,真是一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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