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亲王妃母女刚离开大殿,便看到迎面急匆匆走来的诚郡王。淑慧郡主惊喜地上前一步。“王爷金安。”
诚郡王却似没有看见她,径直地从她身边走过。留下淑慧郡主伤心的凝望,刚想开口,瑜亲王妃赶紧上来拉住女儿。“此事还未过去,你可不能操之过急。男人都是如此,你越是拦着,他越是往前。你现在拦着王爷,只会适得其反。”
淑慧郡主深深看了眼祁景霖的背影,只好忍住心中滔天的委屈由着母亲拉走。
祁景霖快步走进大殿,太后和成太妃刚听到门口通传,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大殿内了。
姜平然挨着苏氏站在,一身绫罗绸缎,满身华贵。当他的目光触及,原本火急火燎,想要质问的心浇灭了一半,闪烁一丝惊艳。她今日成熟端庄,带着一丝丝娇艳和风情。每每见她,都能让人眼前焕然一新,这样举世无双的女子,他哪里舍得放手。
成太妃看到儿子原本匆匆忙忙走进来,看到姜平然立马走不动道,满心满眼都是人家姑娘的模样,心中有些吃味,如果没有那姑娘今日闹的这一出,她可能还会坚持娶进门,可人家姑娘分明不愿意,偏偏她傻儿子还要坚持。
太后没有理会祁景霖迫切的目光,对姜平然笑笑。“你先回去吧。”
姜平然行礼。“是,太后。”说完,眼神都没给祁景霖留一个,搀扶着苏氏走出大殿。
祁景霖目光黏在姜平然身上,目送她离开,本欲追上去问个清楚,但知道不是时机。转身走上前。“母后,母妃,这是怎么了?”
太后示意成太妃先说。成太妃语重心长地劝道:“人家压根没瞧上你,你别再吓起哄了。她高傲的很,见着我和太后膝盖都没弯一下,见着品级比她的高的长辈,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这样的女子空有一副美貌,哪里担得起诚郡王妃的位子!”没看上她儿子,心里十分不爽快。
太后说的话就很中肯了。“霖儿,你和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看得出来,姜平然性子高傲清冷,向往自由,怎么可能老实地留下做皇家妇呢。
祁景霖双眸瞬间灰暗许多,越是这样,越激起了他势在必得的心。“母后,您要让她离开京城?”
太后点点头,册封她本是抬举安平伯府之意,但她如此无礼,对命妇们要有个交代。“走了也好,你也清净。”她最后还是没说出那句“你会找到个更好的王妃”,姜平然的容貌气度世间少有,她说这话只能让祁景霖更伤心。
“就算婚事不成,母后你也不用赶她走吧。”祁景霖语气焦急道。若离开了京城,往后就更没机会了。
成太妃对儿子的指控不满。“真是儿大不由娘,你现在满心装着你心上人,你怎么不问问人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倒过来怪你母后赶走她?太后可没有赶她,是她自己要走的!”说完,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祁景霖诧异。“真的是这样?”她不屑他到如此地步吗?竟不惜被逐出京城?
太后点点头。“霖儿,姻缘还会有的。”不知为何,她说完这话,想起了自己的倔儿子,好像她曾经对他也说过这话,不过她那倔儿子绝不会听就是了。在这一点,他们兄弟,何其相像。
祁景霖眼中掠过一丝疯狂,转身跑出大殿。
见儿子这样失态的成太妃气急败坏。“你要去哪?给我回来!”他仿若未闻,转眼就没了人影。
太后语重心长道:“别喊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怕让霖儿消沉几日,总好过跟他兄长学。”
成太妃立即住嘴,怒气消散许多。皇上至今为了个女子未娶妻有子嗣,想到儿子要成了那样,她得疯了。
姜平然一行人心情甚好的出了大殿,边走边笑。于楠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轻拍胸口,仿佛刚才的压力都能吐出来。“皇宫真是个威严的地方。”一进大殿,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苏氏笑了笑,低声道:“每朝每代的皇宫都这样。要不然皇族怎么会是最尊贵的一族呢。”苏氏看姜平然神色如常,想必刚才瑜亲王妃的话她没记在心里。感慨一句。“小姐今日受委屈了。”
姜平然莞尔一笑。“你要觉得我委屈,找个机会好好帮我报仇。”今日若没有那瑜亲王妃,这事还不一定那么顺利。
苏氏被逗笑。“一定的。”
于楠想到瑜亲王妃母女就皱眉,厌恶之意明显。“人还是积点口德的好。”
苏氏道:“淑慧郡主对诚郡王爱慕已久,如无意外,王妃之位便是她的,自然视你为眼中钉。”
想到她那个眼神,于楠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苏氏和姜平然都被于楠那个样逗笑了,两人还想打趣她,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平然姑娘请留步。”
她们一行人回头一看,祁景霖行色匆匆朝这走来。苏氏和于楠相视一眼,想必刚才的事祁景霖已知晓,两人识趣地躲开。苏氏拍拍姜平然的手臂。“我们在后花园等你。”
她笑笑点头,目光清澈,怡然自得,目送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回头,看着缓步走近的少年,姜平然面色清冷,目光清澈,眼里毫无男女之情。她缓缓行礼。“诚郡王。”
祁景霖脚步一顿,每次见到她,他的心仿佛更滚烫一点,而她的眼神永远是这样冷淡。
起初他没有如此之深的执念,可在她多次拒绝之中,激起了他骨子的傲性。对她好感尚有,可很多是不甘和征服。
“听说,你要离开京城?”在她面前,祁景霖从未自称过本王。他不懂,为何换不来她的半点青睐。
姜平然颔首。“太后恩准我明日离开京城。”话中省去了许多曲折。
要是祁景霖事先不知情绝对信了这话,听她平淡地说出,他的心钝钝的痛。“你当真不喜欢我?”一直以为,初识唐突了她今后有的是机会弥补,没想到她今日来了这么一出,釜底抽薪,半分机会也没有了。
姜平然抬眸对上祁景霖的眼睛。“我可曾给过王爷任何暗示?”
对她的反问祁景霖一怔,呆然道:“不曾。”
姜平然浅浅地勾起嘴角。“既然我一开始就对王爷无任何男女之情的表示,那王爷为何如此执着呢?”她的直白像一把刀,插进他的胸膛。
她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放弃。“可是,我喜欢你……”
姜平然打断他。“多谢王爷抬爱,可是,我不喜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