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宋家逐渐没落。
因为宋茉的壮举,她靠着远东十大黑帮的势力让宋家被追杀了。
而宋茉,已经移居,逃到罗塔首区的郊外,因为宋家很快就知道了宋茉是主使,她也被追杀了。
宋茉的目的很简单,她可以放下给母亲报仇,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这么做,她要给阔阔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尽管每天她都在危险中度过……
近来的她愈发觉得要到了尽头,时常半夜惊醒,梦到阔阔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南风为了保护他而死去,宋茉也因为失败,被宋老杀死,孩子也胎死腹中。
她出了一头冷汗,面容苍白的很。
忽然,门被敲开了。
她透过猫眼,看到的人物让她觉得怪异。
是宋老……
她怕了,屋里屋外手下很多,只不过都隐蔽了起来,她害怕是因为想起她刚刚的梦。
她摇了摇头,不会……梦都是相反的。
她让手下将门打开,手下来来回回的将宋老的身上搜索了个遍,搜出了一把枪然后交给了宋茉。
“让他进来。”宋茉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年迈的老人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直接看到了她怀孕的肚子,拄着拐杖,笑道:“你的日子过得看起来也没有很好啊,我亲爱的孙女。”
她知道她的唇苍白,甚至就在刚刚她才吊完营养液,她笑了笑,一种病态的美浮现在宋老的面前,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我。”她先开口道。
他笑了笑,然后坐在宋茉的对面笑道:“哼,你和宋泠,都是祸害。”
“是嘛,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阴沟里翻船了。”她喝了一口水,然后往前面坐了坐,与宋老对视,又续道:“不知您今日来干嘛?求我?”
宋老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一股怒意燃燃,“哼,求你?”他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吼道:“你和你妈这两个jian女人,一个为了家族卖过来的女人,整天搞这些幺蛾子,你妈si的活该,而你!也死的活该!”
说话间,宋老忽然向他扑过来,她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来,人!来,人啊!”她断断续续的喊着。
可殊不知,宋老带来的一堆手下正在与门外宋茉的手下打的一片混乱。
怪不得……没有人阻止宋老进来,怪不得……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宋老带来的人并不多,但时间足够让宋茉死,宋老的目的很简单,为的就是和宋茉同归于尽。
她侧过脸,脑仁突突的跳,不想看到他那张狰狞的脸,双脚由于行动不便,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不停地喘息着,脑子几乎要充血了,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
“南风……?”宋茉忽然笑了。
平静的海面上,宋茉竟然没有沉下去,海面上泛起圈圈涟漪。
那个身形像厉南风的男子忽然开始奔跑,宋茉赤着脚,身子十分轻盈,可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她拼命的跑着。
“南风,你等等我!啊!”惊呼一声,宋茉跌倒在地上,她忽然觉得身子十分的重,她没有意识到,坐在地上软弱的哭了起来。
这片无边无际的空间中,寂静的很,只有她那哭声,令她愈发的感觉刺骨的心灰意冷,她忽然觉得眼前一暗,看见那双闪亮的皮鞋抬起了头,那双哭红了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茉茉,你要加油。”说着,他蹲下来,亲吻着她的额头,又从额头转移到她怀着孩子的小腹,轻柔的吻着。
“我等你回来。”他笑得温柔,将她扶起来与她缠绵的吻着。
宋茉对着一切有些彷徨,可她的心却跳的越来越快,她闭起眸子,就好像在品尝美味的食物。
他的唇,他的胸膛,他的温热,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忽然,他道:“你该回去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一定……”
他那双大手抚上她的眼睛,她流下了泪水,一时哽咽,没能把那声质问说出来,只是随着他那双温柔的大手也闭上了眼睛。
“我还在这里等你!”
是他的声音!
宋茉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认为她已经死了的宋老正理着衣裳。
宋茉二话不说,从抽屉里拿出手枪。
那把宋老交出的手枪……
“砰——”
血飞溅在白色的天花板上,宋老倒在了宋茉的眼前。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哈——”
宋茉倒下了,血染红了白色的裙子,染红了地板。
再次睁眼,宋茉已经躺在了担架上,在救护车上,阿远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宋茉的意识仅存着一点,冷汗仍旧从她的头顶源源不断的流下,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有些凌乱,使她看起来愈发的苍白,明明她已经没了力气,可口中却不停地喃喃着“保孩子,孩子……”
“老大,你让我怎么舍得?”阿远哭的稀里哗啦,到底是十六岁的孩子,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就要逝去,脑子里早就已经没了理智。
“孩子,孩子……”说完,她闭起了眼,没了声音,只有微乎其微的起伏。
阿远愣了一瞬,握着她的手握的更紧了,宋茉的手都已经被握红了,眼睛却还是闭了起来。
她耳边,阿远的哭喊渐渐听不见了,她又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很小、很小的哭声……
她笑了笑,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张手,捧着她的脸亲吻了上去。
她早已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可她却能感受到那个捧着她脸的人是谁,她莞尔一笑,口中呢喃着道:“我爱你,我爱你,南风……我爱你……”
后来,她听见有人在哭,有人在回答她的那句“我爱你”。
那声爱越来越小声,越来越轻盈,就好像随风逝去,渐渐地,她耳边也没了声音,心里没了那声音,忽然就空了一般。
就像是二月的樱花一般,兜兜转转、来回徘徊,终是落在了地上。
她想,她飘零的太久了,早该落地了。
也许来年,又是那株樱花,还是那个赏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