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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练功

比起村子里的一片沸腾,树林中依旧维持着成千上万年来的平静,除了有点阴冷。

不过在真气的作用下,陆云枫的身体已不仅仅是少年之躯,尤其是当他运气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仿佛拥有着无尽的潜力。

修行让他忘记了一切烦恼,后来练得累了,他还爬到树干上睡了一觉。睡醒之后,才有些不舍地走出林子,找回水桶重新打水。

当他打水回来的时候,天色渐昏,陆云枫偷偷摸摸跑到屋后,探头看去,还好,没有想象中的大场面,村子里也还算平静,陆云枫庆幸之余,只道一切都已过去,这才现出身来,蹑手蹑脚回到家里。

婆婆倚在门边,手里拿着拐杖,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每当闲暇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因此陆云枫心下一松,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窃喜,说了一声:“婆婆我回来了。”

“臭小子,你舍得回来了?”婆婆骂骂咧咧道,语气中却满是疼爱,也没多问,慢慢借助拐杖站起身来。

陆云枫挠了挠头,并不喜欢骗婆婆的感觉,当下也没多说,上前扶住婆婆,婆孙两人通力合作,倒水做饭,早上没吃到的“美食”,终于在下午如愿以偿。

端着一碗稀稀拉拉的小米粥,陆云枫一面品尝,一面好奇道:“婆婆,你说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婆婆想了一想,用一种十分幽远的语气道:“外面的世界,婆婆也没有去过,不过婆婆小的时候也常听人说过,咱们这个村落,位于云荒极南的蛮荒之地,离云梦之都不下万里。”

“不知从时候开始,云荒之主伏显大人迎娶了一个毫不知名的神秘女子,据说这个女子有着绝世容颜,比水还要细腻百倍,男人只要随意看上一眼,便会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但奇怪的是,这个女子除了大婚当天,从此再未露面,由此引得天下游侠尽犯相思,每日于云梦之都的酒馆之内流连,更奇怪的是,自从这个女子入主云梦之都以后,当地便常常阴雨绵绵,雨下到什么地步呢?大概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或多或少都会下雨,因此当地百姓又亲切地称其为雨妃,改称云梦之都为雨都,久而久之,雨都的雨,也被称为雨妃的眼泪。”

“然而这还只是在云荒,我曾经还听村长说过,世界之大,云荒只是一隅,当年伏羲大神被尊为神帝,建立蛇国,将天下分为五荒,大体名字婆婆记不清了,只记得云荒正好位于世界之南,往南走就是南海,往东走就是东海,波涛浩荡,永无穷尽,即使是太阳,也得从东海升起,奔西海而去。”一口气说完之后,婆婆才又继续喝了一口粥。

陆云枫惊叹于天下之大之余,更加坚定了走出去的信念,这时,他又问道:“那我的父亲呢?他去了哪里?”

婆婆依旧在喝着粥,在有些吃力的咽下一口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说道:“那时的云荒族落众多,尤其是在伏羲大神女娲娘娘相继消失以后,蛇国大乱,纷争四起,云荒更是如此,当时村里来了一支军队,婆婆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他们走后,你父亲便消失了。”

“那父亲叫什么名字呢?”陆云枫心下失落,却是极少听婆婆提起过,恍然发觉自己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

“孩子,你也长大了,有些事,婆婆也不好再瞒着你了。”婆婆一口将粥喝尽,缓缓将碗放下,表情变得极为严肃,像是要宣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陆云枫忽觉心跳奇快,恨不得从嗓子眼里跳将出来。

沉默半晌过后,婆婆才异常艰难道:“你的父亲名叫陆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正好山里的枫叶红红艳艳,炽烈胜火,你的母亲独自生下你,为了纪念你的父亲,才将你取名为陆云枫,谁知不久以后,婆婆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母亲也走了,她早有去寻你父亲的意思,可能真是打听到了你父亲的消息也不一定。”

“不过自从伏显大人入主云荒以来,天下太平,人心思安,很少听说还有什么战事,相信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否则,早该回来......”

说到伤心往事,婆婆立时老泪纵横,抽泣起来。

陆云枫虽觉心痛,心底里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至少,他更了解到这段往事,更加深信不疑,自己并非什么野种,当即不再多问,只是凑近安慰婆婆。

这一天过得很快,吃过晚饭之后,天色已黑,婆婆一如往常早早入睡,陆云枫自是难以平静下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好不容易捱到深夜,陆云枫又像昨夜一样悄悄溜出,归心似箭般直奔独龙潭而去。

来到独龙潭后,老者依然高高坐在巨石之上,似乎从未移动,只是在陆云枫来后,他才睁开眼睛说道:“你来了。”

陆云枫恭敬行了一礼,迫不及待道:”爷爷,我已经学会了掌控真气!今天,我还劈断了一颗这么粗的大树!”他略显笨拙地用手比来比去,无非是想告诉老者,这棵树大概有他大腿粗细。

老者只是似笑非笑,跃至陆云枫身旁,点了点头道:“嗯,既然这样的话,那里有块石头,你去给我抬来。”

沿着老者目光所及的方向,陆云枫看到水潭的另一边,有一堆石头,虽觉奇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走了过去,抬起一块稍微圆润的半大石头,心想这块石头应该比较坐上去比较舒服。

谁知老者又道:“不是这块,是那块。”

陆云枫一怔之下只能将石头放下,又确定了一下老者的眼神,扭头一看,当即吓了一跳,因为这块石头足有半间房子这么高,这也叫石头?

“是这块吗!?”

“嗯。”

这一瞬,陆云枫心里五味杂陈,可既然老者有令,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努力环抱住石头,闭上眼睛开始运气,这一运气就是半天,陆云枫终于做足准备,大喝一声起,随着他周身肌肉的颤动起伏,巨石却是纹丝未动。

陆云枫歇了口气,心想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再尝试几次应该也能像提水桶一样,渐入佳境。

这次,他花费了更长的时间,再喝一声起,巨石不但纹丝未动,他更险些脱气,一股力续不上来,当即跌倒在地,狼狈已极。

“要想取出镇物,至少需要比这块石头重十倍的力,你猜,你还差多远?”老者说道。

啊?陆云枫惊呼出声,十倍不相当于小半座山?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有搬山之力?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力量!陆云枫难以想象之余,瞬觉被泼了一盆冷水,那得练到什么时候?

见得陆云枫泄气的模样,老者不失时机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不,我能做到!”

陆云枫能够走到今天,全凭一股子不服输的心气,当即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还想再试,他再次闭上眼睛,抱住巨石,凝神聚集真气。而正当他想要发力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背上,正是老者之手。

一股奇异的真气从老者掌心传出,沿着脊背流入陆云枫的丹田之中,同样是真气,陆云枫却能明显感受到每一毫厘当中所蕴含的无穷力量,带动着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这是一种发自全身的震颤。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这时陆云枫睁开眼睛,赫然发现巨石也在颤动,原来,这种力不是由内而外,而是自外而内!是啊!练功以来,他都忽略了这一点,以为力是从丹田之中从身体之中发出,而实际上,真正的力是由真气本身发出,这才是气荡则力生的真谛!

想明此理,陆云枫更加自信,只听得一声轰鸣,巨石已然拔地而起!

老者这才将手缓缓放下,留下陆云枫自行参悟其中之道,此时陆云枫真气已顺,依然将巨石抱起很久,才缓缓放下。

经此之后,陆云枫无形之中便已学会调动真气之力,他像又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这块巨石一抬一放,刚开始还颇为吃力,不过练到半夜以后,他已能够基本将巨石抱起,虽然与十倍之力的目标相去甚远,也足够他高兴一整天了。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又将升起,陆云枫只能颇为不甘地辞别老者,离开独龙潭,回到家中继续装睡。

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走出山林以后,一个身影才从林中探出头来,若有所思地注视了陆云枫很久,直到他消失在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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