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忻城听着，早已双眼泛红，拳头紧握，悔恨当初自己竟如此对她，竟还一次次试探她，伤害她。那时的她，该有多无助，多绝望。回头望着她，他一滴热泪还是忍不住划过了脸颊。
其实心农自己心里也清楚，原来的小姐可能已经回不来了，她虽不忍心看小姐与二王爷就这样无缘而终，但又不忍心让现在的小姐左右为难。她只是，想让她在这个世界能好过一点。
“王爷，小姐不记得过往之事。所以关于以前的事，她能知道的，都是从旁人嘴里听到的。这里面，或真或假，或多或少，她也只能凭这些听来的东西去判断她该怎么做。”
“我知道了。”墨忻城语气低沉，内疚自责不止，为她稍稍整理了鬓边的碎发，他抬眼道：“把水端来。”
心农领命，把铜盆端至床边，放到床凳上。
“你下去吧。”
“是。”
“心农。”待心农退至屋门处，墨忻城突然开口，“谢谢，告诉我这些。”
心农惊了，堂堂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是在跟她说谢谢么？那样诚恳的语气，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僵在原地。
墨忻城看出她的为难和吃惊，便低声道：“下去吧。”
心农这才领命，退出屋外。待回过神来，她才意识到王爷的谢字何来。这说明自己没有想错，话也没说错，王爷是真正倾心爱护于小姐的，只希望最终不管结果如何，现在的小姐，能少历些不好的事，身边能多个人在意呵护，总是好的。
轻声叹了口气，他望向睡熟中的沐倾儿，语气宠溺：“以后，只要你想听琴，我便随时为你弹奏，不必再冒险爬上屋顶偷偷听了。”
边说着，他沾湿擦脸巾，轻轻为她擦擦脸，擦擦手，好让她睡的更安稳一些。
他深深懊悔于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过往种种，都是他太不该。
但一切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若不是他当初的一意孤行，或许现在，她的前世今生，都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知你过的如此辛苦，还总是伤你恨你，不信你。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墨忻城。”沐倾儿突然开口，这次倒是听清楚嘟囔的是什么了。
墨忻城突然听着了这么一句，以为是她醒了。再一看，才发现她睡的依旧很香，是在梦里也梦到他了吗？墨忻城嘴角挂笑，心里像装了蜜糖，眉眼弯弯，静静望着她。
“墨忻城。”又是一声，这次的口气带着些抱怨和不快，不知又是梦到些什么。
他哑笑，摇摇头，满是甜蜜。
转瞬，他低声自语：“记不起了也好。”不知为何，他总冥冥中感觉，自成婚后这些日子，她才更像是曾经在湖边受伤失去记忆的她，与他满世界搜寻时找到的她，更像是两个人。
“倾儿，许是我太自私，但许是冥冥中一切自有注定，让我能再次得回失去记忆的你。过往的事，记不起便记不起，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怀疑，等你愿意真正信我，看到我，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