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树感觉到李福宝趴在他肩头,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他不再耽搁,看了一眼邢天霸,转身朝医馆走去。
所幸医馆照常营业,虽然也在忙着布置白色的装饰物,为了接下来的国丧做准备。
大夫小心翼翼地帮李福宝把箭头取出,见她一声不吭,忍不住道:“这些天杀的义军,竟然连好生生的姑娘家也下手!”
李福宝见他误会了,也懒得解释,笑笑,道:“大夫,我这手要多久才能好?”
大夫帮她上好糊状的药膏,一边包扎一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手都穿了一个洞了,虽然正好避开骨头,那起码也得一两个月才能愈合,愈合后也不能马上就做重活,好生养个半年才能恢复如初!”
听到要半年才能好,李福宝反倒开心起来了,对宋如树道:“这回倒是因祸得福,我在家啥事不用干了,都交给你们了!”
宋如树心疼地看着她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用宠溺的语气道:“你什么都不用干,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一切有我们。”
李福宝包扎完后,确实也是累极,直接趴在宋如树肩头睡着了。
宋如树回去前绕到果脯店,买了两斤红枣,塞进怀中。
等李福宝醒来后,就可以吃到她想吃的枣了。
李福宝这一觉睡了足足一天一夜,等她醒来后,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她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红枣,拿了两三个在手里,一边吃一边打开门。
“嚯!你们这速度够快的啊!里面的局势怎么样了,知道吗?”
福满院的装饰物整个儿都变成了白色的,也难怪李福宝会发出这种感慨。
小青心疼地跑过来搀扶着她的右手,道:“外面一直兵荒马乱的呢!还好咱们把大门一关,谁也进不来!”
李福宝“噗呲”一笑,摆了摆左手,道:“我又不是腿断了,有什么好扶的!你去忙你的吧!国丧咱们要做些什么啊?”
小青想了想,遗憾地发现自己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国丧,还是吴六海搭腔道:“咱们少食荤腥就好,左右咱们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弄什么庆祝活动,不用像大家族那般忌讳。”
李福宝点点头,坐着发了一会呆后,闲不住又跑进了厨房中。
趁着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她终于可以试试酿酒了。
她用左手拨拉出半盆糯米,指挥无事做的宋如树去帮她用水将糯米洗净,然后放在纱布上,用蒸笼蒸熟。
时近冬季,不过小半日,蒸熟后的糯米饭便放凉了。
李福宝让宋如树将凉后的糯米饭放进一个木桶中,中间挖出一个洞来,放进酒曲,然后用纱布封上,放在阴凉处发酵。
做好甜酒后,李福宝又指挥着宋如树将葡萄洗净,用手在坛中压碎后,加入一点酒曲,静置半日后,用纱布过滤后倒入另一个干净的坛子里,封口后也放在阴凉处保存。
接着,李福宝用石榴、苹果、梨子分别也酿了三坛子酒,跟之前做的葡萄酒放在一起。
一直折腾了两天,李福宝这满腔酿酒的热血才算是消退下去。
而经过了三天的乱战后,莫逸林终于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龙座,上林国改头换面,开始新的篇章。
莫逸林的手段比之上一任昏君,高明了不知多少,在他的分裂计谋下,义军内部自相残杀,最终溃不成军,顺利被上林军队收服。
刚将内部统一完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月奴的军队已经快杀到上京城脚下。
这注定是一场硬战,不论是哪边赢,李福宝都觉得顺理成章。
兵马声每日都从门前经过,虽说店铺照常营业,但民心却惶惶。
听说莫逸林御驾亲征,在持续一个月的苦战后,终于拿下了第一场胜利。
当时李福宝正在吃羊肉锅,听了这个消息后,也不得不佩服莫逸林的毅力惊人。
换了平常人,在坚持一个月都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后,恐怕早就缴械投降了,而他不但自己能保持状态,还能调动士兵们的士气,反而在此时占据了上风。
不知是因为月奴那边的粮草跟不上,还是莫逸林带领士兵们一鼓作气,竟然一连拿回了三座城。
就在李福宝以为战争会顺利结束时,上京城城墙处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吴六海丛房间内跑出来,紧张地道:“敌袭!这是敌袭的警报声!”
李福宝诧异地看向街道,视线中竟真的出现一队人马,来势汹汹的,看上去分明是月奴人。
她将门栓上,皱着眉对院中的人道:“是月奴人,他们竟然绕到后面来直接进攻我们的大本营了!”
吴六海紧张地看了一圈院子,像是在寻找哪里可以藏人似的,颤声道:“那、那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躲起来?”
吴广远指着地窖道:“要藏只能藏地窖,把上面的伪装做好,不被人发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他在经历了李福宝一个多月的调养后,已经快要把厌食症治好,如今虽然依旧瘦弱,但比起之前那副随时能被风吹倒的样子,好上了许多。
李福宝想了想,也不确定月奴士兵会不会烧杀抢掠,便道:“行!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宋如树不等到李福宝走,也是不可能走的,等其他人都下去后,两人都还留在上面,偷听外面的动静。
虽然外面有惨叫声,但李福宝却觉得对方的目的应该不在于这些百姓,估计这些遭殃的都是些在街上乱跑的人。
马蹄声渐渐远去,像在证实李福宝的猜测似的。
两人对视一眼,一颗石头落了地。
狼王依然在前线,而他手下能用的人本就不多,还少了个秦少昭,如今被派来进攻上京城的,会是谁呢?
她心中一动,突然脱口而出:“是小叔!”
宋如树听李福宝说过在月奴的事,当然知道她在说谁,皱着眉道:“当真是小叔?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