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树笑笑,拉住李福宝的手道:“我不过是问他们赵鸿福的一些罪状罢了,只是用了些小手段,让他们以为前面的人都说了许多,还规定不可与上一人说的重复,因此越到后面,那些人越是无所顾忌,什么话都往外吐了。”
李福宝眼珠一转,好奇地问道:“那你明日可是要整治赵鸿福?”
宋如树神秘一笑,摇了摇头,道:“整治说不上,只是让他知道,他还没那么大的权力,让整个衙门都变成姓赵的。”
两人相继走出衙门后,发现豹哥竟然还在等他们,而且神色间隐约有些复杂。
“你就是此次新来的县衙?”他问道。
宋如树坦然一笑,抱拳道:“本官正是新任县衙宋如树,之前虽然隐瞒了一部分,但所有的话都是实话,还请豹哥不要见怪。”
豹哥摆摆手,道:“无妨,只是不知县衙准备如何整治这些宵小之辈?”
宋如树背着手,看了眼东倒西歪,站没站相的衙役们,笑道:“既是宵小之辈,那就让宵小之人对付即可。”
豹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指着自己道:“那对于虎头山,也是如此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如树失笑,道:“虎头山的情况本官尚不清楚,不可妄言,况虎头山若真如豹哥所言,为民造福,本官是不会过多插手的。”
他说的是“不会过多插手”,而不是不插手,豹哥自然明白其中的差别,点点头,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退,希望县衙能说到做到!”
说完,他果断转身,两三步就从宋如树的视野中消失。
宋如树与李福宝带着马车走进县衙的住处,这里倒是不远,就在衙门的后面。
听说这样设计是为了方便县衙在半夜遇到突发事件时能最快出去处理。
因着上一任县衙离开不过一个多月,这里倒是没有太多灰尘,只是环境比起之前的福满院可要差多了。
宋如树打了水,让李福宝坐着,自己开始打扫卫生。
李福宝坐了一会,觉得干看着也无聊,干脆开始打扫厨房。
厨房是她以后待的比较多的地方,当然是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来布置。
她将原来的东西搬出去后,从马车上卸下行李,一点一点地布置起厨房来。
一个一个的小玻璃瓶装着各式各样的调料,统一放在案台上。
自从能做出玻璃瓶之后,瓷器村的人又琢磨出了好几种玻璃器具,这种小玻璃瓶,算是李福宝专门定做的,为了更好的区分所有的调料。
等她将厨房布置完毕后,宋如树也将外面打扫得差不多。
两人一起将房间里的被褥全部换了一遍,这才让整个院子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
正当两人准备休息一会时,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轻微的敲门声。
宋如树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将门打开,看向来人。
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嘴唇上方留着两道八字胡,让他看上去就跟一只老鼠一样。
他拱起手,笑眯眯地对宋如树道:“您就是新任县衙吧,小人是这里的师爷赵鸿福,不知县衙到来,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
宋如树不动声色的道:“师爷有什么事吗?”
赵鸿福转了转眼珠,不过一瞬,就看清了院里的情况,蓦地抚掌道:“县衙初来乍到,一定还没有好好地看过海湾县的风土人情,今晚小人设宴,请县衙和夫人务必要来!”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宋如树就算打算整治这个赵鸿福,也要师出有名,表现得太冷漠反倒是打草惊蛇。
于是他道:“行,告诉我地址,我到时过去。”
赵鸿福讨好地道:“到时小人会亲自来接县衙和夫人的,现在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他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宋如树将门关上,思索片刻后,道:“恐怕今晚这宴,不好吃啊。”
李福宝笑眯眯的,道:“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你还怕他们吃了我们不成?”
宋如树被她逗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那倒是不怕的,这世上能吃你的,只我一人罢了。”
李福宝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红了红脸,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故作生气地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被很多人吃了?”
宋如树连连告饶,笑道:“我是被天仙吃过的人,哪个凡人敢吃我?”
李福宝哈哈一笑,跟他打闹成一团。
夜幕降临时,敲门声再次响起,早就准备妥当的两人将门打开,果然看到赵鸿福站在门口,恭敬地对两人道:“县衙、夫人,这边请。”
宋如树没有错过他在看到李福宝时眼中闪过的惊艳,皱了皱眉,将身子移了移,挡在李福宝面前。
赵鸿福权当不知,带着两人上了轿,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海湾县啊,最地道的当然要数各色海鲜,那都是刚从海边捞回来就放上餐桌的,再没有比这更新鲜的了!”
“就说这八爪鱼吧,切好之后,那触手还能扭动,就跟活的一样!”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宋如树微微蹙眉,想来是被赵鸿福的形容恶心到了。
李福宝倒是开心得很,道:“赵师爷吃过活的八爪鱼吗?你知道当八爪鱼的吸盘吸在喉咙口时的感觉吗?就跟被人用针将嗓子眼封上了一般,叫都叫不出,哈哈!你拼命把八爪鱼往下咽,它却拼命往外爬,反正不是你死就是它亡。”
说完后,她补充道:“对了,最刺激的就是脑浆爆裂那会儿,啧啧,那叫一个美味,我一口能吃两个!”
赵鸿福没作声,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摸了摸喉咙,不知是不是幻想出了李福宝形容出的那个画面。
虽然李福宝的形容比赵鸿福说的恶心多了,但宋如树却不觉得害怕,无奈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不然这个师爷就要未吃先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