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外。
英俊的男人背靠墙壁，站姿潇洒，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
很好。他早就猜到，在贪婪、无耻的叶家人面前，叶凝曦是不会怯场的。
不过……他也不介意，多看看叶家人的表演。
……
眼看着叶凝曦身上找不到突破口，谢巧云只好转向段贤淑：“二嫂，你养出的好女儿！”
段贤淑的脸红到了耳根：“她……我也不知道……”
“三婶，你别欺负我妈！”叶凝曦声色俱厉，一把将段贤淑拽到了身后。
谢巧云“啧”了一声，眼里射出恶毒的光。
“你少装出一副清纯样。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到底是怎么哄骗了闵总，谁知道呢？哦，说不定……”谢巧云用亲密的眼光看了段贤淑一眼，“说不定，就是你妈教你的！”
段贤淑被说得眼圈红红，缩在叶凝曦背后。
叶凝曦安抚地拍了拍段贤淑的手，口吻冷若冰霜。
“三婶，你说得对。我有钱，我有势力。”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有钱有势，就是了不起。我不用很了不起，比你了不起，就足够了！”
她的坦荡，让叶正东、叶正南张口结舌。
谢巧云没想到，叶凝曦居然回答得这么干脆。她张大了嘴，结结巴巴地骂道：“不知廉耻……”
门外，闵知行扬了扬唇，示意僵在一旁的服务生把果汁送进去。
服务生哆哆嗦嗦地推开门，把殷红如血的樱桃汁放在叶凝曦面前。
刚刚放下，服务生就迫不及待地鞠了一躬，收起盘子：“请慢用！”
叶凝曦拿起樱桃汁，喝了一口，冷哼：“三婶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
谢巧云气红了脸，开始口不择言，“你不就是个妓吗？！谁不知道你的钱都是陪睡陪出来的！”
她一说出这句话，全场都冷了下来。
段贤淑羞红了脸，把头埋在桌子下，不敢看别人的反应。
叶正东一脸幸灾乐祸。
叶正南看看谢巧云，又看看叶凝曦，怎么也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气氛稍微缓和一点。
“……”
叶凝曦不说话，捏紧了高脚杯。
心底一阵剧痛，翻江倒海一样。
谢巧云骂她，她不生气。她气的是，这句话，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尤其……是在这么微妙的时候。
叶凝曦的眼神像刀锋，简直要把谢巧云一片片地凌迟。
谢巧云挺了挺胸，眼光里充满得意。
“巧、巧云……”叶正南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你别这样说。凝曦她是为了叶家，才嫁到闵家的……”
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没有一点底气。
真是个没眼力的老头子！她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他！
谢巧云眉毛一竖，就想骂人。
她还没说话，包厢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
……
大风从窗口吹向门口。
包厢的红木大门在风里摇摇晃晃，时不时撞到墙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闵知行站在门口，俯视着包厢里的人们，脸上带着煞气。
敢侮辱他的女人？
活腻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
谢巧云一肚子气，回头就骂。看清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她瞬间消了音，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闵总，怎么是您？”
她的声音，谄媚到不可思议。
叶正东直视着谢巧云，嘴角扭曲一下，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闵知行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骂叶凝曦的人，是你？”
谢巧云头手齐摇：“不不，我……我那是开玩笑……”
“我要的，不是你的回答。”
闵知行眼底冷光一闪，抬手掐住了谢巧云的脖子，单手把她提离地面。
失重加上窒息感。谢巧云一下就慌了，双脚在空中乱蹬乱踢。
叶凝曦惊叫出声：“闵知行，别！”
闵知行眼底，透着不常见的狠厉。
叶凝曦看得出来，这一次，闵知行是真的想杀了谢巧云！
“咳咳……”
谢巧云眼角迸出泪水，几乎失去了意识。
叶正南、段贤淑被吓得说不出话。就连叶正东的笑容，也凝结在了嘴角。
指间的烟烧到了一半，几乎要烧到手指，叶正东都没有注意到。他怎么也没想到，为了叶凝曦，闵知行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闵知行，你放开她啊——”
叶凝曦徒劳地掰着闵知行的手，急得要哭出来。
她可以看着谢巧云去死，但是，杀掉谢巧云，闵知行自己也会惹祸上身啊！
包厢里一片嘈杂。
闵知行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扣在谢巧云的颈子上，越收越紧。
就在谢巧云快要失去意识的刹那，闵知行骤然松开了手。
谢巧云狼狈地摔倒在地，满身灰尘。
叶凝曦攥着领口，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闵知行没有真的做出什么……
“我也是开玩笑的，闵太太。”闵知行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叶凝曦，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帮我擦手。”
谢巧云的脸上、脖子上，都擦着厚厚的粉。闵知行掐住她的脖子，虎口上也沾了一层雪白的粉底。
……一副嫌弃得要死的样子。
叶凝曦接过面纸，用力擦着闵知行的手。
闵知行被她擦得一痛，拧起眉，骂了一句：“笨蛋。”
叶凝曦索性把面纸递还给他：“你自己擦。”
闵知行又抽了一张纸，塞到叶凝曦手里，不耐烦地催道：“废话少说，快点。”
真粗暴……
叶凝曦很想把那叠面纸扔到他脸上。
她按下这个冲动，仔细地帮闵知行擦着手。
直到这时，叶正南终于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地上前，搀扶起谢巧云。
闵知行低头，审视着叶正南的表情。
“叶凝曦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他冷冷地说，“你们可以这么理解……要收回叶氏的人，是我。”
叶正南不敢答话，默默地把谢巧云安置在旁边。
叶正东沉不住气，掐灭手上的烟，问道：“那，闵总为什么要把叶氏交给正南？”
叶凝曦咬着下唇，用力地擦拭着闵知行的手，心里一阵难过。
当初，闵知行把公司交给叶正南……是因为她的怀孕。
现在，孩子已经没了。
闵知行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难过。他摸了摸叶凝曦的头，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我高兴。”
“……”
叶正东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确实是个强大的理由。
叶正南红着眼睛，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大串钥匙、印章，放到闵知行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闵知行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他，眼底的神情讳莫如深。
“闵总，我知道，以我的能力，不配做叶氏的总经理。”叶正南抬头，一字一句，“可我也有我的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