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以为东厂和锦衣卫混战之中，乔芷雪刺伤的罗若愚，常公公与余正听了都是大汗。
常公公大名常欢，他道：“督公，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在他遇刺之前，我都不知道罗若愚是谁？余千户，你知道吗？”
“下官也不知道，”余正道，“下官从没去过天上人间。”
常公公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督公，我们与锦衣卫在悦来客栈的确有过交手，但当时罗若愚去吃午餐根本不在客栈，后来他吃完了往回赶，就在客栈外面，一个刺客从背后偷袭了他，然后隐于人群中逃跑了，罗若愚身边的三个同伴都没有看清刺客的面目。
小乔姑娘得知罗若愚被刺杀，冲出去救了他。听说刺伤罗若愚的那一剑在心脏下面仅半寸，罗若愚那小子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好像小乔姑娘喜欢那个罗若愚，呵呵。”
刘进邹起了眉头，问道：“罗若愚是谁？为什么有人要刺杀他？”
“对啊！”
常欢一拍脑门。昨晚因为张盛率领勇士营从天而降，把余正、常欢等人都搞懵了，他们都没来得及过多关注罗若愚被刺杀一事。如果说，昨晚张盛突降是个意外，罗若愚刺杀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因为张盛突降虽意外但在情理之中，张盛是朱寿的一支隐秘力量，但其实，东厂和锦衣卫都知道张盛和勇士营的存在。朱寿想女心切，多增加一支力量想尽快找到公主本无可厚非，至于这之中是否有什么其他原因另说。
相比较之下，罗若愚被人刺杀实在太令人奇怪了，据他们所掌握的消息，罗若愚只是天上人间一名普通的杀手，加入天上人间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刺客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选择在东厂和锦衣卫，以及红袖添香和天上人间两大杀手组织都在场的情况下刺杀他？
“他不怕暴露自己吗？”刘进若有所思道，“这样看来，罗若愚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啊。买凶者到底想隐瞒什么呢？”
余正赞道：“督公实在高明，下官就没有想到哇，要不您老是督公呢，站得高看得远，远不是我们几个能比的。”
常欢差点气歪了鼻子，这个余正把他的话给抢了，搞得他没词了，少了一次拍马屁的机会。
刘进笑道：“你小子现在净身也来得及。你要是净身，我一定收你当我的干儿子。”
余正吓得连忙捂住下身道：“督公不要……爹，干爹，我当锦衣卫也能当你的干儿子啊。”
刘进哈哈大笑道：“干儿子，那你说说看，谁要杀罗若愚，为什么要杀他？”
“哎！”余正痛快叫了一声，“干爹！这个嘛……，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猫腻……要杀罗若愚的人一定是他们自己人。别人都怕锦衣卫，如果这个人是锦衣卫自己人就……说得通了，干爹，不知道儿子说的对不对？”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刘进的干儿子了，不过，他只敢私下叫，刘进也只敢私下答应。
太监只能收太监当干儿子，如果他收其他官员当儿子，朱寿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治他一个谋逆的大罪。
天启时期的大太监魏忠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过现在，魏忠贤他爹还没生出来呢。
刘进显然没有魏忠贤会玩。
余正结结巴巴说了一大通，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他紧张地看着刘进。
“算你小子还有点急智，”刘进笑道，“我看买凶者要么是锦衣卫的人，要么是天上人间的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罗若愚？难道……与公主殿下有关？对了，你们刚才说小乔姑娘与罗若愚在一起？”
余正与常欢齐声道：“对！他们估计明天到这里来。”
刘进道：“你们给我严密监视罗若愚，另外，小乔姑娘明天回来，请她过来一趟！”
“是，督公！”
余正支支吾吾道：“督公，小乔姑娘那性子只怕……”
刘进瞪了他一眼道：“你不会旁敲侧击吗？我看小乔姑娘既单纯又可爱，很好说话，唉，就你这个脑子，东厂还不得被锦衣卫压的死死的，你不会是樊忠派来的卧底吧？”
余正双腿一软，跪在刘进面前，抱住刘进的大腿，嚎啕大哭道：“干爹，要不您还是把我净身了吧，我愿意净身明志，做干爹身边的一条狗！”
翌日卯时整，刘进伺候朱寿更衣。朱寿今天算起的晚的，要是在京城皇宫，这个时候是吃早餐的时间，他只有一炷香的用膳时间，吃完早餐马上得上早朝，搞得他不胜其烦。
朱寿昨天刚从皇宫过来，虽然成功避开了早朝，但是内阁和六部尚书还是赶到了豹房，要朱寿在豹房上一个小规模的早朝。
“他们都追到豹房里来了？”朱寿气得扇了刘进一耳光道，“老东西，你不会拦着他们吗？朕的病还没好，你想把朕累死？！”
刘进捂着嘴巴哭道：“皇上，老奴说了，万岁爷要养病，他们听到万岁爷的病还没好，都要往里闯，奴才哪里拦得住啊。”
朱寿道：“张盛回来了没有，叫他马上来见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去拖着内阁和六部，朕先见张盛。对了，那些奏章你批完了吗？回头让他们拿走！”
刘进怕朱寿再给他一巴掌，忙道：“皇上，批完了，批完了，为了批完那些奏章，我昨夜都没敢睡。”
“这还差不多，”朱寿道，“你千万别让李东阳看出你模仿朕的笔迹，知道吗？平时要好好练字！”
原来朱寿大多数时间都在习武，没时间批改奏章，刘进是司礼监大太监，俗称“内相”，朱寿就让他模仿自己的笔迹批改奏章。
刘进的权力看似很大，但是他可不敢乱批，朱寿不是说了吗，不能让内阁看出来，如果刘进胡乱批改，内阁上朝时诘难朱寿，朱寿就会把气撒到刘进身上，这还是其次，如果刘进不能胜任司礼监的工作，朱寿可能会换一个取代他。
他身后还有七虎跟他竞争呢。
正说着话，小太监来报，张盛求见。朱寿大喜，把刘进赶出寝房，让他赶紧去对付李东阳、焦芳、杨延和等人，顺便宣张盛觐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