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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圆房

那果酒虽淡,偏生后劲足的很,总之张静安是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仿佛是又多活了一世一样,浑身上下脑袋疼,整个身体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想爬起来,才发现,两腿间撕裂一样的疼,浑身光溜溜,黏糊糊的,眼前一片的模糊,根本看不清周边的状况。

她拼命的揉眼睛揉额头,想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却一下子落入了一个滚烫坚硬的怀抱里去了。

袁恭一手抱着张静安,一手揉搓着她的小脸。张静安那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让他觉得好笑,但是又仿佛把他的心捏着吊老高,他不知道张静安清醒过来是个什么反应。

不过总体上来说,他可没后悔酒后乱性这样的事情。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酒后乱性,就那点梅子酒,大约还乱不了袁二爷的性,顶多是借酒壮胆,有点乘人之危。

他心里很鄙夷自己,都成亲小两年了,大约要不是张静安不能喝酒还酒品不好,他八成都不敢下这个手。

好歹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今儿个早上,就算是张静安把他再挠个满脸开花,他也认了。

张静安并没有挠他,她把自己揉搓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算是把自己给弄清醒了。

昨晚的一切虽然完全想不起来,可是现如今的情况却是弄清楚了。

上一世人,她也曾经酒壮怂人胆,趁着酒意赖在袁恭身上不起来,想着心一横眼一闭,非要跟他圆房不可。可是结果呢?袁恭毫不客气地把她从床上抱下去扔给了丫头带走。

袁恭那咬牙切齿地脸,还有眼里冷冰冰的怒意,隔了这么久,依旧仿佛一把刀子,想起来,就疼得她脊背发紧。?

袁恭是看着她的眼神从迷离变得清澈了的,他知道她清醒了过来,可她不说话这样子简直要了他的命,要杀要剐总要给个动静,就这么呆着,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他抱小孩似的抱着她略摇了摇,“哎,你醒了啊。”

张静安抬起眼来看他,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清澈了起来,他的脸就清清楚楚地映在了她的眸子里,不自觉地,就让袁恭心里发慌,口里发干。再想说什么,可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张静安推开他,起身找自己的衣服。

偏生,也不知道昨天怎么闹腾的,床上被子都少了一床,衣裙裤袜俱缠绕在一起,散的一屋子都是。

虽然张静安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乱,可她毕竟没有勇气光着身子爬出去找自己的衣服。

她拉紧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伸出一只手指使袁恭,“你把我的衣服找出来。”

袁恭本能地要听她的话下床,可刚起身,就不免拉开被子看了自己一眼,好吧,虽然袁二爷洒脱,可是好歹要看对谁。

不知怎么的,被张静安清凌凌地一双眼睛盯着,纵然是昨晚什么都干了,袁恭也有点不好意思光着屁股就这么下床去。只好半探着身子爬过半边床,伸手到床下,勾到最近的那件衣服,也不管是什么了,胡乱裹在身上下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地上的衣服一捞而起,全堆到床上,然后自己爬回去,跟张静安一起,在一堆衣服里,彼此找彼此的衣服。

张静安找的很专注,可袁恭却不免心猿意马。尤其是发现张静安的抹胸缠上了他的亵裤打结了拆不开,而张静安穿错了他的中衣,那小模样实在是……实在是撩人心魄。

这种事情,他干嘛要听张静安的?

脑子里这一念闪过,他的手就扔下了衣服,一下子按住了张静安的小手,轻轻一带,就将她压到了身下。

张静安感觉自己会被他活活压死,不由自主地就张开嘴喘气,袁恭不等她说话就这么堵住了她的嘴,一边亲,一边含糊地忽悠她,“你穿错了我的衣服,快脱了吧……”快手快脚地将张静安身上他的中衣扒了下来,顺势就牢牢地将小人儿控制在了自己的身下。

于是乎,这一日袁恭沐休,压根就没从屋里出来过。

也不知道那些做下人是多么的有眼色。

居然也没人出声打扰过。

只是悄无声息将茶水点心送到外间八仙桌上放着。

袁恭精神恢复了,就出来,端进去喂张静安。

张静安一直都没怎么清醒过,哼哼唧唧的袁恭喂她喝水就喝水,喂她吃点心就吃点心。

她觉得很混乱很混乱,而且觉得,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好,怕是清醒了反而心里不舒服。

好歹袁恭还是个能自律的,虽然疯了一天,总归是到了晚间,要人送了热水进来,也不假手旁人,自己抱了张静安要与她梳洗。他又岂是会伺候人的?两个人依旧是弄得一身狼狈,却偏偏谁也不想着叫下人进来。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才都换洗干净了躺到了床上。

袁恭兴奋得睡不着觉。

张静安却蜷缩着躲在床角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袁恭几次凑过去想再亲热一番,说说话也好,只看她睡得深沉,又唯恐她身轿体弱耐不得折腾,只得怏怏地罢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袁恭已经醒得双目炯炯,可张静安还在睡。袁恭已经要去当值,虽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就是想推醒张静安说一句什么。偏偏张静安背对着他睡得一动不动。他推她,她就是不醒,他凑过去挨着她的耳朵,“哎,安,我走了。”

张静安只翻了个身,一巴掌将他推开,又埋头睡了过去。

袁恭愣在那里,翻着眼看着头顶床架上的藻饰,心里那个复杂,真是说也说不出来。

一整天的时间,袁恭都有点恍惚,说不清楚是过于亢奋,还是犹自糊涂。总归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姜武看了他几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在那里眉飞色舞的怔忪。就对他哥说,“袁二这不是思春了吧,你瞧他那个样儿!”

姜文却比他老成,不屑兄弟没个正行,“你以为袁二和你一样?”

他们跟袁恭相识五六年了,谁都知道,袁恭不好这一口,他也去八大胡同喝花酒,可喝酒归喝酒,调情归调情,对于袁恭来说,不过都是逢场作戏。早八百年的时候,袁二都不曾在哪个女人身上栽过,现如今能栽了?

不过袁恭今天的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尤其是昨天他还好好的,今天就这么不对,肯定是有点什么问题。

他琢磨着作为兄弟,也得问问才够意思。不过袁恭却是露齿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这一笑,销魂得,简直笑掉了姜文的魂。

他有点相信弟弟说的了,袁恭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对,真的有点好像思春了。?

说起来袁恭这个人瞧着洒脱,可内地里多少有几分高傲,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昏了头的人。

但是这世上的事情原本就是明白不了糊涂了,要是事事都那么清楚,那日子怕也过不舒服。

他心里不免犹疑,张静安平素看他那是一个嫌弃,仿佛他简直就活在她的蔑视的目光之下似的。别说睡在一起,就是碰到她一根手指头,恐怕她都要跳起来。

可两个人昨天一整天耗在一起,他就不相信张静安一直是糊涂的。

反而是他一整天都是糊涂的,明知道不那么对劲,可是就是懒得让自己想明白这个事儿。

大约是因为这算是了了他长久以来的一桩心事。

这都成亲快两年了,两个人睡一间房,不睡一张床,他勉强将这事当习惯,可实际上就好像一根隐隐的刺,让他想起来就心烦。

现如今可好了,总归张静安是他老婆,这事一辈子都不会变了,他管张静安是别扭什么,反正夫妻过日子,不外乎白日里有商有量,晚上一张床一张被,过日子养孩子,还能求什么呢?

他突然姜文时常说,夫妻打架,床头不和床尾和。看来这床上的事情似乎能解决很多的问题,他自娶了张静安以来,心里就从没有一刻的平静。反倒是这一日虽然起起落落,可觉得心里无比踏实,觉得不管回家,张静安是发疯还是作死,他都能淡定对待了。

于是这一日,一下了值,他就急匆匆地赶了回家。

做好了要被张静安挠一脸花的准备。

偏偏张静安坐在屋里写字,也不知道是哪里弄来了一张旧的帖子,全神贯注在那里临摹。他回家,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反倒是她身边的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少。

袁恭不自觉的发现,屋里的下人都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他。这不免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心中腹诽,明明不正常的是你们郡主娘娘,都看他做什么?

他一整天鼓起的勇气还没等张静安说什么的,被崔嬷嬷等下人看了一圈突然就泄了气,竟然心里开始发毛了起来。

坐在屋里看着是捏着本书在看,其实压根没有看进去,就等着张静安从她的小书房里爬出来呢。

偏生张静安是个最坐得住的,她在那屋里,下人们连去叫她一声都不敢的。

袁恭看着天色就这么黑下来,等得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直到过了戌时,张静安才洗了手出来,淡淡地吩咐,“摆饭了。”

一顿饭,吃得袁恭食不知味,偏生张静安从一开头压根看都没看他一眼。

袁恭一口气吃了两大碗,他心想,行吧,你不说话,我就不信待会到床上你还不吭声。

可张静安还真有气死他的本事。

她就是一声不吭的作死,吃完饭,她洗澡梳头发,久得袁恭以为她是要把每一根头发都梳一遍。

袁恭洗了澡从净房里出来,发现张静安还在那里梳头发,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捧着梳篦栉箕伺候着,她趴在那里捏着本话本子一边享受着红宝一边梳一边给她捏头,舒服得眼皮子都要耷拉下来了。

袁恭受不了,打发了红宝她们出去,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张静安已经从床边爬回去,缩到床角她那个熟悉的角落,盖好被子,沉睡了过去。

袁恭嗤笑,他相信这妞睡着了才有鬼。

张静安就算是个没心没肺的,他也不信她还能没心到这个地步。上床就好,他不信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他跨上床,就掀张静安的被子。

张静安果然“醒了”,把被子抢回来,“你抢我被子干嘛?”

袁恭轻松将被子全抢了过来,塞到自己背后靠着,“这会子清醒了,我以为你舌头被猫叼走了不会说话了呢。”

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贱样让张静安又是恨,又是心里发酸。只两世人,心伤的狠了,却不知道怎么就是硬不起来,她嘴角抽动着,“有什么好说的?”

袁恭嘴角也跟着抽了抽,也对,这事有什么好说的?不如行动来得自在,他坐起来,一把把张静安拉到了怀里。

可还没来得及一亲芳泽,张静安果然就在他的手上狠狠来了一下子,“干嘛,走开。”

袁恭不理她,他早做好了心里准备,一爪子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可张静安的毛病还不在于爱动手,她得毛病多了去了。

“你压到我头发了……”

“我的手,你崴了我的手了……”

“重死了,你压得我都不会喘气了……”

“袁恭你讨厌死了,我要叫人了……”

好吧,袁恭服了,她要是因为这个叫人,他也就没脸见人了。

他颓然倒在床上,拿被子盖住脸,放弃了。

张静安偷偷爬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要绕过他去拿另外一床被子。可刚从他身上爬过去,就被袁恭跳起来给按住了,“你真是个矫情的小妖精。”

张静安立刻回嘴,“你才矫情。”

袁恭把她包在被子里抱起来,“你最矫情。”

张静安“.……”袁恭你还能要点脸吗?

终于有一天,袁恭在嘴皮子上占了张静安的便宜。

她忍不住拿白眼翻他,袁恭就笑出声来,觉得她披头散发翻白眼这个样子实在好笑。

张静安看他的笑容,却有些痴了。

她其实这一世当真没有好生看过袁恭,她也不愿意真正地好好看袁恭,因为看住了就不免伤心。她只是偶尔在梦里梦到,那个肆意微笑的阳光少年,骑在红色的大马上,绕着宫墙从东边过来。

那是上一世她知道自己和袁恭订了亲之后,偷偷跑到西殿门偷看到的袁恭。

那时候外祖母刚刚去世了,刘易要将她从宫里赶出去,她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她生命里剩下的只有和袁恭的婚事,她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就是在他身上了。他那样笑着跟一干朋友就这么从宫门外头风驰电掣一样的过去了。就那样的一个笑脸深深地印在了张静安的心上,疼了一辈子,到了这辈子,她依旧是疼的,疼得都不敢再看袁恭。

偏偏这个时候,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额头挨着额头,鼻尖顶着鼻尖,他挨着她的脸就这么笑着,因为她而笑着,明亮的眼里都是她,脸颊边浅浅的酒窝因为笑容而颤动着,她挨在他怀里,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让那低低的笑声就这样撞进了她的心里。

她口干舌燥,什么都说不出来,那些刻薄的,尖锐的言语似乎一下子都不见了,两世的怨怼似乎又完全改变不了她,她一时之间又变成那个木讷的,笨笨的,只是一心爱慕着袁恭的傻丫头,他只要这样对她笑笑,她就一切都完蛋了。

她突然觉得害怕,她好容易活了一世,她不要再做上一世那个张静安!她好容易活了这一世,难道还能再重蹈覆辙?

可袁恭却还不怕死地撩拨她,“你的厉害劲儿呢?怎么萎了?要不要我再拿瓶梅子酒来?”

她莫名地就生出一股子豪气来,一把推到了袁恭,“你得意什么?就凭袁二爷这色相,我也没吃亏不是?”顺便,伸手在袁恭的脸上摸了一把。

袁恭愣了愣,袁二爷活了二十年,还从来没被女人调戏过。不过他瞬间反应了过来,目光幽幽地上下打量了张静安一番,看得张静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突然,袁恭就是一笑,突然就脱了自己的中衣,赤膊着躺了下去,“得,爷我不在乎,承蒙小郡主看得上,来吧。”

张静安气结,瞬间涨红了脸,抓起被袁恭脱下的中衣,劈头盖脸地打他,“你!你……太不要脸。”

袁恭放声大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大笑过了,就张静安这小样,还跟他斗,他一大老爷们,还能收拾不过这小丫头?

张静安差点没有气死,她几乎不认识袁恭了。她心目里冷傲骄矜的袁恭怎么就成了这么个贱兮兮的样子?他不是最要脸面的吗?他不是最讲究矜贵端庄的吗?莫名地,她突然悲从中来,猛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袁恭被她惊得一跳,差点就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伸手过去想抱她,却是发现张静安哭得人都发抖,连推开他都没力气了。

张静安很少哭,而且哭和哭也不一样。

张静安哭得太伤心了。

袁恭实在想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哭得那么伤心。

袁恭被吓着了,一时之间竟然是手足无措。

张静安也不理他,重生了这么多时间,似乎这样哭起来,反倒是特别得舒服,她似乎就欠这么大哭一番,其实眼泪已经蓄积了太久,她一直不敢在人前哭,不敢哭,也哭不出来,现如今屋里没有旁人,只有袁恭,她突然觉得特别容易哭出来,而且一哭就不想停。

两世人的怨恨,哪里是说消就消的?一时之间,她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之想晕头忘了那一切。可糊弄自己又岂是能一直糊弄下去的?过往忘不了,想起来就心疼,越是心疼,越是忘不了。

袁恭不在还好些,偏偏是他在她旁边的时候,她心里越发过不了那一关。有的时候,恨不得还是让他远远的才好。

袁恭被她吓了一跳,外头的丫头婆子听见动静也都凑了过来隔着门询问。做人主子的人有的时候也不是能任性的,张静安是绝不希望在下人跟前流露出自己崩溃痛哭的模样的。

因此,那边刚问起来,她就大吼着让翡翠她们不要进来。

她这一声吼的中气十足,翡翠她们也真的没有进来。

张静安也不管旁人,径自大哭了一番之后,觉得累得不行,好在床头柜子里一向放着个铜熏笼,张静安不爱用香,熏笼里一向只熏些干花,底下是个铜盘子,上边围着一圈湿毛巾,被热气一直熏着。她径自揭开熏笼拿毛巾擦了擦脸。也不理袁恭,将毛巾扔到床下去,拿被子盖住了头,就这么睡了过去。

袁恭看她这样张致,好半天才从怔忪中清醒过来,只得自己抬手熄了床头那盏琉璃聚盏灯,盖上被子躺好了。

张静安那番大哭是惊着他了。

张静安这性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些,明明两个人成亲一年多,情愿不情愿的,总归经历了这么多,很可以更近一步的,可他实在是摸不准张静安的脉,有的时候,明明两个人近的很,可说不准怎么她就突然恼了,他总觉得他和张静安之间隔着什么,或者说藏着什么,而且居然张静安知道,他自己却不知道。

琢磨了半天,越琢磨越是糊涂,回头看张静安,却发现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也许是气闷的缘故,脑袋也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一头乌丝都散在鱼戏莲叶的绣枕上,帐中昏暗,依稀只能看到她脸颊的轮廓,旁的都是一团的混沌,可偏偏就是这么地抵首相闻,他却连她一丝丝的呼吸都能察觉得清清楚楚。他和张静安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如此的糊涂。

糊涂之间,袁恭也睡了过去,而且,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

他从小就被老太爷给踢到西山大营去,虽然西山大营不是野战大营,可是规矩还是大的。所以他自小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可这一回,他却睡到了日头照屁股。

迷迷怔怔醒来,却是发现,头并头的张静安正睁着溜溜的猫眼就这么盯着他看。

他那迷迷糊糊的影子,就映在张静安镜子一样的眼睛里,他还迷糊着,突然就被人在胸口上戳了一下。

张静安歪头看他,“你每日里不是卯时初刻就起身当值的吗?”

袁恭被她看得心慌,只拿手挡住眼睛呻吟道,“我今日沐休。”

张静安就不满道,“你不是初一,初八,十五和二十沐休的吗?今儿个怎么沐休?”

袁恭心道,你倒也记得清楚,叹了口气,“我十五那天替樊野当了一回值,所以连休两日。”他那日借酒装疯占了便宜,特意跟人调了班打算回来跟张静安联络感情的,可总没想到这妞疯疯癫癫的,枉费了他一番的做作。

张静安却只想他走,他若不走,她怎么好意思下床梳洗?往日里,她睡炕头,他睡炕尾,都是他早早起身滚蛋,她在床上睡个回笼觉,再悠悠闲闲地起身梳洗的。

如今他赖在床上不起,还堵住了她所有下床的路径,难道她这衣衫不整的,还要从他身上爬下去不成?更何况,她还想入恭,昨晚有点热,她还想泡个玫瑰澡,顺便把头发也给洗了,他这样不走,她怎么好意思的?

袁恭其实是装作没醒的样子,只拿手挡住了眼睛,其实一双眼睛睁从手指缝里偷偷看她纠结的样子。不觉得就放松了口气,“我难得沐休,让我且睡……”

张静安终于忍不得要去净房,不由得急了起来,“你不许睡了,快些起来出去,我要……”

终究是说不出口,却只涨红了一张脸。

袁恭手放脸上,一方面是装睡,一方面也是防着她发脾气挠人,可看她这个样子,大约也是琢磨出来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就好笑,而且越想越好笑,只赖在那里不动,摊开四肢,斜着眼撇她,“你要干什么?”

张静安果然小脸红了又白了,咬着嘴唇眉梢都飞了起来了。可愣是只用眼神将他杀了一遍又一遍也死活不开口。

袁恭怕把她当真给憋坏了,又偏生要故意逗她。

也不在追问,只在她的逼视之下懒洋洋地下床,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摇摇晃晃地径自去了净房。

张静安原本就憋着要上净房,偏生被他抢了先,如今还听到那哗啦啦的水声,这刺激得,她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偏生还不好叫了人进来。只气得不住捶床。

袁恭听得好笑,忍不住口哨都吹起来。

愈发在净房里磨蹭,好半天才出来,优哉游哉地自己寻了件外衣披上,出门来了。

等张静安一肚子气地从净房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等着红宝给她梳头的时候,袁恭已经让玛瑙将早饭端进了屋里,就着豆浆燕窝吃了一笼蟹黄灌汤包子,只忍着笑不时不时看张静安一眼。

张静安心里不知道有多复杂,可当着下人却也无处发泄。

崔嬷嬷瞧在眼里,激动得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屋里穿梭着,早就没有了宫里嬷嬷的端谨严肃,任谁也瞧得出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尤其是一双眼睛,只不住地打量着袁恭,袁恭素来不待见她,被她这么看着,着实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好在是庞妈妈发现他宿在张静安这里后,早带了两个丫头捧着袁恭的衣物器具等在了外头。

这回她可不是仅仅捧了需要换洗的衣服来的,其实背后还站了一溜的婆子,抬着三五只箱笼。

她自前二个袁恭突然和张静安圆房了之后就开始收拾,将袁恭小书房里放着的东西都给收拾了一番,只是犹豫要不要都给搬到张静安屋里来。今儿个更是一早就蹲在张静安窗户下头听着动静。

若是往日,崔嬷嬷和玛瑙势必打发她走开些。

可今日却也一起都站在窗户底下候着。

里头动静传出来,初初是听不清楚的,后来就是袁恭的笑声,然后就看见袁恭敞着怀,披着昨天的衣服出来要水要早饭。

于是乎她就放下了心,看着那边上饭,这边就让婆子把早收拾好的箱笼都给搬了进来。

崔嬷嬷也放下了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架子和防贼似的态度,热诚地招呼着翡翠玛瑙水晶等大丫头带头,将袁恭的东西都给布置进去。

张静安只通了头发,却不肯梳妆,看一屋子的人忙乱,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更不想看袁恭那装模作样的得意样子。

胡乱挽了头发,拿了本书,就带着个小丫头转到廊下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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