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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别居

自从袁恭答应了和离之后,张静安的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张静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是活在上一世,还是活在这一世。

袁恭答应了和离,就好像上一世一样,只有她在歇斯底里,而他那样的镇定而冷静。

他受不了了,终于放弃了她。

而她,这一世,也终于解脱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闹到了这个程度,她却仿佛浑身最后一根骨头都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没了,瘫软在那里,连呼吸都是疼的?

她只以为上一世被袁恭休弃的时候,是最心疼的。

可这一世,她不要袁恭了,她感觉比上一世还要痛苦难受,连哭都哭不出来。

是因为上一世哭的太多,已经没有了眼泪。

还是因为太难受的时候,其实是哭不出眼泪来的?

反倒是水晶哇哇大哭了起来,而玛瑙也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翡翠守着她,没让她看到她的脸,可只看她那耸动的肩膀便是知道,大约翡翠也哭了。

就好像上一世她躺在张家那冰冷的小院子里一样,所有人都不在了,只有翡翠这样偶尔地陪着她,哭上那样一场。

她抓住翡翠的手,她对翡翠说,“翡翠,带我走吧,我们搬出去……”她不想虚弱地呆在一个她不属于的地方。

两世人,她从来都没有把张家当过家,袁家也一样,她一心想把袁家当家,可那不过是一场幻梦,还一场梦做了两世,多么可笑是不是?反正这一世,她是不要死在别人的地方,好在这一世,她还保存着个自己能落脚的地方。

王文静得了消息赶过来,不可思议地打量了张静安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地开始操持着将张静安从袁家搬到蝴蝶巷去。

张静安在袁家住了两年多,东西很多,如今要走得干净彻底,自然是要好生收拾一番的。

好在之前好几个月,张静安没干别的,就是一门心思想要跟着袁恭到外任上去,天天都在收拾东西,所以所有的东西都是有数儿的。

唯一麻烦的是,张静安要求,把所有袁家的东西,都挑出来留下。

这就少不了要开箱倒柜的折腾。

毕竟住了两年多,夫妻俩的东西,哪里那么容易分你的我的?再要去分,还要细细地查账。

张静安先搬走了,回头玛瑙再回头看那屋子,空荡荡的,只留下不多的两个箱笼放在那里。

莫名地显得孤零零的。

就好像张静安说的那样,其实也就只有不多的一点东西,是属于她和袁恭共有的,就仿佛他们的情分一样,两世加起来,其实都没有多少。

玛瑙轻点了清楚,带着最后的箱笼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袁恭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慢慢地走进了那已经空荡荡的屋子。

玛瑙回头看了他一眼。

到现如今也不敢相信,郡主和袁二爷,就这样分开了。

王文静也不信。

她以为三个朋友之中,只有自己所遇非人,是倒霉的那一个。

可是现如今几乎就在一夜之间,程瑶盼了三年多的婚事差不多是毁于一旦了。而张静安,那个永远都娇滴滴,慢吞吞,二呼呼,最矫情不过的小妹妹居然一下子就死活闹到要与丈夫和离的地步。

她实在是不相信这是张静安会干的事情。

虽然张静安总是装作一副骄傲的小孔雀的样子,可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就是袁恭袖子里的一只小黄雀儿,她有多依赖丈夫,傻乎乎的大约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袁恭干的这事儿确实是恶心人,可是张静安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如此死活都要和袁恭和离,却是谁也想不到的。

王文静想不到,程瑶同样也想不到。

张静安离开袁家第二天,立刻就去了程家看程瑶。

程瑶马上就要离开上京了。

纵然是再伤心绝望,她也并没有不肯去见一心要道歉的张静安。还劝张静安不要干傻事。

她本来就是个瘦高挑儿,这不过十几天没见,就更瘦了。衣领都显得宽大,露出来的脖颈和锁骨伶伶仃仃的,显得很是纤弱。

可程瑶还是那个程瑶,她淡定地挽了张静安的手,直接就问,“你这个样子和袁恭和离,将来要怎么办呢?”

张静安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总归就是一个人过,她如今身边有翡翠,玛瑙,以及后悔不迭的水晶,崔嬷嬷也活得好好的,更有王文静这样的朋友作伴,总归比上一世好很多。再不至于活不下去的。

王文静和程瑶对视了一眼,不免就苦笑,“那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呢?”

张静安就抱紧了肚子,“我的,我一个人的……”

这就是孩子气的话了,袁家好歹是国公府,老太爷以下,都是看重血脉的人,就算是她和袁恭和离了,那这个孩子也是袁恭头一个嫡子,留给张静安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就算张静安的母亲是公主,玉太妃如此强势,也不过是压得张家不敢抬头,也不能就让张静安不姓张了。

现如今玉太妃已经亡故了,张静安再没有亲近强势的长辈,而袁家更不是张家那样的废物。别看袁老太爷和国公爷在皇帝跟前各种讨好,可勋贵与官家的关系,那是有讲究的,官家固然可以拿捏勋贵,可要真的不给勋贵足够的脸面,那么闹翻了也并不是官家乐见的。

从前朝算起,差不多三百多年了,这宗室勋贵家里有诰命的妇人和离的,一共也不过两三宗而已。而带着孩子和离的,只有前朝的希贵公主。而那是有缘故的,希贵公主的婆家改弦易张投了她的政敌,后来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程瑶就知道,张静安是个冲动的,也有些过于天真了。

她问张静安,“袁恭居然能同意?”

张静安就不说话了,袁恭自然是不同意的,但是她不吃不喝的,袁恭怕她就这么死了,所以不得不同意吧。

她点头,“只是我们是赐婚的,要去宫里面圣。”

程瑶就觑她,“那怎么还没去?”

张静安就说,“我身体不好,怕是冲撞了圣上,所以就先搬出来了……”

程瑶很肯定地告诉张静安,“你要求和离的事情,我敢肯定,成不了,我琢磨着,袁恭这是故意在忽悠你……”

王文静就瞪大了眼睛,“不能吧……这答应进宫是小事?他答应了敢不去,都算是欺君之罪了吧。更何况,他们当官的人家不是最要脸面的吗?他死活不答应,你也不能把他怎么办?现如今他们家的脸可算是从西大街丢到东广门去了……”

程瑶出身官宦,自然比王文静想得更深一点,所以她问张静安,“这事也事关皇家的颜面,你到了圣上跟前,拿什么理由和离?”

张静安就怔了怔,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可这些理由却都只能意会,恐怕很难说出口来。

说袁恭与方瑾有私情,这没有人证物证,吴家和方瑾头一个就不认。毕竟张静安的亲事是御赐的,而方瑾可不是顺便纳美收小之类的小事。她可是官家女,良家子,为了这事吴家真的敢跟皇帝打官司的。

再牵扯出程瑶和靖江王,可就是天大的丑闻,一下子得罪了袁家吴家不说,皇家的颜面可也端不住。所以方瑾笃定了张静安不敢闹大,才去敢那样损人不利己的恶心事的。

所以,张静安除了去揍她,去掐死她,也并不能拿她怎么样。

张静安要和袁恭和离,又不能打皇帝脸,就只能告吴氏作为长辈不慈,将她推倒,险些丢了孩子。

可想而知,袁恭允许张静安去告,要承担多大的压力。

吴氏名义上是他大伯母,可实际上就是他亲娘。

而且还是袁家的当家夫人,恐怕这些天,袁家上上下下,尤其是大房的人要将袁恭生吞活剥了心都是有的。

不说是国公府这样的人家,这种事就算是小门小户里,也没有真的能拿婆婆怎么样的,大多数都是做媳妇的吃了这个亏忍了就算了。

袁恭这么做,恐怕他爹杀了他的心都是有的。

张静安这不光是要和离,这是要跟袁家结仇啊。

这么一告,袁家可算是出了名了,以后袁家闺女谁敢娶,更不要说把闺女嫁到袁家来了。

总之,程瑶严肃地问张静安,“你真的想好了就为了我的事要和袁二和离吗?”她坦然地对张静安说,“你们家袁恭虽然行事不是个东西,但是你们夫妻两个要是因为我而分开,我也会良心不安的。”

张静安就咬牙,脸色煞白一片。

她确实想的简单,程瑶说的这些,一时之间她都没有想到,这几日渐渐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事办起来极难。

不管再怎么难,她都再也不想看到袁恭了。

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做梦梦到上一世的事情,她总是梦到上一世,袁恭在去大同之前,和她说的那些话。

上一世,她和袁恭从来没有想到过一起去,她总是做袁恭讨厌的事情,袁恭去大同,何尝不是为了摆脱她的纠缠?可是临别的时候,他还是对自己说,让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去纠缠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张静安已经知道,她和袁恭之间不论有多少的矛盾,最要命的就是方瑾,所以她已经又哭又闹,不要脸面地把方瑾从上京赶了出去,袁恭说让她不要再去纠缠以前的事情,她只以为他又想起了方瑾,所以临到分别,她只是哭闹,他们依旧在吵架……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总在回想这一幕,袁恭不希望她沉迷纠缠于过往,说他自己已经将往事都抛诸了脑后,可到了最后他再遇到方瑾,还是和方瑾有了私情,还怀了孩子……

她不知道这一世袁恭是不是也曾怀过心思,要放下过往一心和她往前看过,她只是知道,只要遇到方瑾,她张静安总归是要往后面放的……

她有些痴痴的想着,不由自主的也就对程瑶开了口,“你不用心里为难。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原本也与你无干的……”

张静安看了一眼程瑶,眼里雾蒙蒙的,不知道她实际是看向了哪里,“……他一向不喜欢你,不喜欢我和你玩,可突然就关心起你的亲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还偷偷盘问过我的丫头,水晶只以为他是关心我,可实际上……他都是为了……为了套我的话……都是为了……都是为了方瑾能过的好……”

她的眼睛渐渐清明了起来,盈盈地就浮上了泪花,“……你们都不知道,袁恭是个多么骄傲的人,从来不说软话,从来不肯低头,可是这段日子,他对我是真的好……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样的好……好的我有时候都心惊肉跳的……现在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她说不下去了,她从来不曾怪过袁恭不喜欢她,从来也不曾怪过袁恭对她挑剔发火,可是她却如此的恨他,恨他那样宁折不弯的一个人,却只为了方瑾在她跟前虚与委蛇……

她更恨她自己,他只微微一勾手指,她就晕了头地跟着他走了。

他为什么两世人都不肯给她留一点点的尊严?每每都要将她的尊严剥夺的一丝都无的时候,再狠狠地将她摔在那残忍的现实跟前,摔个体无完肤?

王文静小声地说,“……也许他并不是对你没有情意……”可看到张静安的脸色,她却也说不下去了,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在其中的人,永远不能体会身在其中之人的痛苦,更何况,还有程瑶在一边呢。

她自己也明白,有些事情,眼睛里是揉不下沙子的。

这事谁又能劝呢?

不过那个姓方的女人,也真是祸害就是了。

她是个刚性子的人,并不能好像程瑶那样轻易地就和张静安这样抱在一块儿,她只能拿帕子给她擦脸,有些不耐地把她从程瑶的怀里拖起来,好生地靠在椅子上。

“听说那个姓方的女人被宫里来人接走了,看来官家是真有心管这事儿呢。”

程瑶的手就不禁握紧了,刘协最后送来的消息是,他要去皇上那里做最后的努力,然后就杳无音讯了……

她也知道,恐怕是不易的,皇帝以仁孝治天下,老王妃已经表露出如此的不喜,皇帝还非要赐婚,恐怕是说不过去。再说了,祖母是铁了心不许她嫁给刘协了,甚至和老王妃在宫里差点动手打了起来,如果她还是要嫁,这是在逼祖母去死,那她的孝道呢?

所以这事就算是皇帝想管,也不过是收拾收拾方瑾那个阴险小人出出气罢了。

张静安也察觉到程瑶的态度,她转头去问程瑶,“你与靖江王叔,就这样了?”

程瑶就笑笑,“可不就是这样了,他不娶,我就不嫁,等着他。他若娶了别人,我就也就寻人嫁了……”

笑颜如花,眼里却是泪光闪烁,张静安和王文静就看呆了。

一时之间三人沉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

从程瑶那里出来,张静安想了许久。

可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心痛难忍,根本想不下去。这事再不了,她当真要活不下去了。

最后请了崔嬷嬷去找袁恭。

袁恭,最近近些日子不敢见人,一向只躲在租来的那小院子里,闭门谢客,听说崔嬷嬷来找,立时从床上跳了起来,奔过去见。

却没有想到,崔嬷嬷是张静安派来,问他什么时候一起进宫去。他们不去,天家是不好直接管臣子的家事的。

经过那一天与程瑶等人的谈话,张静安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她并没想到伤害旁人,可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压根儿就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和袁恭和离而已,别的人她一概都不想追究了,更不愿伤害一些无辜的人。

此事着实需要速战速决,越拖,恐怕越是麻烦。

可袁恭却以她胎气不稳,身体不好为由,一直就这么拖着。

她离开袁家的当天,袁恭也离开了。

什么都没带,就这么走了。

张静安着王大郎找了好几天才打听到,他不好连累朋友,竟是带着元宝自己找了个小院子住着呢。

她不敢见袁恭。

可是又是心焦难耐,只得让崔嬷嬷找了过来。

袁恭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虽然是疼的,但却也波澜不惊,张静安要是不是那么的倔,他们又如何会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不理睬崔嬷嬷,只是问张静安最近怎么样了?

崔嬷嬷就很是为难,出于本心,她当然是心疼张静安的,也知道张静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心里将袁恭恨了个半死,可她也知道,和离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儿,更不用说对张静安这样,失去了婆家丈夫的庇护,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更何况,肚子里还带着个孩子!

纠结之下,她什么也没说,只干巴巴地扔了一句,“郡主去见老太爷了。”甩头就走了。

袁恭愣了愣,当下跳了起来,撒丫子跑出去牵了马,一路飞奔的回国公府去了。

袁恭到国公府的时候,张静安正在正房厅里,和老太爷说话。

袁恭不用听,也知道她在说什么浑话,把老太爷气得都要跳了起来,隔着两重院子,都能听到他痛心疾首地在骂人,“……安儿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的倔,做什么非要和离?你要是气袁恭那小子,爷爷把他抓回来打一顿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呀……”

袁恭真的很想听听过了这许多日子,张静安究竟想成什么样了。因此,轻轻地走快了两步,这就窜到了大门口,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张静安的回答,“……爷爷,我是不能和袁恭过了,不过我还是将您当我亲爷爷啊,我求求您了……等我的小宝宝生出来,它还是您的重孙啊,我一定带他来看您,跟您玩,好不好……”

老太爷虽然心软,但是并不是好忽悠的,当下就不满了起来,暴怒道,“这是两码事……”

袁恭轻轻走进门去,就看见了张静安半边的侧脸,还有那亭亭玉立的身形,孩子月份还小,她虽然穿了条宽宽松松的松花缎裙子,却还是显得娉婷伶仃,真的比离开的时候瘦了许多啊。

不过虽然瘦了,气色还好,人也有精神。

也不知道就这样一副小身子骨,怎么就有那么倔强的性子,硬是不吃不喝地和他犟……

老太爷就算是再心疼她,可是放到袁家的对面,老太爷也是不会对她有好脸色的,更不用说她说的这些疯话。

老太爷最重视血脉,她要孩子,就不可能和离,就算她不要孩子,老爷子也不会让她和离,这也就是他答应张静安的时候,爷爷差点打死他的缘故。

他从小到大,其实一共也没挨过几次打,父母亲觉得亏欠了他,总是不免疏离客气,矜持得不肯打他,而爷爷是心疼他,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真的挨打,都是因为张静安。

如果挨打了,能换回张静安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每次张静安都看都不看,一心只活在她自己的怨恨里,自私得让他根本不认识。

他总是会很奇怪,张静安为什么会这样极端,她那样温软善良得有些傻气的一个女孩子,恨起人来总是恨不得人去死!

大约在此时,张静安也是恨不得他去死的吧。

可是,他也是怕的,他只怕他死了,她看都不会看他一眼,还会在心里恨他,恨他一辈子。

他无声地走了进来,张静安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她乌黑的眼眸里他的影像是扭曲的,她果然看都不乐意看他,只一眼,就转开了头。

袁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那些话,他看着张静安,“你来寻我面圣的?”

张静安微微偏转了头,依旧是不肯看他,也不肯和他说话的样子。

袁恭心想,她只要看他一眼,他给她跪下都是肯的。

可她现如今,就是逼得他众叛亲离地像个疯子。

他看着她,“你想去,咱们就去!”

老太爷怒吼,“袁恭,你发什么疯!给我滚!滚出去!”

袁恭却恍若未闻,只看着张静安,“我倒要看看,圣上会不会判我们和离……”

张静安陡然回过头来,黑棽棽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袁恭的心都要碎了,他只顾着看那双眼睛,几乎忘记了自己要怎么说话。

他喃喃道,“你要和离,就先要了我的命!”

张静安太震惊了,不知道为什么袁恭和程瑶和王文静说得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袁恭变得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要宫里面圣?他不是最要脸面的人吗?他不是只要为了不闹得人尽皆知,就会选择悄悄和离了,然后离开上京,避开皇帝舅舅的怒火吗?他不是最孝顺他娘,最体贴他爷爷,最看重家族和睦的吗?

袁恭定定地看着她,张静安就觉得他的眼睛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就这么将她固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袁恭靠近一步,却并不敢再靠近,“你别再来烦爷爷,爷爷一向疼你,从没得罪过你,我如今已经分出来了,跟这家里谁都没关系,你要找就找我,干什么我都奉陪!”

张静安不知道怎么的,两世人是越活越回去了,两世人,她都没见过这样的袁恭,威压得让她都不认识了。她握紧了拳头才能勉强自己不虚软地退后,她咬着牙看着袁恭,“我恨不得你去死……”

袁恭撇她一眼,突然大步走到内堂。

内堂里墙上挂着不少袁老太爷收集的刀剑兵器,袁恭看也没看就抽了把短剑出来,递到张静安手里,“来!”

张静安这回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想要缩手也来不及了。就这么被他拽过了手,将短剑塞到手里,“来吧。”

张静安看了看手里的刀,心里不住颤抖,连拿出杀手锏都有些虚弱,她颤抖着声音开口,“你答应和离,我就求官家不去追究你和方瑾,我把方瑾放出来还你……”

袁恭陡然睁眼看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杀气蒸腾,张静安觉得,他握着她的手里的短剑,似乎瞬间就会翻过来,捅进他的身体里去。

张静安是怕了,握着剑的手不住的抖,只看着那白花花的剑刃在那里哆嗦,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片的空白。

渐渐地,渐渐地,泪水就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禁不住呜咽出了声。

突然,袁恭撒了手,那把短剑就这么咣当一声落了地,袁恭放开她,漠然道,“我是对不起你,可你,张静安,你就没有一点的心肝?”

张静安退了几步才镇定下来,死死盯着他,“我管你去死……”

袁恭看了她一眼,看得她心颤,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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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要受苦,你应该为了国家利益而受苦。”——贾瓦哈拉尔·尼赫鲁,于1948年向因建设希拉库德大坝而背井离乡的村民如是说。我站在小山上放声大笑。我坐船从Jalsindhi横渡纳尔默达河(Narmada),登上了对岸的一块狭长陆地,从那儿,在几个低矮、荒秃的小山顶之间,我可以看见部落Sikka,Surung,Neemgavan,Domkhedi的所在地。我可以看见它们敞亮通风又娇弱的家。我可以看见屋后的田地和森林。我可以看见小孩子赶着他们的小山羊一路小跑,就像装了马达的花生米。
  • 晶游世界之天下皆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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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作品是根据奥特战士写的续写故事,还会有其他世界观的人来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