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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她爱他,从来只有她一个

埃尔莎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装饰和陈设都没有任何改变,还看的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原来不管怎样,自己的家都不会抛弃自己。

她手臂上打着营养针,腿部的疼痛也已经减轻,佣人服侍在她两侧,当她醒来的时候,立刻有一个佣人出去,叫来了父亲和母亲。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父亲仍旧是冷着一张脸,好像一个军人就该如此严肃一样。

“在外面野够了,知道回家了吗?”

埃尔莎低下头,紧咬着下唇,说:“埃尔莎知错。”

“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名军人的孩子,要时刻保持军人的素质,冷静,自持,不能轻易冲动,更不要为爱情冲昏了头脑。”

“是,埃尔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犯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静室之刑,等你养好了身体再去接受惩罚。”

埃尔莎看着父亲走出家门的身影,不由得一阵恍惚,静室之刑,好像几年前曾经受过这个刑罚。

那时是因为,她仗着自己会武术而和别人打架,只为逞一时之快。

她仍记得,第一次进静室的时候,那种感觉快要把她折磨疯掉。

二十四小时都是黑暗的房间,没有白天与黑夜的差别,无尽的黑暗让人几欲窒息。

第一天,埃尔莎进去的时候,多多少少带了点不服气,进去的时候只当是天黑了,便干脆躺在地上睡觉。

可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却仍旧是黑暗,她没法在黑暗里前行,只能坐在地上,她的右手边是一些干粮和水,足够她不停地吃一个周。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发七天的时光,她只好坐在那里不停的吃东西,吃多了就容易上厕所,她只好在黑暗里不停摸索着路。

第三天的时候,她已经摸清楚了去厕所的路,还在路上摸索到了一床薄被,她就这么没日没夜地过日子,可是漫长的黑夜已经开始消磨她的意志了。

第四天的时候,埃尔莎已经出现了幻觉,总感觉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尽管她闭着眼睛,她也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而自己吓自己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

第五天的时候,埃尔莎甚至出现了幻听,她总觉得自己的身边有很多小动物,比如老鼠,在她耳边吱吱地叫着,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的毛发,在她身上蹭着,她已经不敢吃东西了,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些食物很有可能被老鼠啃过,她就恶心到想吐。

埃尔莎本想不进食坚持两天,可是当她饿昏了之后,症状竟然比以前还夸张,幻觉和幻听快要把她折磨疯掉。

第六天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自残,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根毛发都污秽得可怕,于是她拼命掐着自己的肉,受不了的时候就用头撞墙,强迫自己晕过去,然而高度紧张的神经却不允许她睡过去。

埃尔莎彻底昏迷的时候,是第六天的深夜,饥饿与精神崩溃深深折磨着她,只有睡过去才不会痛苦。

醒过来的时候恰好是第七天下午,那时候她已经被人抬回了房间,接受治疗。

那个时候,她也曾埋怨过自己为什么出生在一个这样的家庭里面,后来,遇到过无数危险和挫折,她开始感谢,自己没有像那些温室里的花朵一样,脆弱到不堪一击。

她的头发被她揪掉了许多,甚至有一块儿已经秃了,再也长不出毛发,但是她永远都记得,那是一个人成长的印记。

埃尔莎在床上修养了两天之后,便主动地去接受惩罚,她觉得,她已经不再害怕静室了,不是因为曾经历过,而是如今的她,比以前多了一分冷静,也或许是心死的原因,所以变得无所畏惧。

站在静室的门口,母亲看着她的眼神里是心疼,大概是想起了她上次被抬出来的惨状吧,一直在向父亲求情。然而埃尔莎的父亲,只是看着埃尔莎,像是想听她的回答。

“埃尔莎会努力战胜自己,也一定会克服恐惧。”

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进去,埃尔莎看着前方犹如一个黑洞一般的入口,不知道为什么,甚至多了一分淡然。

当唯一可以透进光亮的地方被关上,那些空虚才一并涌上来,埃尔莎闭上眼睛,享受着一个人的空虚,一个人的寂寞,舔舐自己的伤口。

埃尔莎现在明白静室的魔力,让你在黑暗与空虚中,想起自己最害怕或者是最痛苦的事,直到你愿意去直面它,然后去克服它。

埃尔莎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但是她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一无所有之后,却爱而不得。

她的脑海里,全是利息神志不清地把她压在身下的场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拖着酸痛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再然后,是她意外发现自己怀孕的场景,那只验孕棒被她失手丢在了厕所的地上,惊慌失措间她跑了出去,然后被佣人发现,再然后,在佣人的嚼舌根之中,又被父亲发现。

那狠狠甩过来的一巴掌,埃尔莎至今难忘,她的嘴角甚至有血丝,脑袋里嗡嗡作响,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然后她的下体里汩汩流着鲜血,顺着裤脚流下去,染红了一片。

可是她的孩子太坚强了,即便是这样都没有流掉,如果就那样流掉的话,那么后来去做人流手术的时候,她也不会那样痛苦不堪。

那是一条生命啊,就算再恨,也是利息和她一同孕育出来的。可是她还有选择吗?刚满十六岁,就要成为母亲,就算她可以接受,别人也绝不会接受。

做人流手术的那天,埃尔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感觉肚子里空了一块儿,掉了一大块肉,然后她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了一样就地凌迟。

唯一的印象是,当机器伸进她体内的时候,打了麻药的她竟然痛到不能自已,眼角缓缓淌下泪水。

后来,后来怎么了?她被关禁闭,勒令停学,在家里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无聊到崩溃,然后在既定的轨迹里,去公司工作,和另一个人结婚生子。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以为利息只是爱玩,而不是没心。可是事实证明,她又错了,利息不是爱玩,也不是没心,只是他的心从来都不会给她而已。

他可以因为一句意乱情迷就让她再次沦陷,被动地接受着他给的全部伤害,她无力反抗,只因她太爱她。

他不爱她,如此简单,所以才忽略掉她一夜的照顾,只因苏瑾若的一碗鸡汤就可以欣喜若狂。爱与不爱,如此明显。

那些事情如过电一般在埃尔莎脑海里重现,让她痛苦不堪。她是无所畏惧,可是每个人都有软肋。

还好这次只是痛苦,而不是疯狂,她只是静静地坐着,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直到身体彻底被她拖垮,她才恢复一点点意识。她问自己,值得吗?奔赴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甚至连爱情都没有,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她爱他,从来都是她一个人。

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还没有消退,埃尔莎便强撑着坐起来,拿起右手边的干粮,狼吞虎咽起来。

她可以没有爱情,但是不可以没有生命,二十年的岁月,她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爱情。

如果真的想要爱情,她觉得她可以忘掉过去的一切,重头再来。

埃尔莎疯了一样往自己嘴里塞着东西,来不及咀嚼她就吞下去,然后喝一大口水,让那些东西直接进入她的食道,她狼狈地不停咳嗽起来,食物和水被她喷出来,糊了她一身。

如此狼狈的样子却让埃尔莎哈哈大笑起来,她躺在地上,双眼空洞地看着无边的黑暗,眼泪顺着眼眶止不住地掉落,她享受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不停地提醒自己是多么悲哀,也不停地警告自己,再也不要轻易交付真心,尤其是把真心交给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

第七天的时候,埃尔莎已经恢复如常,她按时入睡,按时起床,饿的时候就吃饭,渴了就喝水,想上厕所的时候,就自己去找路,绝不亏待自己。因为她痛苦的样子不会被看见,也不会被心疼,所以不如对自己好点。

当静室的门缓缓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埃尔莎起初还有点不适应,当她终于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觉得,世间的美好有很多,在长期的黑暗之中,见到光明也是一种幸福。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母亲担忧的神情逐渐消退,还有父亲眼中的赞赏。

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很好,埃尔莎,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然是让我最骄傲的人,我为你而骄傲,你也应该为自己而骄傲。”

“我也应该感谢父亲,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那么我也要告诉你,作为我最骄傲的女儿,你应该向过去告别,重新开始,而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你准备一下,等你21岁生日过去的时候,你就可以嫁人了,你的丈夫,我公司未来的继承人,是你认识的,亚瑟。”

埃尔莎愣了一下,这么快吗,她的生日,大概就是圣诞节前后吧。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结婚,然后相敬如宾地度过一生,然后,就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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