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若看着安芋,想要开口安慰她,却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告诉安芋让她不要伤心吗?可是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虚伪呢?她现在面临很尴尬的境地吧,毕竟沈慕白喜欢的人是她,所以无论她对安芋说什么,都有淡淡地嘲讽在里面。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以前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自己不要喜欢上他。”
“那种感觉你懂吗苏瑾若,明明知道不该,却无法控制自己向他靠近的脚步,明知道是毒,却义无反顾。”
苏瑾若震惊在原地,看着一瞬间似乎明白了许多的安芋,第一次觉得陌生。
她们之间,会因为沈慕白的存在而产生隔阂吗?
可是谁不是那样呢,明知道不该爱,却偏偏深陷其中。
安芋觉得或许是自己错了吧,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他,不该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更不该没有在萌动的初期掐掉苗头。
“我……”
苏瑾若很想张开口说什么,她现在很害怕,害怕安芋会这样离开她,哪怕这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错,可是谁都会有隔阂。
她们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两个无论什么都会给彼此分享的人了,爱情这种东西,没办法分成两份。
“苏瑾若,你说,如果当初出国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那你现在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可是苏瑾若却听出了不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芋开始叫她苏瑾若,连名带姓地喊,而不是叫她若若。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在苏瑾若心底不停地挠,她好想开口讲话啊,却仿佛成了一个哑巴。
她想说,安芋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没有沈慕白还有其他人可以喜欢。
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把沈慕白让给她呢,这才是安芋想知道的吧。
但是安芋怎么会知道,即使苏瑾若没有出国,即使当初她成功代替了苏瑾若,可是啊,沈慕白等待的那个人,从来都是苏瑾若。
十年的岁月,等待,期盼,守候。
无论有没有人插足,他心里都只认定了苏瑾若一个。
她是年少的欢喜,一爱,就是十年。
所以安芋怎么能明白呢?
然后安芋看苏瑾若哑口无言的样子,眼神里竟然带了淡淡地嘲讽。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从苏瑾若心脏剜过去。
“为什么呢?苏瑾若,明明你不喜欢他,却还要把他捆在身边,你这样对他,公平吗,尽情挥霍他的感情,你真的心安理得吗?”
话音刚落,苏瑾若就觉得安芋在无形之中伸出了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没办法喘息。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安芋吗?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啊。
可是安芋说的一点都没错不是吗,她明明不喜欢沈慕白,却无法拒绝他所有的好,甚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可是这也是沈慕白的要求不是么?
无论是推开还是接受,都是一种伤害,苏瑾若被沈慕白逼迫接受。
她已经欠了他一只胳膊和十年的等待,她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发言权。
可是这亏欠注定越欠越多。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也不允许他喜欢别人呢?苏瑾若,你就这么自私吗,你明明已经有我哥了啊,你是凭什么,让我哥,路一旬,还有沈慕白,竟然无条件地对你这么好呢?”
这是苏瑾若第一次从安芋嘴里听到‘自私’这个词,她很自私吗?可是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吗,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呢?明明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说好了,不论两人有多大差距,都不会羡慕彼此所拥有的,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可是沈慕白是谁的?
又是谁,一不小心打破了当初所说的一切?
“苏瑾若,我求求你,放过沈慕白好不好?”
放过,是谁该放过谁呢?在说出这些话之前,安芋真的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苏瑾若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块儿,然后再也补不回来了。
“我从来都没有要求沈慕白留在我身边,或者是为我做什么,如果你非要认为是我捆住了他,我也没办法。”
苏瑾若的声音异常冷静,她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很多事情,比如时间,比如岁月,隔了这么久,其实她们,早就不是曾经的样子了。
“那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们说好的,什么都会一起分享,你不喜欢他,你就让我和他在一起啊。”
安芋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或许是知道自己的心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仅被沈慕白知晓,也被苏瑾若知晓,然后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让她快要疯掉。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不是吗?
“抱歉,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沈慕白不行。”
然后安芋发出一声嗤笑,却没有说话,但是苏瑾若懂那笑声的意思。
说什么最好的朋友啊,其实呢,还是自私。
这是安芋的想法,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安芋,你也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在你说出那些中伤我的话之前,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可以把我有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喜欢,可是沈慕白不行,因为沈慕白不是我的,他是他自己的。”
“我已经欠了他很多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捆住他,我已经没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你想和他在一起,你就自己去争取,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站在那样一个角度去说服他和你在一起。”
“我什么都没说,是因为我觉得我的立场很尴尬,可是安芋,你又是怎么做的呢?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应该清楚,毕竟你从来都不缺朋友,而我拥有的只有那么几个,至少从你说出那些话之后,我明白,或许你并不像我一样珍视我们之间的友情。”
苏瑾若坐在沙发上,整个身体都陷进去,她不知道安芋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只是觉得很累。
她从未想过,自己和安芋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