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苏瑾若还不能明白习惯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她曾雷厉风行接手许多案子之后,才明白,权力有多大,责任就越大。
其实很多时候,苏瑾若也没必要事必躬亲,但或许是因为这次,才让她决定,亲手去完成很多事情。
从那里回来之后,苏瑾若并没有急着派人去调查,沈慕白说,既然那个地方这么多年了依旧完好无损,想必是有一定的势力。
如果轻而易举就能调查出来,那么不会等到现在。
沈慕白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苏瑾若也不清楚,沈慕白说这件事他调查就好,苏瑾若也就没想太多,只是配合沈慕白把戏做足。
苏瑾若派人去查那里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所谓调查,不过是体恤一下民情,问问当地人的生活如何,然后就是问了一下那里的领导,取走了一些资料。
比如说公款是如何用的,这些年来的发展建设啊什么的,总之都无伤大雅,感觉和他们晚上所见到的东西有些不同。
但是沈慕白特别提醒了一点,要稍微露出一点马脚。
苏瑾若特意让过去视察的人在建筑物上多停留了一些视线,并且让他询问了这里的地基问题。
不说还好,一提到地基很深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明显能感到面前人的敌意,还有戒备。
苏瑾若不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的策略,就和他们一样,故意露出了什么马脚。
她本来不想想太多,可是一切都太诡异了。
沈慕白罕见的脸色凝重,他发现即使是他动用了A市的势力,也依旧没有特别大的进展,这个庞大的组织,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让他开始认真对待。
而同一时间,在地下办公室里处理事情的路云溪,听了下属的汇报之后,眉头也深深皱起。
“你说他们发现我们的地基很深?怎么可能?如果不是什么专家的话,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来建筑下面别有洞天?”
路云溪凝眉深思,他突然想起前几天苏瑾若的到来。
他除了关心苏瑾若和路一旬的关系以外,他同样还关心了苏瑾若旁边的那个男人。
单单是从气魄上来看,就知道那个人很不一般,而且深不可测,路云溪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所以特意去调查过了。
那个男人叫沈慕白,在A市,这个名字是非常陌生的,但是联想到苏瑾若曾经在法国留学,路云溪好像想到了什么,然后眼睛瞪的很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那个沈家?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路云溪觉得这次他真的有必要和路一旬谈谈了。
可是也就是这次谈话,几乎让路一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路云溪迅速起身去了首都市找路一旬,出发之前还没来得及通知他,等到了路一旬住处之后,发现路一旬并不在家,才想起来要给路一旬打个电话。
路一旬没有接,路云溪就一直买楼下坐在车子里等,等路一旬从录音棚出来之后,已经是晚上。
路一旬下了车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停了一辆车,瞬间有点懵,便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路云溪正靠在车窗上睡觉,眼底下有青色的阴影,像是几夜都没睡好一样,睫毛微微颤动,睡得很浅。
路一旬没想到会是路云溪,考虑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叫醒他,可是让他这样睡在车上会不会着凉?
路云溪睡得浅,而且他向来警觉性很高,当发现有人在注视他的时候,迅速抬起头,锐利的眼神一扫,在看到路一旬的那一刻,迅速收敛起来。
路一旬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就没太在意。
“哥,为什么不叫醒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路云溪伸了伸懒腰,从车子里头爬了出来,站在路一旬对面,习惯性地笑起来像个孩子。
在路一旬面前,他永远是个孩子,是路一旬的弟弟。
“看你太累了,在车上都能睡着,就不想叫醒你。”
路一旬伸手摸了摸路云溪的头,是一种很多年的习惯,让路云溪觉得很亲切。
“我哥现在成了大明星了,太红了,都没时间管我了,唉,我要是不来找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来找我。”
路云溪忍不住对路一旬发牢骚,却只换来路一旬的哑然失笑:“说吧,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我的。”
说到这里,路云溪的脸才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摸着下巴,眼底有精光乍现。
“哥知道那个第一沈家吗?”
路一旬狐疑地看了路云溪一眼,然后开口问:“你不是废话吗,肯定认识啊,你是不是惹了沈家的人?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觉得你向来稳重啊,怎么会和沈家扯上关系,他们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人吧。”
“没有,你应该认识沈慕白这个人,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沈慕白是沈家的人。”
一句话,让路一旬心思飞得很远。
苏瑾若在法国的时候,一直都是沈慕白的陪伴,路一旬不放心,曾调查过几次沈慕白都以失败告终,而今,路云溪倒是提醒了他,或许沈慕白是所谓沈家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潜意识里觉得他很强大,强大到过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你们交手了吗?”
路云溪脸上的表情有点凝重:“你应该知道,苏瑾若现在的职位是什么,她新官上任头几天,就把目标投向了我们,我不怕那些酒囊饭袋,我就是觉得沈慕白这个人给我很大威胁。”
路一旬仔细消化了一下信息,苏瑾若的动向他一直都知道,他承认去找苏瑾若谈谈很困难,他是打心眼里不想用哀求的语气让她停止调查,可是他好像没别的办法。
“我会联系苏瑾若的,这件事暂时就按照你想的办,只要对她没有影响就好。”
路云溪此次前来本来是打算确认一下沈慕白的来头,可是却一无所获,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路一旬的家,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路一旬心心念念的都只有苏瑾若,做什么事都希望把伤害最小化,路云溪觉得他自己也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