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旬没有多做犹豫,第二天就请了归期不定的假期,这件事容不得他犹豫,如果沈慕白真的和他猜测的一样,那么想要查清楚一些事情简直轻而易举,他回去,哪怕只是和苏瑾若打个招呼,那么凭借苏瑾若现在的地位,说收手也是分分钟的事。
路一旬站到路云溪面前的时候,路云溪还有点惊愕,他没想到路一旬会回来这么快,明明昨天他才去过首都市找过路一旬。
“嗯,不是做梦,你帅气迷人的哥哥回来了。”
路一旬展开一个笑容,久违的微笑让路云溪眼眶一阵发酸,很快又恢复正常。
“大明星居然这么得空,真是罕见。”
其实路一旬也算是忙过一阵了,新的数字专辑已经制作好,接拍的一部大制作电影也已经杀青,也就是几个不轻不重的综艺节目,用来宣传的,他借口推掉了,要不是正赶上这茬事,或许他真的打算旅游放松一下。
年纪轻轻就过度劳累猝死什么的,还是要不得的,经纪人都看不下去路一旬这么拼命。
“大明星也是你哥啊,工作哪有你重要。”
路云溪笑了笑,像是调侃:“所以,哥,你这是第几个‘最后一次金盆洗手’了?”
路一旬一脸黑线,其实他还能说什么,他也很绝望不是吗?
忽略掉那个问题,路一旬白了他一眼,说:“这件事我先去找苏瑾若谈谈,应该很快能解决,有她在,应该也会一直相安无事。”
苏瑾若接到路一旬电话的时候是在午饭时间,看着手机上那个两年没闪动过的号码,她有点恍惚,两年了,谁都不曾主动联系过谁,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路一旬坐在苏瑾若对面,不禁有点感慨,两年了,变化却是巨大的,苏瑾若更加成熟干练,隐隐让他觉得有点陌生。
苏瑾若看着路一旬,连话都不会说了,良久,才憋出来四个字:“好久不见。”
路一旬心情有点复杂,尤其是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同样的话。
然后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路一旬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断了联系,但大概现在就是这样了。
后来他听说苏瑾若母亲去世了,而且还是在安生婚礼当天,他恨不得掐死自己,那天他去了安生的婚礼,却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样了,可是那是唯一一次,他没有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太多太多,此刻积压在两个人的胸口,苏瑾若以为路一旬还在怪她,所以开口都是说不清的尴尬。
最后还是路一旬打破了尴尬,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话,不如就说正事吧。
“我来找你,是有些公事要讲。”
苏瑾若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掉满满的不自然,才说:“你说。”
“我知道你最近在调查一个案子,是关于城南那一块的事情,那里是我的地盘,做了什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就是希望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调查了。”
苏瑾若听完,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路一旬曾经是做这一行的,可是他又不像是在撒谎。
“我一直很忙,没时间管理,这么多年都是我弟弟云溪在打理,我不知道原来他已经做得这么好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正派可能很不理解,也明白这么做对你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困扰,但是,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懂了很多内情,这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路一旬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把话说的这么生疏,明明知道苏瑾若不是那个样子的,却偏偏想要那样讲话。想把她推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方,不想让她牵扯到他的圈子里来,或许生疏,才是最好的界限。
苏瑾若也被路一旬这番话说得愣住了,她张了张嘴,甚至连一个单音节都发不出来。
路一旬一直没说话,像是在等苏瑾若的回复,苏瑾若其实也在风路一旬开口,只是,却等不到了。
她以为路一旬下一秒会开口对她说,想什么呢,我开玩笑的。可是不是的,这不是开玩笑。
所以苏瑾若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有气无力地说:“嗯,我知道了,我马上撤掉人,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苏瑾若拿起包,踉跄地离开,背影看起来仓皇而狼狈,路一旬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苏瑾若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几乎快要跌坐在地上,她强打起精神,一遍一遍回忆着路一旬刚刚的话。
为什么要把两个人的界限分那么清楚,即使路一旬做的事情和她对立,可是好坏不是这么鉴定的,不是吗?
还是说两个人之间,只剩下那一点可怕的客套,还有一点交情,用来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苏瑾若不敢再想。但是一整天,她都处于一种可怕的失神状态,直到晚上回家,被沈慕白一句话给引爆。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做好心里准备。”
沈慕白本不想这么直接,可是事关重要,他不能婆婆妈妈。
“刚刚跟进的消息,就是城南那一块儿,是路一旬的地盘,你……打算怎么处理。”
苏瑾若‘哦’了一声,说了一声:“我中午就知道了,他找过我了,我打算撤回调查,对外给模棱两可的说法糊弄过去。”
“恐怕你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因为消息是有人爆给我的,我一时半会儿还揪不出来,如果明天刊登上了报纸,恐怕路一旬这次……”
沈慕白没说,可是苏瑾若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规划。不需要任何猜测。
从当初逼迫她处理这案子开始,就是一个局,逼她跳进去,可是苏瑾若竟然跳得毫不犹豫。
明天上报纸,或许是分分钟的事情吧。
可是苏瑾若却出奇的淡定,或许是太累了,回了房间就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