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脱离了原有的轨迹,蒋怡也很吃惊,她没想到在苏瑾若还未做出决定的时候,事情就有了转机。
可是蒋怡失算的,又何止这一点。
苏瑾若收到秘密邮件的时候,恰巧是路一旬释放后的第二天,一封惊天邮件,使苏瑾若和蒋怡的身份对调。
以前是苏瑾若被蒋怡压一头,处于被动地位,蒋怡出招她来回应,而现在,苏瑾若有把握让蒋怡立刻爬不起来。
这封邮件的信息量太大了,列举了蒋怡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罪证,利用医院这个圣洁的机构来做一些违法的勾当,简直不能太方便。
其中,许多毒品都是顺利掺杂在药里顺利售卖。
苏瑾若的母亲死于一种叫萨尔默茨的病毒,那种病毒早年已经被隔离提取了出来供人研究,而蒋怡却利用自己的关系私自动用,让病毒一度出现,并被人患上,人心惶惶。
除此之外,就和路一旬那起事件一样,一些枪支弹药的交易也被人抓到了证据,这些罪证加起来,足以置人于死地。
苏瑾若让沈慕白来看这封邮件,心里却有一点点不确定,害怕这是蒋怡的障眼法,害怕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在和沈慕白确定了邮件的真实性之后,苏瑾若才松了口气,可是沈慕白这时候却开口发问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你的父亲平反冤屈。”
苏瑾若一愣,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这种无聊的东西,她曾经是想过,可是最后,她却不愿意想了。
纠结一个人生前的对与错,一点意义都没有,以前苏瑾若介意别人把自己的父亲当作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可是时过境迁,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苏墨这个名字。
时间一直在走,又不用在乎自己是否名垂青史,又何必执着于一时的过错。
更何况,安生为她做的够多了,她已经打算放下过去了,如果可以,那么就保安东贤周全。
“以前想过,后来就再也不想了,一直纠结十几年前的事情,那太累了,只要蒋怡就地正法,安东贤过一两年也就退休了,一切都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后来苏瑾若发现,自己做的很多事,已经无关仇恨,而是关乎底线与责任,她是一名合格的官员,理应站在正义的那一方。
“所以你现在的打算是什么?”
“立即逮捕蒋怡,查封医院,并搜索有关物证,然后审问她吧,这次,我想亲自审问。”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蒋怡一定没有做好准备,而想要搜查到证据,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那封秘密邮件里的东西,足够让蒋怡死一万次。
“沈慕白,你说,这是不是路一旬最后给我留下的东西。”
或许是的,或许不是,但不管怎样,苏瑾若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苏瑾若是亲眼看着蒋怡被带走的,警车在医院停了一辆又一辆,震耳的警笛声中,蒋怡表现得很淡定。
她站在人群中最前面的位置,目送着蒋怡离开,没有过多的表情,反倒是蒋怡,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让苏瑾若捉摸不透。
蒋怡被带去做笔录的时候,苏瑾若就在一侧看着,她很想问蒋怡为什么就算直到此刻也依旧淡定,甚至是保持微笑,她不明白,如何也不能明白。
“你们不用问什么问题了,不管是查出来什么罪名我都认,如果查的不全面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还做了些什么。”
这显然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太过顺利,也太过诡异,没有任何狡辩,甚至省略了所有步骤。
“审问到这里,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蒋怡犀利的眼光扫过众人,让人莫名胆寒,仿佛即使在这里,她也该是一个王者,纵使即将奔赴死亡。
唯一没有被震慑住的,恐怕就是苏瑾若了,她和蒋怡对视着,两个人互相探究,却又同时一无所获。
“既然审查完了,那么,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们的苏长官亲自谈一谈。”
蒋怡嘴角的笑容更深,苏瑾若虽然不惧怕,却也无从得知这笑容的深意。
审查员面露难色,苏瑾若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苏长官当真是好本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路一旬救了出来,还轻而易举得到了这么多证据,想必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很开心吧。”
苏瑾若皱了皱眉,说:“开心算不上,但是,你我之间,总该有结束的时候,你是罪人,我理应检举你,我们之间应该只剩下这层关系。”
“可是啊苏瑾若,我这个人报复心太重了,我一点都不希望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或者说,即使我们之间结束了,我也应该给你留下刻骨铭心的东西。”
我会让你,一辈子,永永远远记住我。
“你想干什么?”
苏瑾若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仿佛从蒋怡被审查的时候就有了,她心里很慌,现在才觉得那句话问题很大。
她说,如果你们调查的不全面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还做了些什么。
她是想拖谁下水吗?
蒋怡知道苏瑾若是聪明的,此刻苏瑾若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蒋怡答案。
“我们苏长官果然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怪不得我们安生,即便是娶了妻子,也对你念念不忘。”
苏瑾若觉得蒋怡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她双手开始颤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苏瑾若,我就是想让你做好准备,从今以后,你和安生,只能是仇人。”
“这就是我为什么有恃无恐的原因,因为你们,都是彼此的软肋,你既然和我作对,就应该有和我鱼死网破的觉悟,可惜你没有。”
“东贤那么爱我,即使是和我一起去死,他也不会怪我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提前去见我和他的孩子了。”
苏瑾若,活着的人,就应该替我们承受痛苦。
你活该,活该没了安生。
然后蒋怡再说什么,苏瑾若已经听不清了。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这么多年来的真相,突然而至。